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寒假了。
許衡枝張開手臂,笑著問時美:“開不開心?”
時美似在思考,過了一會兒,才答:“沒什么感覺?!?p> “嗯,我也不怎么開心。”
許衡枝撇嘴,高中最后一個寒假,只有不到一星期。
“想好要去哪玩了嗎?”
可一星期也是假期,許衡枝還是很激動很期待的。
“嗯?!?p> 許衡枝本沒指望時美能回答,小時美能有什么玩的心思呢?聽及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呆住了。
“哪里?”
許衡枝好奇極了。
“R國?!?p> “居然還要出國?不是時雨的意思吧?”
許衡枝不免懷疑,時美怎么會想到這個?
“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因為……岳英與我有個約定?!?p> 時美垂眸,岳英曾說,R國的春櫻和冬雪最美,櫻花雪更是絕美……應該沒有機會帶她去看櫻花了,可還有雪。
“什么約定?都這么久了,你還沒忘記她?”
許衡枝的臉色沉了下來,很不滿,很酸很酸。
她討厭這個感覺,厭棄這種氣味。
見時美沒什么反應,許衡枝頓覺沒勁,一手捏著額頭,一手垂在身側(cè)。
“算了,你開心就好。”
極其敷衍的語氣,敷衍她自己。
“魚兒,我……”
覺察到許衡枝的不開心,時美有點局促。
“沒事,你不用多說什么……什么約定?”
許衡枝怎么會不清楚呢,她的小時美怎么會輕易就忘記或放下一個人,她從來都是以真心待人,放棄不就等同于剖心嗎?
她……怎么舍得。
“岳英國慶后曾說下次放長假帶我一起出去玩,送我禮物?!?p> 見許衡枝平復,時美也很快恢復冷靜。
“長假?月假不算嗎?”許衡枝不由冷笑,鄙夷道,怕不是哄她的寶貝開心呢。
“岳英家離學校很遠?!睍r美解釋。
“好啦,我知道了,帶著她就帶著她吧,所以說,是她要去R國的?”
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
“不,是我想到的,因為岳英說她很喜歡R國文化,喜歡……”
“好啦好啦,別再跟我提‘岳英’這兩個字了!”
許衡枝連連擺手,咬牙,氣鼓鼓的看著時美,眼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你讓我還說些什么好?凈吃力不討好。
*
“魚兒,還有一件事……”
時美抬頭,面無波瀾,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許衡枝閉了閉眼,深呼吸,忍住脾氣不會暴走嚇到時美。
她垂眸,聲音卻還是不免冷了一點。
“什么?”
“你能聯(lián)系到岳英嗎?”時美有點犯難,在校時忘記了。
“什么?!你連她的聯(lián)系方式都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做朋友的?”許衡枝終于忍不住膨脹了。
時美感受到威壓,覺得自己異常渺小。
“岳……她有我的?!庇浿S衡枝不想再聽到岳英的名字,時美就直接用“她”代替了。
“所以她這么長時間都沒主動聯(lián)系過你,你卻還一直想著她?”
許衡枝怒極反而冷靜下來,又回到了最初的話題。
“沒有一直想著,”時美輕輕搖頭,“時間到了,就想到了?!彼苁貢r的。
許衡枝就無語了,好一會兒,才涼涼道:“我也沒有,不過我可以聯(lián)系到那個茹沁,她們應該在一塊兒?!?p> 她說這話時刻意盯著時美,很好,并沒有什么別的反應。
*
許衡枝給徐堇打了電話。
工作習慣,交涉過的人事,徐堇都有備份資料。
茹沁的當然也不例外,況且她的手術(shù)醫(yī)生就是徐堇找的。
許衡枝立即打電話給茹沁,還可以,立刻就接通了。
“是……魚姐嗎?”
茹沁的聲音很軟很細,雖然不想承認,是一種有情緒的好聽,時美的則是沒情緒。
“叫我許小姐?!?p> 許衡枝的聲音下降了幾度,從前聽“魚姐”這個稱呼還覺得有點得意,現(xiàn)在她一點不想聽到旁人稱呼她帶“魚”字。
“啊……好,許小姐,請問你有什么事嗎?”
茹沁真是個知恩圖報又好脾氣的女孩,許衡枝只聯(lián)系過她一次,就是問她與岳英的關系,她就一直記著許衡枝。
救治她的醫(yī)生只告訴她,救她的人是大小姐,他們不過奉命行事。
原來大小姐姓許么,茹沁記下了。
“把電話拿給岳英?!?p> “啊?哦,許小姐你怎么知道阿英就在我身邊?”茹沁困惑,放假了,她和岳英正在外頭玩呢。
“給她就是?!?p> 許衡枝的聲音越發(fā)冷了,好,很好,她此時真想握碎這個通話。
時美心心念念著她,她卻一心只有茹沁。
雖然這于許衡枝而言是利。
但,就是×××氣人!
“喂?魚……許小姐你找我?”
岳英納悶,心想這許小姐真是怪,不知時美和她在一起是福還是禍。
呵呵,送你一記許衡枝牌冷笑。
現(xiàn)在想到我們時美了?
岳英其實很糾結(jié),她固然是把時美當朋友的,就是普通不很重要罷了。她也想過聯(lián)系時美和她道個歉什么的,但一想到時美那副淡漠的表情,就自己說服自己道:
穆時美這種大小姐,怎么會在意她呢,她應該對她很不屑吧。
這種心理作祟下,岳英甚至有點怨,會想時美之前對她好不過是看不起她。
如此,便成了當今這個局面。
很可笑吧?
這邏輯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