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藥吧?!鼻胤墙^將手里的藥碗遞給白錦悅,“雖然大夫說不妨事,但如果你總是這樣勞心勞神,長此以往身體會拖垮的,需要藥膳好好調(diào)理。”
苦澀的中藥味另白錦悅皺起了眉毛:“既然不妨事,還吃什么藥?是藥三分毒啊!”
秦非絕長眉一挑:“你不是神醫(yī)?竟然還不愛吃藥?”
“誰說神醫(yī)一定要愛吃藥?”白錦悅脆生生地嗆了回去,“我是給別人開藥,可不是給自己吃啊。”
秦非絕不由失笑:“你真不吃?”
“當(dāng)然不吃!”白錦悅雙手環(huán)抱,斜睨著秦非絕,“你能奈我何?”
秦非絕捧著藥碗搖頭笑了笑,猛然間伸出左手,朝著白錦悅肋下一點(diǎn)。饒是白錦悅暗暗提防,也沒想到秦非絕出手如電,肋下受擊,不由微微彎腰,后背空門大開,只見秦非絕伸手過去,直接將白錦悅撈在懷里,牢牢挾制住了。
“你!”白錦悅又驚又怒。她自恃身手了得,就對秦非絕有些輕視。雖然之前聽說他乃是天啟國的少年戰(zhàn)神,終究未曾見他嶄露鋒芒,故而大意了。
就從剛剛秦非絕展露的幾手來看,白錦悅身上的功夫,對上秦非絕還是不夠看。
“你不喝,我只能想方設(shè)法讓你喝了?!鼻胤墙^俯下身,看著懷里不住掙扎的白錦悅,嘴角微翹,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笑容。
“什么意思……”還沒等白錦悅說完,她就看到秦非絕仰頭喝了一口藥湯,緊接著就貼了過來。
“我喝我喝!我喝還不行嗎!”白錦悅臉色緋紅,她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勁兒,竟然真的掙脫了秦非絕,瞪著對方。
秦非絕也沒有再繼續(xù)下一步動作,只是將碗遞了過去。白錦悅心里暗暗咽下一口氣,搶過碗來仰頭就是一飲而盡。
這藥可真苦啊……
她的臉皺成一團(tuán)。可是再苦,也總比被秦非絕這個混蛋輕薄了好啊。
“嗯,給你?!?p> 白錦悅一轉(zhuǎn)臉,就看到秦非絕遞過來一個精致的小罐子,可是她現(xiàn)在對秦非絕的警惕心已經(jīng)拉滿了,“這是什么?”
“百草園的金絲桃脯,”秦非絕笑了,“甜的,壓一壓苦味吧?!?p> 白錦悅本不想接,但嘴巴里難纏的苦味還是讓她忍不住伸手過去。
拿了一塊桃脯放到嘴里,她不由舒服地嘆了一聲:“真好吃啊……”
秦非絕靠在一邊的柱子上,看著白錦悅的申請,心中只覺得納罕。這個小姑娘,時而大膽狂放,時而機(jī)警應(yīng)變,狡猾如狐,靈敏似貓,就是不像個京城閨秀。
可是她現(xiàn)在,這樣滿足地瞇著眼睛吃著糖果,跟一般的小女孩兒似乎也別無二致,真是叫人稀罕。
陽光傾瀉下來,女孩兒臉邊的碎發(fā)都染成了金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毛茸茸的小動物一般,讓人忍不住就想上前摸一摸那光滑如緞的發(fā)絲,或者碰一碰滑膩如脂的臉蛋。
“你沒吃過百草園嗎?”秦非絕正想入非非,忽然驚覺這樣不好,急忙收回放飛的思緒,隨口找話跟白錦悅說。
“我沒錢啊?!卑族\悅嘆了口氣。她來到這個世界那么久,已經(jīng)摸清楚這里的情況。百草園是京城一家專門做零嘴小食的店鋪,因?yàn)橛昧暇记椅兜郎虾枚蔀樾袠I(yè)翹楚,他家的零嘴賣的可貴了,也只有京城名門才消費(fèi)得起。
可憐白錦悅這個原身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幾乎沒吃過。想不到第一次品嘗,還是占了秦非絕的光。
一定,一定要把母親的嫁妝要回來!
白錦悅暗暗發(fā)誓。這樣寄人籬下,被人侵占財產(chǎn)的生活,她才不要過了!
秦非絕似乎也明了白錦悅的心思,聲音柔和了許多。
“路要一步一步走,你不要著急,我會幫你的。”
白錦悅微微詫異地對上秦非絕的目光。那一雙眼角上翹的鳳眼似笑非笑,眸光閃爍,仿佛看久了就會沉溺其中。
自己的心跳竟然加速了,真是奇怪。
“多謝?!卑族\悅低下頭沒有再看秦非絕,她倏然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她腳下生風(fēng)般就想離開。
看著白錦悅的背影,秦非絕開口道:“我已經(jīng)下令,徽星閣除了我之外,也對你開放。你下次如果想來,直接進(jìn)來就是,不必通傳他人?!?p> 白錦悅迅疾的腳步一聽,差點(diǎn)絆倒自己。她急忙扶住身邊的欄桿,轉(zhuǎn)過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秦非絕。
整個書院里,就連那些授課的大學(xué)士都無法進(jìn)入這里。秦非絕竟然給了自己這么大的權(quán)利?
白錦悅張了張嘴,她應(yīng)該說謝的。但她更清楚,一個謝字,無法回饋秦非絕送出的這份大禮。這讓白錦悅很不好受,她素來講究痛痛快快,最不喜歡黏黏糊糊欠著人情,可是叫她拒絕秦非絕吧,她也舍不得。
徽星閣上那些觀星所用的器具是獨(dú)一份的,她已經(jīng)這么接近了,再放棄也太不甘心了。
內(nèi)心爭斗了半晌,白錦悅認(rèn)命地嘆了口氣:“王爺?shù)亩髑?,我記下了,我一定會報答的。?p> 秦非絕聞言,饒有興味地回答:“那我可就期待著你會如何報答我了?!彼L了最后的尾音,使這句話聽上去總有纏綿不絕的曖昧。
白錦悅聽出來了,她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朝著秦非絕匆匆行了一禮,轉(zhuǎn)身急急而去。
等到人走了,南天才現(xiàn)身:“王爺,這里可是皇家重地,長公主殿下都還沒發(fā)話,你就做人情……小心長公主殿下找你的麻煩。”
“倘若是別人,淋璃姑姑會介意?!鼻胤墙^毫不在意,“但是她的話……”
白錦悅回到自己的梨香苑,這才冷靜了下來。自己的暈倒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不是那一副神秘的星圖,而是自己要如何做,才能將母親的嫁妝拿回來。
由于原身的渾渾噩噩,以至于對這一方面的信息竟然一無所知。白錦悅無奈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叫來了流云與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