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祁有音所講,沈昆回想自己,
沒有同甘共苦的合作者,倒是不用擔心日后翻臉。
但也并不意味著可以高枕無憂。
財產分割不是說笑的。
……
正思忖著,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祁有音為什么單單介紹這兩人給自己認識,
莫非有別的意思?
抬頭看了一眼,
兩人會視一笑。
祁有音:“小沈,我了解過,你沒做過金融這塊業(yè)務,倉促間想要找個信得過的操盤手不是易事,岑藍的公司正好對口。”
沈昆“哦”了一下。
祁有音:“當然,我只是建議,用不用,怎么用,你自己決定?!?p> 沈昆明白了,“嗯?!?p> 岑藍現(xiàn)在一頭亂麻,
雖然把前夫趕下臺,但想掌握公司,沒點外力相助是不行的。
只要價錢合適,拉她下水不難,
錢字當頭,無所顧忌。
祁有音害怕得罪董盛文,
岑藍可不怕,
或者說,怕也沒辦法,先過眼前這關再說,
祁有音:“郝從容那邊,我覺得可以讓她參一股,我倆認識多年,是個可以深交的人。”
沈昆笑:“你不是說過要和領導保持距離嗎?”
祁有音:“郝從容算什么領導,她自己就是扯著虎皮做大旗,咱們就更隔了一層?!?p> 沈昆:“看著她年紀不大,怎么就是領導夫人了?”
祁有音笑了一下,“這就說來話長了?!?p> 沈昆:“不急音姐,我們坐下慢慢說?!?p> 兩人在沙發(fā)上坐下,祁有音慢慢開口,“從容之前是個記者,三十多歲了還沒結婚,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了現(xiàn)在的老公。”
“二婚?”
祁有音點頭:“是的,當時剛離異沒多久,兩人郎有情妾有意,認識半年就結婚了。”
沈昆:“怪不得呢?!?p> 祁有音繼續(xù)道:“之所以介紹從容,不僅是我們以前認識,更關鍵是考慮到她老公的官聲可以?!?p> “清廉?”
祁有音搖頭笑:“政績平平,仕途無望,沒有貪腐的名聲?!?p> 沈昆頓時明白了,
沒有貪腐的名聲,合作起來可以放心不會被對方連骨頭吞下去,
政績平平就不會有太多想法,雖然升不上去,卻也不會突然倒臺。
祁有音:“當然,一切主動權還在于你,和誰合作,不和誰合作,我通通不管,這件事全部托給你,過幾天錢到賬,你就可以開始了?!?p> 沈昆:“你不怕我虧了?”
也幸虧是祁有音有禮數,把錢交給他。
如果反過來,他可沒那個膽子,畢竟兩人才見過幾面。
祁有音笑:“怕,怎么不怕,我這一千萬虧了,下半輩子要喝西北風了?!?p> 沈昆自然知道對方開玩笑。
祁有音雖然因為離婚而導致元氣大傷,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只看她來往的朋友,就知道自身實力還在王父之上。
祁有音繼續(xù)道,“接下來,我不參與任何事情,但所有的財務信息都要向我開放?!?p> 沈昆點頭:“這是應該的?!?p> 祁有音見狀松了口氣,笑道,“你能不怪我膽小就行,這件事就由你拋頭露面?!?p> 沈昆也笑:“交給我?!?p> 他對董盛文不了解,也感受不到他的威懾力,不知道虎口奪食究竟有多嚴重?
看祁有音的態(tài)度,還是小心為上。
說完了正事,祁有音隨口道,“聽小曦說,你聘了她?”
沈昆:“還要感謝音姐的介紹?!?p> 祁有音道:“你這個感謝我收下了,小曦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p> 沈昆:“原公司的事處理的怎么樣了?我問她,她說沒事?!?p> 祁有音笑了下,“你不用為她擔心,這點小事算不了什么?!?p> 沈昆:“那就好,我還怕她顧忌什么,不好意思開口?!?p> 祁有音“嗯”了一下。
安若曦做的事自然不好向沈昆托出,
自從三太來接手公司,雙方撕破臉。
安若曦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整理了一份內容翔實的公司歷年在老板指揮下偷漏稅和私設小金庫的資料。
果然讓對方投鼠忌器。
有了妥協(xié)的意思。
安若曦趁機提出自己的條件,“按照規(guī)定給自己補償金,以及按時償還供應商和銀行的借款?!?p> 當時祁有音也非常不解,
第一條倒沒什么,為自己爭取利益。
另一條就有點爛好人的意思,既然要離開公司了,管那么多閑事干嘛。
三太太作為大宅院的人,想接手一家公司,純粹是天方夜譚。
弄不好就會出事,業(yè)務受影響。
到時候,讓供應商和銀行上門催賬,正好給三太太一個難堪,出口惡氣。
安若曦卻有自己的道理,
銀行貸款除了看公司實力,承辦人的信譽也很重要,如果不把她經手的貸款結清,雖然公司受影響,對她個人來說,也是砸牌子的事。
至于供應商的貨款就純粹是慷他人之慨,公司出錢,她收獲感激。
祁有音聽完,很是佩服,
如果不是這次她推薦給沈昆,欠了一個大人情,安若曦絕不會把這些隱私說出來的。
對于新老板,就更不能說了。
所有手段都是對付老板和公司,那誰還敢要你?
祁有音當時還笑著說,“小曦,本來我還擔心沈昆聘你會不會有鬼心思,這下我就放心了,你多抓點他把柄,作為要挾和自保。”
沒想到安若曦嘆口氣,“這種事就是雙刃劍,傷人又傷己,如果不是三太太過分,想對我趕盡殺絕,我也不可能拿出這種東西,一旦傳出去,我的名聲就壞了,再說了,這種東西的作用,并沒有想想中的大?!?p> “嗯?”
安若曦:“像沈昆這樣白手起家的創(chuàng)業(yè)者,天生就帶有匪氣,根本不怕這點威脅,很可能是魚死網破。”
祁有音驚訝:“這……”
安若曦:“他們那種人疑心很重,害怕被人抓住把柄,一而再再而三被敲詐,不如拼死一搏,大不了公司賠錢挨罰,我作為承辦人估計就要進去了。”
祁有音緩緩點頭,
這倒也是,
公司本來是受害者,再加上處于強勢一方,和地方上的關系盤根錯節(jié)。
一個員工想和它斗,無異于與虎謀皮。
說不定被公司老板反咬一口“不知情,都是經理一個人干的。”
……
安若曦的手段也就是嚇嚇沒見過世面的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