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貴妃年里大病了一場,直至開春還起不了床。靖王大婚之事都是由禮部和內務司籌備的,皇后大面上過了過目便好。
靖王孝順,原想把大婚推遲,哪知欽天監(jiān)說大婚可以沖喜,沒準貴妃的病就好起來了。
三月初,春暖花開,秋月紅嫁進了靖王府,新婚之夜,合合美美。
后有一日,秋月紅在后院遛馬,一身紅色勁裝,頭發(fā)束在頭頂,簪了一支玉狐簪!
靖王走近,小心問道:“愛妃這發(fā)簪甚是特別。”
秋月紅笑著伸手摸著發(fā)簪道:“這發(fā)簪是墨姐姐在大婚前送我的,說是與我紅色裝束很是搭配,王爺,好看嗎?”
靖王問道:“好看!如此特別的發(fā)簪你墨姐姐又是從何處得來的?他日為夫若是經(jīng)過,可再為愛妃多買些回來?!?p> 秋月紅一派天真道:“是我墨姐姐去比賽廚神的時候贏回來的!我墨姐姐真是太厲害了!”
靖王心頭一空道:“原來如此?。∧潜闶菬o處購買了!”原來她一直都不知道。
秋月紅燦爛一笑道:“王爺,要不要和臣妾賽一場?”
靖王空落茖的心猛然被眼前這個明媚的笑顏填滿,往事就像被風卷走的流云,只留下碧藍的純凈天空!
朗聲答道:“好!賽一場!這次賭什么?”
秋月紅道:“就賭酒窖里那壇五十年陳的何家釀如何?”
“一言為定!”羽劍牽飛雪過來,靖王飛身上馬,緊追秋月紅而去。
羽劍抄著手自言自語道:“我的個老天爺啊,可算找到正主了!”
靖王大婚后,嘉貴妃果真身體一日好了起來,只是整個人好像轉了性子,穿衣素凈、吃齋念佛,原來她喜歡的那些珠寶釵環(huán)盡數(shù)捐到了護國寺,給寺里幾尊菩薩重塑了金身。
秦永年一病不起告老還鄉(xiāng),據(jù)說他走之前從內廷司接走了一具骸骨,無人知道是誰的骸骨,也不知安葬在什么地方。
武安侯病重,蕭子凌辭了大理寺的差事回到荊楚,在父親床前盡孝。
趙中廷升任左相,右相是他的故交左善!
朝中難得出現(xiàn)一派祥和景象。
政務有醇親王,軍務有靖王,兩個兒子不爭不搶,分工合作又安守本分,所有的事情討論好了必向父皇請示再作行事,從不越矩。
皇上樂得整日合不攏嘴,還沒來得及高興,刑部尚書緊急奏報:“天牢被劫,南宮笠被劫走了!”
皇上笑容一僵,手里的核桃酥瞬間不再美味,氣急敗壞地吼道:“追!給朕追回來!”
刑部尚書連滾帶爬地出去了,楚河也快步跟上,他還要知會巡防營和帝都守備一同去追。
帝都城外,鳳棲山皇家別院。
自從醇親王搬入王府之后,這家別院便一直被閑置著,僅在院門口象征性地有兩個守衛(wèi)。
此時,別院的后院外墻翻進來一伙人。
南宮笠、南宮月和司馬楠!
另外有幾名死士在另外一個房間休整。
這幾名死士是南宮笠之前的舊部,對他們皆有大恩,因此,這些人死心踏地的追隨著他。他入天牢前,讓這些死士跟隨南宮月到前太子的封地再伺機而動,他們蟄伏了三年!
終于,借著司馬楠對南宮月還有情份,多方聯(lián)絡,才通過司馬楠了解到天牢守衛(wèi)交班的時刻表。幾名死士從天牢一路沖殺把南宮笠救出來,司馬楠借用趙府的馬車才得以將他們順利護送出城。
皇家別院從前門到后院中間隔了十幾進,他們在后院做什么都十分安全。這些信息是司馬楠從趙娟口中得知的。
南宮笠沐浴更衣之后,恢復了幾分神采,坐下與司馬楠道:“多謝賢侄出手相助,老夫才能重見天日!”
司馬楠道:“姑夫客氣了!只是,此地離帝都太近,官兵應該很快就會搜到這里,今晚休整一夜,明早天亮前還是盡早離開吧!若是等官道上設了關卡或是通緝令傳到地方上,再想上路就有諸多不便了!”
南宮笠沉思片刻道:“賢侄所言極是!待老夫重振之日,必會記得你今日之功。”
南宮笠心中一沉,他只是看在南宮月的面子上救她老爹出獄,怎得聽南宮笠這語氣像是要造反???!
賊船就是這樣,上船容易,下船難!司馬楠有苦難言,自己釀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了!
司馬楠怕趙娟起疑,不敢太晚回府,說完要說的話便趕快離開了。
心驚膽戰(zhàn)了一晚上,熬到天亮入了值,在同僚交談中知曉,禁軍和巡防營都沒想到南宮笠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逃出門衛(wèi)森嚴的帝都城,便在城中搜了一夜,落得了個空手而歸。今日打算聯(lián)合帝都駐軍出城搜查,同時向地方府縣發(fā)出通緝令。
司馬楠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只要出了帝都范圍,南宮笠他們就算被抓住,也不容易和自己扯上關系了。可他還是一整日都魂不守舍的,下了值回到府里,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便進了書房。
司馬嫣被趙墨收拾過之后收斂許多,與趙娟總算恢復了正常的姑嫂關系。
此時看趙娟在花房一邊修剪盆栽,一邊嘆氣,便問道:“嫂嫂,哥哥連晚飯都沒吃,是不是他在衙門里做得不順心?”
趙娟無奈搖頭道:“我也不知!明日,我回府一趟問問父親再說。”
司馬嫣點點頭,趙娟道:“妹妹,要不,你將這盒點心送到書房,待他夜里餓時能墊一墊肚子?!?p> 司馬嫣接過點心盒子,欣然向書房走去,她的哥哥她可是心疼的緊叻!
司馬楠隨口敷衍了司馬嫣幾句便打發(fā)她出去,自己在書桌前枯坐了一夜,父母離世的內情尚未有機會調查,自己又涉入南宮笠意圖判亂的泥沼之中!他念念不忘少年時對南宮月的情意卻變成了他脖子上的枷鎖!此時回想起自己一時沖動答應南宮月幫她救父出獄悔的腸子都青了!
天剛蒙蒙亮,書房外趙娟柔聲道:“夫君,你起來了嗎?”
司馬楠用手搓了搓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起身去開了門。
趙娟端著溫熱的清粥和菜餅道:“昨晚你便沒用晚膳,今日妾身特意到前街買了你愛吃的豆粥和野菜盒子,你用過之后再去上值吧?”
司馬楠看著趙娟,南宮月再好也已嫁作他人婦,自己的妻子如此溫婉賢淑,怎么之前一直都看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