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抓緊時間
許霆梟見她默認(rèn),接著說道:“我忍辱負(fù)重這三年,過著非人的生活,只有蘇語薇不嫌棄我,陪在我身邊,可是你呢?只怕是忙著和哪個男人去風(fēng)流快活了,見我不對你賀家手下留情,才轉(zhuǎn)過來求我?!?p> “所幸,我許霆梟挺過來了,所以我決不允許再次敗在你的手里?!?p> 賀安冉苦笑“可是……即便是你認(rèn)為的,我的父母也付出了應(yīng)有的代價?!?p> 她的媽媽在療養(yǎng)院里面,每日她都要靠著許霆梟的施舍,才能讓她有錢續(xù)費(fèi),她也不敢去看自己的媽媽,害怕激怒到許霆梟,
墻上鐘敲響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午夜十二點(diǎn)。
賀安冉強(qiáng)撐著一絲苦笑,“我向你保證,這一次一定不會食言,我會簽好離婚協(xié)議書。”
許霆梟遲疑的看著她,似乎在考慮斟酌。
賀安冉主動走了過去,依靠在熟悉又陌生的懷里,送上自己的吻。
這一切,就當(dāng)是做了一個噩夢吧……夢醒了,一切還是最初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刺眼的朝陽打在賀安冉臉上,她感覺到渾身劇痛,心里卻空落落的,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他們之間明明做著夫妻最親密的事,可是卻陌生又悲涼至極。
潔白的床單上已經(jīng)沒有了溫度,別墅里安靜得嚇人。
賀安冉起身強(qiáng)撐著收拾著床上的一片血跡,最后翻到自己的小錢包卡,里面的寶寶一雙明媚的眼睛,都說女寶更像爸爸一些。
“寶寶,再等等媽媽好嗎?”她就算是自己走了,也要把孩子給留下來,
聞言,眉心微蹙,一片水漬掉落在相片上,寂靜斑斕/
她用手抹干凈,眼里確實(shí)無盡的溫柔:“這個世界已經(jīng)奪走了我很多東西,包括你爸爸,但是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媽媽還有你,我一定會在死前……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就等于媽媽也活著?!?p> 桌子上,放著一沓離婚協(xié)議書,應(yīng)該是許霆梟的秘書按照吩咐留下的。
她珍視的把照片收好,這才去看那些文件,大致翻看了一下,十分古板,跟之前他拿過來的一模一樣。
但是最后一個條例引起了她的注意:女方永遠(yuǎn)離開G市,不能再回來。
呵呵!
許霆梟,看來你是有多不想看到我?
眼里還是委屈的淚水,她倔犟的抹去,放心吧,今后這個世界上都不會有賀安冉這個人存在,你永遠(yuǎn)都看不到我了。
賀安冉的笑是苦笑,最后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按規(guī)矩,第二天她需要來到醫(yī)院復(fù)查情況。
女醫(yī)生看著身上血跡斑駁的青紫,擔(dān)心道:“賀小姐,需要我們幫你報(bào)警嗎?”
賀安冉搖頭,刻意拉領(lǐng)子遮蓋住身上的痕跡:“沒事的醫(yī)生,我想知道……”
“如你所料,最快也得七天,”醫(yī)生斬釘截鐵的回答。
看著她按揉肝區(qū)疼痛的樣子,忍不住再多嘴幾句。
“而且七天之后,如果你沒有再懷孕,必須要來做化療,你的身體已經(jīng)時間不多了?!?p> 賀安冉挑眉,深吐了一口濁氣:“那如果我不化療的話,還有多久時間?”
“照你目前的情況,最多半年,但是及時化療,理論上可以延長到3-5年……”
賀安冉“我不想化療,醫(yī)生,我必須懷孕,你可以想辦法拖到九個月嗎?多少錢我都可以想辦法湊來?!?p> “不是錢的問題,只是目前沒有什么好辦法,你知道肝癌是目前國際攻克不了的項(xiàng)目,因?yàn)楦斡不顾?,很多病人也是在后期放棄了求生意志,所以……?p> “所以你的意思,只要我可以挨過這些疼痛,有求生的意識是嗎?”
賀安冉眼神里看到片刻希翼。
“但是你要知道,那種痛苦非常人可以承受的,可以說比刮骨療傷還要……”
“我可以,”賀安冉給自己鼓勁:“為了孩子,我一定可以的?!?p> 女醫(yī)生面露不忍,終究在長長的走廊里嘆了一口氣:“賀小姐,你是我見過的人里面,最狠的一個?!?p> 賀安冉仿佛一個打不死的小強(qiáng),這時還能露出笑容來,燦爛花開:“看來我還是不夠狠,要是夠狠的話,哪里會落到現(xiàn)在這樣子了?!?p> 賀安冉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熱烈又光芒萬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看來太陽還是哪個太陽,只不過早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許霆梟已經(jīng)有了別的太陽,讓他可以活得更好一些,蘇語薇就是他的太陽。
而她,連夕陽都算不得,只能夠做一些沒用的星星,閑時點(diǎn)綴一二,下雨烏云密布的時候,連出現(xiàn)的必要都沒有。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是許霆梟。
整整三年過去了,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打電話過來。
賀安冉的手幾乎是顫抖著接通了電話“喂,什么事?”
“離婚協(xié)議簽好了嗎?”語氣里面滿是迫不及待。
她哽咽:“我……”
“賀安冉,又打算耍是嗎花樣?”
賀安冉一瞬間釋然。沒有半分罪惡感:“我沒有?;樱趾灪昧?,只不過……”
不等她說完,許霆梟道:“那我讓秘書過去取?!?p> “抱歉,字簽好了,但是我現(xiàn)在不能把協(xié)議書給你?!?p> 許霆梟急躁片刻,連他的聲音里面都帶著雷霆之勢,尖銳刺破耳膜:“賀安冉!你到底想干嘛?”
“我……”
“難道你就這么缺男人?你為什么不去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一想到你這個女人我就惡心,當(dāng)初真是我瞎了眼?!?p> 為什么聽著這樣熟悉,但是這樣的許霆梟卻讓人覺得陌生?
從前他許不會這么說她的,還記得他喝醉酒,他們第一次的那一晚,只要自己稍微皺一下眉,他就心急如焚。
哪怕是喝醉沒有意識了,他最先還是想到自己,期間無數(shù)次問自己疼不疼,若是疼的話,他就止步不前。
哪里像現(xiàn)在,一句句話像冰冷的刀子,狠狠再往她心里扎。
賀安冉苦笑一聲:“霆梟,你有多久沒有陪我看朝陽了?”
許霆梟隱忍到了極限一般:“我沒時間聽你廢話,我讓,秘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