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次來信
窗外夕陽逐漸變淡了，理想國可能現在正處于秋季，五六點時間太陽就要落下去了。樹上的鳥也不再叫著，整個世界像被沉默似的。
屋內，左郁死死地盯著愛麗絲，只要她停下來同意談談，那他就有把握活下來。
“聽著，我們沒有什么大矛盾吧，如果在這里我被殺了的話，你會被仁愛部逮捕的?！?p> 左郁見愛麗絲停下來了，先進行了后果警告。
“我們可以合作，我可以幫你，不管你是想干什么，我都可以幫的上忙。”
然后這是服從宣言，但左郁嘴上這么說道，他可不會傻乎乎去幫她做一些危險的事情，一切都只是緩兵之計。
這兩步是在多次實踐中證實很有用，你甚至可以開發(fā)一些變招來應對女朋友的責罵，如果有的話……
愛麗絲似乎有些被說動了，她思考了一下，低聲說道：“什么事都可以嗎？”
“對，什么事都可以?！?p> 左郁連忙答應，隨即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答應了至少今天就能安全了吧……
“那……我要……”
愛麗絲緩緩抬頭盯著他，血紅的雙目看得左郁頭皮發(fā)麻。
“我要你的血！”
話音剛落，愛麗絲直接在他視線前消失了，左郁心里一驚，雖然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但還是一個懶驢打滾閃到了一邊。
緊接著的下一瞬間，身旁傳來爆炸的聲音，左郁直接被余波彈飛很遠。
此時左郁開始抱怨房子太好了，不說隔音效果，就連上下樓的人都沒有，整棟樓都只有零零散散幾戶人家住在里面。
而不巧的是，現在樓上樓下都沒有住戶，就算愛麗絲把地板打穿了都沒人會注意到這里。
不行，必須自救。
左郁心里作出決定，隨即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看著站在一片凌亂中的愛麗絲，他第一次主動沖了過去。
別看他這樣狼狽，左郁前世可是出了名的全能天才，格斗術自然不在話下，曾經還拿過全球級的獎項。
愛麗絲疑惑地看著沖過來的左郁，反手就把他放倒在地，隨便還踢了一腳。
左郁沒有再爬起來，或者說他已經爬不起來了，正常人被打飛兩次早沒了，左郁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跡了。
但他在剛才受傷的過程中感受到了什么。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人與人的情緒并不想通?！保ㄕ娴恼f過）。
但是左郁學過一些心理學，共情能力比普通人要強上不少，更何況現在這個情況他不得不被迫共情。
“你在不滿嗎？”
左郁虛弱的聲音傳來，愛麗絲聞言第一次真正的停下來了。
“我能感覺到你的情緒，咳…咳…”
左郁體內的傷勢牽動著他不停的咳嗽，愛麗絲考慮了下把他扶了起來，放到沙發(fā)上。
“你要說什么？”她的語氣依然冰冷，不過眼中的紅色褪去了一些。
左郁看著她，雖然提不起力氣，但還是十分認真的說道：
“我是一個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經感到不對了，這個世界太好了，好到很不真實。
工作時間短、福利好、娛樂也發(fā)達，但是饒是如此，我一直沒有對這個世界產生過一絲好感……”
左郁一上來就打大牌，他不像是前世那些穿越文的男主一樣，把穿越這件事一直捂到死，只要有用他就會亮出這張牌。
左郁再次劇烈咳嗽，愛麗絲在他說出穿越者的事情時，臉色也毫無變化，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說道：
“我之前一直沒想明白，自從今天你爆發(fā)以后，我才突然意識到，你們……”左郁停頓了一下，直視愛麗絲。
“你們是被迫幸福的！
不管是幸福也好，自由也罷，你們都只是被迫的！
你們每天過著在我看來幸福的生活，但實際上卻像是一個囚牢，把你們關在里面。
高層握著過去，肆意抹殺歷史真相；他們收繳藝術作品，只是為了控制思想。
只要他們想要，真理頃刻改變，1加1就不會等于2?！?p> 左郁大聲說完這段話，愛麗絲徹底沒有動靜了，低著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很顯然，左郁應該有明天了。
“你也是孤獨的，你跟他們都不一樣，在這個千篇一律的世界里，不同就是孤獨?！?p> 左郁壯著膽子走上前去輕輕抱了抱愛麗絲。
這個世界仿佛是被定好了的，高層決定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而這個隨波逐流的世界里，卻出現了愛麗絲這個異類。
這些話并不是他隨隨便便說的，反而確實是這樣。他似乎已經看到這世界的本質，看到了每個人幸福的背后。
左郁想起一段話：真正無藥可救的精神病患者是那些看上去很正常的人。
他們許多人很正常是因為他們非常適應我們的生存模式，因為他們從早年就失去了發(fā)出人性吶喊的聲音，他們甚至不會去掙扎，或承受苦難，或像精神病患者那樣表現出癥狀。
他們不是絕對意義上的正常人，他們只是一個極度不正常的社會里的正常人。
他們完美地適應了這個不正常的社會，這就是衡量他們的精神疾病嚴重程度的尺度。
而這里的每個人，都是精神病患者！
“剛才你說，你要幫助我對吧，什么事兒都可以?！?p> 愛麗絲在長久沉默后終于開口。
“是的?！弊笥袅ⅠR回答道。
“那我要你，幫我找到我的妹妹?！?p> 愛麗絲提到她妹妹的時候，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像是沉醉于某種回憶里。
左郁突然想到了一些問題，似乎來到這個世界以后，就沒有看到有關父母的事情。
于是他問道：“你爸媽知道一些情況嗎？”
已經恢復正常狀態(tài)的愛麗絲一臉茫然：“‘爸媽’是什么？”
左郁頭都大了，居然才發(fā)現這個問題，他潛意識一直認為有車有房父母旅游是主角的標配。
于是他又問道：“那你是怎么出生的呢？”
愛麗絲很奇怪地看著他。
“當然是從培養(yǎng)倉出生的，每個人都是從培養(yǎng)倉長大的，這不是常識嗎？”
左郁似乎明白些什么，猶豫了一下。
“我可以幫你找你的妹妹，不過我需要知道很多基本常識，你必須幫助我，這樣我才能找到你的妹妹?！?p> “因為你說的穿越者嗎，這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沒聽懂嗎？
左郁心中想，怪不得剛才沒反應，不過沒必要隱瞞這個身份：
“意思就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只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占據了這個人的身體?！?p> 愛麗絲似乎有些疑惑：
“但我感覺你還是欺詐師呀，不管是言語還是行為，都很像?！?p> 左郁也有點疑惑，他一來就被當成欺詐師，現在又有一個認定他是欺詐師的人，他有些無奈：
“誰跟你說我是欺詐師的？”
“你自己告訴我的呀！而且我能隔著墻聽到你說話?！?p> 愛麗絲脆生生地回答道。留給左郁的卻是更大的疑惑。
也就是說前身還是一個中二病吧，但是看到眼前愛麗絲，又看了看之前被她錘爛的地板，也許不是中二病也說不定。
左郁心里很苦，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fā)展的，為什么會到這種地步。
仿佛一個種菜游戲突然魔王出來了偷了你的菜，要你去打魔王，中間還必須給美少女換裝才能通過……嘶，感覺還不錯的樣子，
“還有你是怎么知道小灰的？”左郁問出了今天的導火索。
“我身體素質你也看到了，隔著墻聽到你的聲音好像很合理吧?！?p> 愛麗絲歪著腦袋，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看起來已經恢復正常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搞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是個科幻世界還是玄幻世界。
“你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左郁問道。
“啊，這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一天起床突然發(fā)現身體變好了許多，但是很多時候會做出一些以前完全想不到的事情，而且好像對鮮血敏感了很多！之前我殺了一只雞……”
見她越說越興奮，眼中又出現了些血色，左郁嚇得連忙打斷了她，感情她是想把他騙進來宰了。
和她約定好明天下午交流情報后，左郁趕緊溜回隔壁家了。
就在他進門的一瞬間，左郁手機久違的響了，是一個熟悉號碼發(fā)過來的短信，是那個寫信人！
“欺詐師先生，很慶幸你還活著，為了獎勵你活著，我會解答你一個疑惑，那就是：其實愛麗絲感染了一種病毒，也就是你天天從電視上看到的。
但是電視上不會告訴你，這種病毒，有幾率獲得異能，而且這個幾率和人種等級成正比，也就是和智商成正比。
不過感染病毒的幾率正好是與之相反的。
愛麗絲的能力是鮮血渴望，我一般叫她——鮮血姬！
好了，就先說到這里吧，以后會再見的，晚安，欺詐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