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將軍一家平反,魏無憾心愿已了,一家三口一輛馬車靜靜出城,宮里派給他的管家、下人全數(shù)遣散,定遠(yuǎn)侯府大門緩緩關(guān)閉,重新落鎖!
行至十里亭,醇親王的馬車早已候在那里。
“今日,王爺不該來的!”
“舅舅此去不知何日再見,瑄兒來送一送份屬應(yīng)當(dāng)?!?p> 舅甥二人在亭里共飲送別酒,醇親王讓人牽過一匹體形矯健的駿馬,親手把韁繩遞給魏無憾道:“舅舅,一路保重!”
魏無憾叮囑道:“我這把老骨頭倒沒什么,只是瑄兒你啊,如今身處萬眾矚目之下,要分外小心??!舅舅也幫不上你什么了!”
李瑄頷首:“多謝舅舅,瑄兒知道了!”
魏無憾翻身上馬,遠(yuǎn)處傳來一把急切的聲音:“等一下!”
李瑄看到來人轉(zhuǎn)眼間來到近前,不禁上前接她下馬,嘴角自然上揚(yáng),柔聲道:“墨兒!你怎么來了?”
趙墨將馬鞍上掛的紙包和壇子取下道:“聽說舅舅要走,我?guī)Я诵轮频呐D肉和冬青蒜,給舅舅路上加個(gè)菜!”
魏無憾看著趙墨小太陽一樣的質(zhì)樸笑臉道:“多謝王妃惦念!”
趙墨道:“舅舅不要客氣,只是,如何炒臘肉我還要給舅媽交待兩句!”說完,你兀自向馬車走去,里面坐著的魏夫人和魏瑾馨聽到聲音連忙從車中下來。
雙方見了禮,趙墨這個(gè)自來熟的性格,一會(huì)兒就和魏夫人聊得火熱,魏瑾馨性格內(nèi)向些,在一旁看著趙墨手舞足蹈也不禁掩面輕笑。
魏無憾贊嘆道:“王妃的性格真是讓人羨慕?。 ?p> 醇親王點(diǎn)頭道:“我也時(shí)常羨慕她!”
趙墨終于交待清楚,魏夫人臨行前還掀開窗簾道:“墨兒,你可千萬記得抽空來鄉(xiāng)下與我們一聚!還有許多話未與你講呢!”
“好的舅媽!”趙墨擺手應(yīng)道。
一家人漸行漸遠(yuǎn),趙墨問道:“王爺,午膳想吃什么?”
醇親王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問道:“為何如此冰冷?明日便入冬了,怎么跑出來連個(gè)斗篷都沒披?”遂即將自己的墨狐斗篷解下,為趙墨披上系好。
趙墨低頭看著拖著地的斗篷笑道:“這個(gè)我穿也太大了吧?路都沒辦法走了呢!”
醇親王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放在自己的馬背上道:“這樣便不用走路了!”然后翻身上馬坐在趙墨背后,將趙墨攏在懷中,緩緩向別院行去。
醇親王溫?zé)岬臍庀⑤p拂趙墨耳后,酥酥癢癢的,引得她雙頰緋紅。
“冬筍炒臘肉?!彼穆曇粼谒叧脸另懫?,如焦尾古琴最低沉的那一支琴弦被輕輕撥動(dòng)。
“嗯?”趙墨一愣。
“午膳想吃冬筍炒臘肉?!彼旖俏P(yáng),眼中滿是寵溺。
“哦!好??!我剛才給舅媽介紹的時(shí)候也想吃這道菜呢!咱們?nèi)ド缴贤谛迈r的冬筍吧?前幾日看見的那兩只小筍苗應(yīng)該長大可以吃了!”趙墨眼睛晶亮,燦爛一笑道。
“好!”他攏了攏韁繩,這樣可以擁她更緊一些······
秋月紅牽著紅綃到西域春后院,看見楚河站在靖王身后,立馬柳眉倒豎,嗓音陡然間提高了八度,道:“原來是你!”伸手抽出腰間軟鞭,楚河趕忙拉靖王衣袖道:“王爺,救命??!”
靖王伸手向前推了推道:“秋小姐,稍安勿燥!冤家易解不易結(jié),還是把事情解決了吧!”
秋月紅撫了撫紅綃道:“你!要給紅綃一個(gè)交待!”
楚河苦笑:“這要如何給交待???”
秋月紅義正言辭:“總要明媒正娶了才行!”
楚河和靖王對(duì)視了一眼,果然,男子只重視結(jié)果,而女子更重過程!最終還是抓了錢掌柜來,在西域春后院為紅綃和凌宵舉辦了婚禮,凌宵拿頭輕輕摩挲紅綃甚是恩愛,秋月紅才算消了心中的怒火,三人還在西域春擺了一桌,喝了喜酒,就這樣,楚河與秋月紅竟然因?yàn)閮善ヱR而結(jié)成了親家。
事情過去幾天之后,趙墨才從錢掌柜口中聽說此事,不由得可憐靖王和楚河,兩個(gè)統(tǒng)領(lǐng)軍馬的大老爺們竟然被秋月紅指揮著做了如此荒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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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威將軍府的牌匾重新掛在大門之上,院內(nèi)已被仆人打掃停當(dāng),一石一物都擦拭的一塵不染,一草一木都打理的生機(jī)盎然。
新上任的管家過來稟報(bào):“小姐,祠堂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了。”
玲瓏一身素白,走進(jìn)祠堂,祭臺(tái)之上,滿滿三排靈牌,前排正中就是她的父母。
玲瓏轉(zhuǎn)身向管家吩咐道:“我想獨(dú)自待一會(huì)兒,你們先出去吧!”
管家招手,讓一旁擦拭地板的仆人隨他一起退了出去。
玲瓏默默上香,跪在蒲團(tuán)之上,注視著靈牌心中喃喃道:“父親、母親,女兒終于為您洗雪沉冤了!若你們?cè)谔煊徐`,請(qǐng)保佑醇親王殿下心愿得償、平安順?biāo)?!?p> 窗外一聲枯枝被踩斷的咔啪聲,玲瓏本能問道:“是誰?”無人回應(yīng),她立刻起身,將那扇窗子推開,空無一人,低頭瞧,窗下確有樹枝被人踩過的痕跡。
從祠堂出來,玲瓏看著院中各人。新府初立,包括管家在內(nèi),所有的下人都是新買來的,這些年天香樓經(jīng)營的有生有色,她手中不缺銀子,只缺能完全信賴的人。
突然有些煩躁的無力感,玲瓏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按她的意思布置的典雅別置,她卻完全沒有一絲歸屬感,反倒是天香樓更能讓她感到慰籍。想至此,玲瓏起身出了將軍府。
兩日后,追影站在醇親王書案前道:“王爺,玲瓏失蹤了!”
醇親王面色一沉,問道:“什么時(shí)候?”
“兩日前!玲瓏從將軍府出來,便失了蹤影?!弊酚皟墒治杖?,回道,憂慮從他有失平穩(wěn)的聲音中透了出來,雖然他已極力隱忍。
醇親王眉宇間透著森寒,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冷聲道:“怕是有人瞧出了端倪,想從玲瓏下手,實(shí)則是沖著本王來的?!?p> 追影眉頭緊鎖道:“該如何搜尋,只怕耽擱了時(shí)間,玲瓏會(huì)有危險(xiǎn)?!币幌氲搅岘嚥恢垃F(xiàn)在正在遭受著什么樣的虐待,他就恨不能掘地三尺把她給找出來!
醇親王思忖片刻道:“玲瓏是天香樓的老板,她失蹤了,自然得由天香樓去官府報(bào)案,由巡捕房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