第二十一章，拳中的“道”
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的張子穎，終于說出了他進入院子以來的第一句話：“師傅，我可是為您找到了一個好苗子?！?p> “哈哈，謝謝你了，子穎。你找來的可不是什么好苗子。而是一頭食人的猛獸啊。”老人純黑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光亮。
“老爺子，稱呼別人為野獸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p> “對你來說，這不恰恰是夸贊嗎，滿身血腥的小伙子。最近殺了不少人吧？”
“這似乎與您老人家無關(guān)吧。”
“哦哦？那么這樣好了，你為什么不試試用你的拳頭打我呢？”老人將手杖杵在地面。
“喂喂，別開玩笑了，老爺子，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p> “是嗎，我看得出現(xiàn)，你在心底以強者自居，可是強弱不是以塊頭的大小評判的。你這樣的蠻子怎么會理解？”
“老爺子，我可不是什么蠻子。”李冰提起了拳頭，他的身軀默默向后傾斜，比那名老人還有要大上一圈的大腿開始蓄力。
那個武道家提出的公式，破壞力=體重＊握力*速度。將要再一次在李冰的拳頭中體現(xiàn)。
既然張子穎并沒有阻止我，說明他肯定是判斷我無法對這個老人家造成威脅的。那就試試看好了，李冰是這樣想的。
揮拳，發(fā)力，空氣炸裂，原本平坦的磚石地面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直徑十多米，下陷半米多的大坑。
李冰的拳頭被那位老人用一根手指輕輕抵住，另一只手卻還杵著手杖，而老人就在大坑的中心。
“很不錯，很不錯，許多肉體側(cè)的超凡者都做不到這地步?？上В€未夠班啊?！?p> 李冰的身影急退，他離開了大坑，盯住了那個老人家。很奇怪的感覺，自己就好像擊打在了空氣里，卻又無法前進，就像是自己自然而然的停住了。
“這可以算是犯規(guī)了吧，這也能算做是武術(shù)嗎？”
“為什么不能是武術(shù)，你太狹隘了。年輕人?！?p> “在我年輕的時候，我也有一具健美，強悍的肉體，那時的我，同樣認(rèn)為武術(shù)不過是一些無聊的花架子，仗著自己強悍的肉體，我也干過不少蠢事。”老人家開始回憶起了自己的人生，那些年他把土著部落信奉的原始圖騰神們按在地上蹂躪的快樂時光。
“那時候怎么說呢，在全世界的凡人中，我的握力恐怕是第一，就算在超凡者中，能比得上我的握力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直到，我遇到了那名瘦小的武者。拳打，腳踢，無論怎樣的攻擊，都對他沒有半點傷害。我挨了一頓狠揍。我引以為傲的握力在他的面前論為了小孩子的幼稚把戲。他對我說，舍棄你作為強者的自信，從馬步開始重新練起吧?！崩先藖G下了手杖，緩緩握拳，輕飄飄的向前揮動。
“強者啊，接下這無力的一拳吧?！?p> 李冰的瞳孔極度收縮，他繃緊了肌肉。老人的拳頭落在了他的大腿上，李冰飛了出去，撞破了院子的圍墻，撞進了另一家武館，然后又是另一家武館，他飛出了足足百米。
數(shù)秒過后，李冰重新站在了老人家的身前，他的大腿處有明顯的骨折跡象。
“從那以后，我舍棄了鍛煉，開始研究技術(shù)，每日每夜的醉心于技術(shù)的進步。緩慢的，肌肉開始縮小，體重開始減輕，原本壯碩的我，開始回歸正常人的體型。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武的存在。”老人緩慢的伸出了右腿，仿佛要輕輕靠在李冰的身側(cè)。
李冰想要反擊，但在他的視角里，無論如何反擊，最后都會被這一腳踢中。
李冰這次飛向的是天空，他仿佛輕柔無物，可腿上紅腫的傷勢告訴他，他在挨揍。
“又是一段艱難的時光，我的身形開始變化，年齡的增長，軀體的衰老，無力的手臂，在一次晚餐中，我感受到了筷子的重量。我已經(jīng)完全舍棄力量了。”老人的雙手化圓，接住了從天上掉落的李冰，向地上貫去。
原本已經(jīng)被壓實的地面，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人型的大坑。
“在自然中，在風(fēng)中，我達到了技巧的終極，花了72年，我掌握了拳理。無數(shù)贊譽，所有的武人都視我為他們的目標(biāo)。我已經(jīng)立于武的頂點了。”老人盯著翻身而起的李冰，后者摔斷了數(shù)根肋骨。
“我又開始思考，既然我能舍棄力量，為什么不能舍棄技巧？又是一段漫長的時光，我不再習(xí)武，不在授徒，不在人前出現(xiàn)。終于在我127歲那年，我已經(jīng)忘了何為拳理，我的手中，已經(jīng)掌握了‘道’。”
“想學(xué)嗎，我可以教你?！崩先藫炱鹗终龋瑔栂蚶畋?。
“師傅?！崩畋拖骂^，身軀向下彎去，恭敬的向他的老師問好。
這份力量，真是迷人啊。
“很好，我姓郭，你可以稱呼我為老師，包括子穎，在座的都是我的弟子。”老人微笑著點頭答應(yīng)。
“子穎，收拾一下院子。李冰，你同我來吧。想要看的，也一起吧?！?p> “是，老師?！?p> 院中只留下了昏迷的烈，與正在用靈術(shù)改變院子的地形的張子穎，沒辦法，靈術(shù)就是這么方便。
李冰與郭老來到了大堂，與另外三位武人，包括中年美婦在內(nèi)，坐在了下方。
“我要與你說明武的歷史，李冰，你要習(xí)武，修習(xí)的不僅是護身之術(shù)，更要修習(xí)武術(shù)的精神。”
“在商裔四千年武術(shù)的歷史中，武術(shù)一向是一門殺人的技術(shù)，但在我之后，武術(shù)升華了，原本是那些貴族用來炫耀武力的技術(shù)，在我的傳導(dǎo)之下，習(xí)武之人愈來愈多，為了商的安穩(wěn)，我被驅(qū)逐了。我來到這因紐也有一段時間了，我親眼見證了這座城市的建立，我的感覺告訴我，我能在這座城市找到路?！?p> “一條能讓商裔在時代的浪潮中自救的道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