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就算了,我也就是隨口一提,氣一氣那荀順。倚老賣老的東西。”齊正德?lián)]了揮手,示意算了。
“那為什么將軍信誓旦旦,一副非辦法事不可的樣子?”親衛(wèi)好奇的問道。
齊正德見親衛(wèi)辦事盡心盡力,辛辛苦苦。也就沒有對親衛(wèi)發(fā)火。本來親衛(wèi)詢問自己做事的用意,這已經(jīng)算是犯了軍營忌諱。
齊正德解釋道:“陛下癡迷長生之術(shù),蔡上修習(xí)長生之術(shù),陛下立蔡上為國師。陛下閉關(guān),國師代為主持朝政,連宰相都沒有這樣的權(quán)利。國師主和,我主戰(zhàn),荀順和國師拉幫結(jié)派。所以我才要那樣說,目的就是為了氣一氣荀順。算不上什么大事?!?p> 親衛(wèi)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要告退。
“這話可不要拿出去和別人說,咱們兩個關(guān)起門來說說也就算了?!饼R正德吩咐道。
“屬下明白?!庇H衛(wèi)告退。
走到營帳門口的時候,親衛(wèi)忽然想起一件事。親衛(wèi)回到齊正德面前,抱拳彎腰:“將軍?!?p> “怎么了?”齊正德說道。
“將軍,屬下知道哪里有和尚了。”親衛(wèi)說道。
齊正德笑了:“你怎么還記掛這事呢?你用心了,辛苦。”
親衛(wèi)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連道不辛苦。
“都說了不用找了。算了,你說來聽聽吧。”
“是!”
“屬下前日在營地巡邏,聽見換防守城門的士兵議論,什么什么有個二百五和尚進(jìn)城了。屬下當(dāng)時也沒有在意,剛才走到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庇H衛(wèi)說道。
“嗯,去找來吧!”齊正德笑著揮了揮手,示意親衛(wèi)可以下去了。
……
“和尚,跟我走一趟!”
“這位軍爺,有什么事情嗎?”何去問道。
“好事,給你送錢來了!”
“我……”這尼瑪還真是令人無語,我看起來很像貪財(cái)?shù)娜藛??何去心里嘀咕?p> 士兵在前面走,何去在后面跟著。這個士兵自然就是齊正德的親衛(wèi)。何去當(dāng)時在北面城門口,也就是出關(guān)的那座城門。當(dāng)時何去正在門口晃晃悠悠,齊正德的親衛(wèi)找到了他。
“軍爺,我們到底要去哪里?。俊焙稳フf道。
“不該問的別問!”
“您總得告訴我要做什么吧?”何去無奈的道。
“辦超度法事。”親衛(wèi)簡短的答道。
辦超度法事?給誰辦超度法師?該不會是因?yàn)槟翘煸谀铣情T,添土的梗吧。何去心里嘀咕。
何去沒有再說話,跟上親衛(wèi),和親衛(wèi)走并排。像一對好朋友,就差勾肩搭背了。
“軍爺,怎么稱呼?”
“梁厄!”親衛(wèi)梁厄答道。
何去想了想說道:“厄是困苦、受困的意思,以厄字命名,軍爺?shù)拿趾苁窍∑?。敢問,這名字有什么特殊寓意嗎?”
梁厄有些不好意思,何去一口一個軍爺?shù)慕凶约?。自己再顯得無動于衷,恐怕會傷了人心。
雖然這名字有些含義,但是梁厄不想隨處和他人講,兩人素不相識的。想了想說道:“沒有什么特殊寓意!”
梁厄簡短的回答。何去也識趣的不再追問。
……
“將軍,人帶到了?!绷憾蚴怯H衛(wèi),他并沒有讓人通報,自己就走進(jìn)了營帳。因?yàn)?,平常都是別人見齊正德,他進(jìn)去通報。他自己要見將軍的時候,還要找人通報,難道,梁厄自己通報自己嗎……
何去進(jìn)來營帳以后,就看到齊正德坐在座位上看書??吹胶稳ミM(jìn)來以后,齊正德放下了書,站起身。
齊正德錘了錘左胸口,行了個沙場禮儀,以示尊重。
何去雙手合十彎腰。
齊正德何去兩人坐了下來。
齊正德率先開口:“這位法師出家?guī)啄炅耍俊?p> 何去回答:“三年!”
齊正德抬頭想了想,說道:“冒昧問一下,法師有沒有受具足戒?”
“受了!”何去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還可以……”齊正德仰著頭盤算。
齊正德想了想,心里盤算,說道:“法師的行李中,有沒有帶舉辦法事時用的器物和衣裳?”
何去搖了搖頭。
“唉,這有些難辦啊!”齊正德說道。
何去心中有些無語,我?guī)莻€干什么?我又不私自承接法事。再說,誰能想到來到這里會辦超度法事。誰又想到自己來到云海關(guān),還沒有出關(guān)先做一場法事。
不過,何去見齊正德話里字間,透著對自己的尊重,何去想了想說道:“雖然沒有帶法器,但是我有一個變通的方法。”
“什么方法?”齊正德奇道。
“我們可以先舉辦法事,到時候你把逝者的名單給我。我回到寺院以后,把他們的名字供在地藏殿?;蛘呋氐剿略阂院螅僦匦屡e辦一場法事。到時候可以讓大和尚主持。您看怎么樣?”何去說道。
齊正德笑了,贊嘆道:“法師真是有智慧啊!”
“不敢當(dāng)!”何去連連擺手。
“我就沒有想到這個辦法!”齊正德坦白說道。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吧!”何去雷厲風(fēng)行,說辦就辦。
“好!”齊正德點(diǎn)了點(diǎn)頭。
齊正德與何去兩人,并肩而行,齊正德有意落后何去一步。但是何去也沒有自高自大,他隨時注意齊正德,和齊正德保持同樣的水平線上。
梁厄跟隨著兩人,牽來了三匹馬。三人騎上了馬,準(zhǔn)備出關(guān)。
“法師會不會騎馬?”齊正德關(guān)心問道。
“不會!”何去搖了搖頭。
“不過,應(yīng)該不難。這馬畢竟是訓(xùn)練過的?!?p> “好吧,我們走!”
齊正德大手一揮,三人騎著馬,匆匆離去。
三人從南城門進(jìn)了云海關(guān),然后來到北城門。
守門的士兵見梁厄騎著馬到來。
“將軍出城!”
梁厄手持令牌,給守門的士兵看了一下。畢竟是規(guī)矩,齊正德也要遵守。
“吱!”
十個守門士兵費(fèi)勁的打開城門。
城門是棕色的,高有十丈,寬有五丈,非常巨大。這樣的城門,北面的這邊城墻還有兩座。不過,他們?nèi)俗叩倪@個是最大的,其他兩座略小一號。
“駕!”
齊正德一馬當(dāng)先,梁厄緊隨其后,何去也沒有出什么差錯。
“吁!”
齊正德的馬停了下來,梁厄的馬也停了下來。齊正德和梁厄等待后面的何去。
何去騎著馬,搖搖晃晃的過來了。
齊正德沖著何去笑了笑,沒有說話。因?yàn)椋€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呢。
“唉!”
何去沉重嘆息,看著眼前滿地的墳包。因?yàn)槭切聣?,所以還沒有雜草。而更遠(yuǎn)處的那些墳包,早已經(jīng)長滿了雜草,也沒有人清理。
齊正德走到何去身邊,背負(fù)雙手,與何去并排站立。
“你知道嗎?自從兩國開始交戰(zhàn),這里就成了埋葬兩國戰(zhàn)死將士的地方。這里還埋葬著歷代戰(zhàn)死將士?!?p> 何去沒有說話,他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他不能真切的感受到齊正德的心情。
何去以前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見到以后也沒有覺得震撼。因?yàn)樗⒉荒荏w會世人的苦。
“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阿彌唎哆。悉耽婆毗。阿彌唎哆。毗迦蘭帝。阿彌唎哆。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唎。娑婆訶。”
何去念完了往生咒,開始念大悲咒。
“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啰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p> “……”
“這和尚也太隨便了吧,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走個過場的樣子。我一點(diǎn)都沒有看出慈悲的樣子。這樣有用嗎?”梁厄在齊正德身邊說道。
“無妨,我們也只是走個過場。”齊正德說道。
“將軍說的是什么意思?”梁厄有些不解。
“做法事本來就沒有用,我們也只是隨便辦場法事,走個過場。如果辦超度法事有用的話,我們還這么辛辛苦苦干什么?戰(zhàn)死的將士有人辦場法事超度,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又有誰來超度呢?”齊正德笑了笑。
梁厄心中震撼。面對齊正德的問題,無法言喻。
何去念完大悲咒以后開始念《地藏經(jīng)》。這些都是剛出家的時候,要學(xué)習(xí)的功課。所以,何去很輕松的完成了。
“法師!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城嗎?”齊正德問道。
“齊將軍,我暫時先不回城,我來邊境的目的就是為了出關(guān)?!焙稳]說出關(guān)看看。他怕齊正德也像那天的士兵一樣,誤解自己。
“好?!饼R正德點(diǎn)了點(diǎn)頭。
齊正德掏出一本藍(lán)色簿子,遞給何去:“法師,這是戰(zhàn)死沙場將士的名單?!?p> 何去雙手合十接過。
齊正德又拿出了一張銀票和一個藍(lán)色小布袋,說道:“法師,這一百兩銀子,是我供養(yǎng)貴寺,補(bǔ)辦超度法事的供養(yǎng)。”
何去再次雙手合十,沒有猶豫,雙手接過銀票。這次何去沒有拒絕,不像阿憐給他銀子的時候。
齊正德把藍(lán)色小布袋遞給何去:“這是二十兩,是法師做超度儀式的供養(yǎng)。”
何去想了想,說:“這太多了,五兩就可以了。”
“法師,拿著吧。”
齊正德把小布袋塞到何去手里,說道:“法師,你拿著吧。我看到你留在軍營的竹筐了,里面的東西都餿了。”
齊正德有句話沒有說,那就是,他之所以讓何去舉辦法事,并相信何去回寺以后會再次補(bǔ)辦法事。就是因?yàn)辇R正德看到了何去的竹筐。
一個年輕人,背著竹筐,一路上吃餿的東西,不畏艱難,跋山涉水來到邊境。這樣的心境,齊正德還是很佩服的。
何去心中有些無奈,五兩銀子他都不想要。何去這個人沒有什么優(yōu)點(diǎn)。但是有一個優(yōu)點(diǎn),是別人比不了的,那就是對規(guī)矩的恪守。
有時候何去自己都會在想,自己有什么呢?自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有什么大志向,也沒有改變這個世界的能力。自己有什么優(yōu)點(diǎn)呢?修行一無所獲,生活一事無成。也許何去現(xiàn)在找到了一個優(yōu)點(diǎn),那就是對規(guī)矩的恪守。當(dāng)然,何去也懂得變通。就比如給劉金彪皈依,還有這次舉辦法會。不過,這些都屬于小聰明了。
何去接過了銀子,他打算回去以后交給客堂。本來,戒齡沒有滿十年,沒有主持一座寺院,是不能給別人皈依的。再沒有主持一座寺院之前,更不能私自接法事。
四周一片荒野,何去站在那里,背負(fù)雙手,立在高處。微風(fēng)吹來,掀起了何去的衣擺。
齊正德騎著馬在前方疾馳,梁厄騎著馬手上牽著一匹馬。
何去遠(yuǎn)遠(yuǎn)看去,只能看到他們騎著馬離開的背影。
柳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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