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亭看了眼小沙彌,又看向龍嫌,“這……”
鳳亭茫然不解問他,“什么普引河?他剛剛的意思是,佛尊讓他在這里等我們?”
龍嫌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道:“正是佛尊,普引河,絕世結界就設在普引河?!?p> 鳳亭一頓,“那佛尊的意思是……”
龍嫌轉身,神色嚴肅的看向他,語氣中帶著警告:“你若還想讓鳳清寧重生,這件事最好不要告訴御瑤。”
鳳亭聞言,臉色也凝重了起來,片刻后對他點了點頭。
自那小沙彌之后,結界內(nèi)外都十分平靜,他們擔心再有人冒出來,進入結界后還四處檢查了一遍,才回到入口等著。
月上中梢,一道白衣身影入了結界。
兩人一直盯著入口,自然第一眼便看到了御瑤。鳳亭頓時起身迎了上去,臉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您終于來了,一路可還順利。”
御瑤看了他片刻,淡淡道:“無妨,就是些低階妖修,并不費事?!?p> 御瑤側頭看向鳳亭后面的龍嫌,問道:“你們可遇到危險了?”
鳳亭身子一滯,手心瞬間出了層薄汗。好在御瑤已經(jīng)朝著龍嫌走了過去,并未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
龍嫌輕笑搖頭,“沒有,一路還算順利?!?p> 御瑤微微點頭,不再多問。
她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結界之后幾人所在的位置,竟是一處山谷的谷底。
今晚月色瑩亮,谷底的景物一覽無余,離幾人不遠的地方便有一處河流。
秋蟬鳴叫中,流水聲依舊那么清晰。
御瑤側身,看向兩人之前坐著休息的石頭,她走近幾步細看,隨即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果然如她想的一般,這可不是塊簡單的頑石。
這是塊磐陀石,專供行路的佛門弟子歇腳打坐。
雖六界皆傳梵界為極樂世界,擁有無盡修煉資源,仙山靈水無數(shù)……
可真實情況,也只有真正去過的人才知曉。
雖的確仙山靈水無數(shù),可梵界的里的佛修其實很少。
根本不是凡界話本里說的那樣,什么西天五彩佛光比日光還甚,什么地上隨處都是一團佛光,還有什么漫天諸佛……都是假的。
那些佛祖,菩薩,羅漢什么的,一般都不在梵界。只有在每次的朝覲,諸佛才會齊聚大雄寶殿,向佛尊稟奏事宜。
其他時間,他們都在自己的道場弘法,根本沒幾人留在梵界。
就御瑤聽說,佛界的藥師琉璃光如來,一直便待在自己的東方凈琉璃世界,幾乎很少來梵界。
不過醫(yī)王善逝與其他菩薩不同,他的法相其實一直散布在六界,四處游走,救濟生靈。
聽說前不久還跑到遠古大荒,救了棵草,事情弄得沸沸揚揚,為此佛界還有些尷尬。
御瑤收回思緒,轉身對二人道:“你帶路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絕世結界。”
龍嫌點頭,“好,隨我來?!?p> 幾人不再逗留,即刻便向絕世結界行去。
走了兩天,路上他們沒遇到一個和尚,龍嫌說帶兩人走的是捷徑,所以偏僻一些,所以很少有佛修。
很少有,卻不是沒有。御瑤一路過來,再未看到一塊磐陀石,也就是說,不是他們走的這條路偏僻,而是龍嫌一直在有意避過佛修。
兩人雖沒說什么,可御瑤看的出,他們的神色分明一直情緒緊繃著,好像防備著什么一樣。
梵界不可殺生,若有生靈隕落,是會受到守界者懲罰的。所以這里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雖梵界如今并不限制六界修士進出,就是窮兇極惡之徒,若愿收起血器,也可入內(nèi)。
但只要進了梵界,卻是再不可掏出。哪怕仇人見面,也不可動武,只能出去解決。
所以他們?nèi)肓髓蠼?,本應該是最放心的,怎會如此緊張?
御瑤想起幾人臨走時,鳳亭的臉色,好像也是十分的慌張。她忽然想起那塊磐陀石,好像確實與她在古籍所見的有些不同。
相傳若有羅漢或者其他佛法高深的佛修在磐陀石打坐歇息過,那這塊磐陀石便會在其離去后,發(fā)出五色佛光,與天上的赤日爭輝。
且佛光普照整整九日才會消散。
而她只比兩人慢了幾個時辰,若他們真的遇到過什么人,那塊磐陀石應該不會那么黯淡。
可它也確實要比普通的石頭晶瑩剔透一些,御瑤蹙眉沉思起來。
三人修為都不低,一直不停歇的走了四日,終于到了絕世結界外。
御瑤看著眼前寬達數(shù)百丈的河流,長眉輕挑,轉頭看向河岸的巨石,只見上書“普引河”,字間氣勢磅礴,似有萬鈞雷霆蘊藏其中。
她勾唇,心想江玉樓倒是替這群神獸們尋了處好地方,這條河的來歷,想必不簡單。
龍嫌和鳳亭也看著眼前的普引河,也甚是震撼,雖說他們在六界行走,哪怕一日數(shù)萬里也不在話下,可平日無事,他們也不會老遠跑到四海去??!
所以他們極少有機會看到這么遼闊的河面,只聽鳳亭驚嘆道:“此河怕是有三百丈吧!竟如此奇?zhèn)验?!?p> 他身旁的龍嫌點頭,也十分感嘆,“此河確實寬有三百丈,橫亙了半個梵界。它的源頭處,就是佛尊的大雄寶殿?!?p> “聽說千年一次的諸佛朝覲,這條河便會開始倒流,引著一路的佛陀向大雄寶殿而去,場面極為壯觀,曾是天地間兩大盛景之一。”
鳳亭頷首,恍然大悟道:“我也曾聽過這個傳說,原來就是這條河!”
隨后龍嫌收回目光,道:“好了,之后再感慨,先做正事。”話落便接著向前走去。
三人沿著河岸又走了一個時辰,龍嫌終于停了下來。
鳳亭看著眼前遼闊的河面,扭頭看向龍嫌。而他神色凝重的看了眼前方,卻轉身看向了御瑤。
御瑤端詳了片刻后,抬起右手向前劃去,只見原本平靜的河面瞬間震蕩了起來,無數(shù)細小的水珠從河中升騰而起,漸漸地又凝聚成一小股水流。
水流越來越多,而它們卻互不相容,竟像有人在紙上作畫似的,開始在空中游走起來。
不久,一座巨門便出現(xiàn)在了三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