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兒,你,你笑什么?!?p> 高順有些不知所措,矮身扶了下桌子,然后重新站起來。
“表兄你好笨啊,剛剛是不是被我嚇了一跳,我就知道會這樣,你答應(yīng)我參加集會,可不能反悔哦!”
高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說這丫頭剛才還哭著跑來了,怎么轉(zhuǎn)身又回來了。
“菡兒,你不是……”
“不是什么?嫂嫂說我不能嫁給你,可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
高順聞言臉色微變,剛剛平復(fù)的心又起波瀾,難道他之前都是一廂情愿,李姝菡根本沒想嫁給他?
高順不相信,抬頭看向李姝菡的眼睛,發(fā)現(xiàn)她目光中有一絲狡黠,頓時知道自己上當了。
李姝菡看了看左右,忽然走到高順身前,小聲道:“表兄,咱們走吧,你帶我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那樣就不會有人管我們了!”
高順還是低估了李姝菡的叛逆,她竟然能說出如此驚人的話語,倒是讓高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你不愿意?難道你不想娶我么?”
高順連連搖頭:“不是,只是我……”
“只是什么?”
高順忽然覺得腰間一痛,李姝菡的小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捏住他的軟肉,高順頓時無語,女生掐人的毛病難道是基因里帶的么!
高順沒理會她的小動作,表情變得認真道:“菡兒,不是我不想娶你,而是不能這樣娶你。
我可以帶著你離開,可是你的家人怎么辦,兄嫂待你我如父母,我們?nèi)绻@樣做了,世人會如何說他們!”
李姝菡松開了高順,表情突然暗淡下來,仿佛之前的輕松從來沒有過,天真的她沒有想這么多。
“況且你從小跟隨兄嫂長大,從未離開過他們,如果沒有他們在身邊,你真的會開心么?”
高順的話,仿佛一根針,刺破李姝菡最后的幻想,同姓成婚輕則受世人指責,重則會被治罪。
她不能因為自己影響兄長,長安城中像她這樣的女子,有多少是身不由己,又有多少像她這樣自由自在。
李姝菡抬起頭,眼里含著淚花,笑著說道:“那么,表兄就最后陪我這一次吧?!?p> 高順默然點頭,閉上了眼睛,他不敢去看李姝菡的目光,心中祭奠這段早夭的戀情。
……
五月初十,曲江上船來船往,岸上的樓臺人影浮動,絲竹聲傳出很遠。
高順陪同李姝菡來到江邊,只見這里來了很多人,對于長安的上層家族來說,這種活動是來者不拒。
雖然朝廷剛剛打了敗仗,可并不影響他們娛樂,北方的突厥,南邊的陳國,經(jīng)常都會有摩擦,只要不打到長安城,一切都照舊。
二人站在江邊,李姝菡依舊穿著他那標志性的紅衣,而高順則是一身白衣,英俊的外表引來不少女子側(cè)目。
感受著江邊的微風,頓時清涼了不少,楊堅站在一艘畫舫的船頭,白衣列列,飄逸寧人。
這位年輕的國公,也是長安不少少女、婦人的夢里人,高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終于見到了這位開國皇帝。
出身豪族的楊堅,相貌自然不會難看,氣質(zhì)也遠超常人,哪怕就是高順,也自愧不如。
眾人見到楊堅上岸,紛紛上前行禮,高順站在人群后面,本來很不起眼,可惜李姝菡在他身邊。
楊堅目光在人群中掃過,一眼就看到了李姝菡,緊接著就發(fā)現(xiàn)了她身邊的高順,頓時有些驚訝。
“這就是所謂的天子相?除了漂亮一點,也沒什么特別?!?p> 楊堅看不出高順的特別,只覺得他男生女相,的確是富貴之相,可天子氣卻一點沒有。
楊堅的目光緊緊停留了片刻,就笑著照顧眾人落座,曲江流飲其實就是流觴曲水,高順也不是第一次參加了。
作為集會殺手,他當官后就沒參加過,因為他如果出席,總會控制不住好勝之心,只因他的詩詞得來的太容易。
等眾人都落座,楊堅先說了幾句話,大意是感謝大家來參加,今日宴飲的目的是為朝廷祈福,為死去的將士祈福。
所謂祈福只不過是個借口,大家都心知肚明,高順對這種活動向來不感冒,所以就坐在那吃東西。
李姝菡坐在他旁邊,見他興致勃然,她也沒有多說什么,仿佛她也有心事。
此時宴樂還沒正式開始,世家子弟們還在相互攀談,這時一個青年走到李姝菡面前。
“娘子可是李家二娘,在下于智,這廂有禮了。”
李姝菡聞聲抬頭,只見一位高大青年站在面前,英俊挺拔掩飾不住,臉上帶笑透著自信。
“菡兒見過郎君?!?p> 李姝菡一反常態(tài),竟然老老實實地還禮,完全不是平日的做派,見到世家子弟完全無視。
溫柔的聲音讓于智有些欣喜,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有人正在看著他們,于是笑道:“早聞紅娘子巾幗須眉,豪邁奔放,不似尋常女子。
今日一見,好像并不是傳聞所說,娘子溫柔婉淑,落落大方,妍姿艷質(zhì),艷冠群芳?!?p> 聽著于智的話,高順嘴角抽了抽,根據(jù)他對李姝菡的了解,這很不正常。
“多謝郎君稱贊,菡兒愧不敢當,這次菡兒受國公所邀,自然不敢出言無狀?!?p> 李姝菡依舊溫柔應(yīng)答,眼睛卻不看他,于智覺得她并沒有傳說中那么潑辣,就有心相邀。
要說于智出身也不簡單,是西魏八柱國之一于謹?shù)牡谖遄?,現(xiàn)在也是在朝為官,真正的年輕俊彥。
由于出身將門,所以對于潑辣的女子很好奇,別人說李姝菡如何刁蠻,他覺得沒什么。
李家有韓擒虎庇護,雖然不是一流世家,但也可以排在二流,所以有不少人也在打她的主意,只不過李姝菡自己不愿意。
“哈哈哈,娘子過謙了,如果傳聞是真,娘子應(yīng)該喜歡熱鬧才對,這里如此冷清,不如隨我去那邊如何?”
于智提出邀請,想帶李姝菡去那邊,那邊位置更好,而且都是他這種功勛子弟,如果看到李姝菡這個樣子,一定會以為是他有本事降服,那多有面子。
“多謝郎君好意,只是家兄喜靜,菡兒要在這里陪他,就不陪郎君過去了?!?p> 李姝菡拒絕的很很直接,讓于智臉上有些掛不住,可他并沒覺得李姝菡做錯了什么,反而遷怒于高順。
“哦?這位是你兄長?以前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高順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這位是菡兒的遠房表兄,現(xiàn)在寄住在家里?!?p> 于智聞言打量起高順,不由得有些不爽,這小子長得太帥了,竟然比他還帥。
“原來是李家二郎,敢問祖上是哪位先君,二郎現(xiàn)在又官居何職?”
坑哥??!
高順心里吐槽了一句,可臉上卻不能表現(xiàn)出不耐,只能拱手笑道:“某乃書生一個,先君乃晉濟北、東莞二郡太守李雍之孫李蓋?!?p> 聽到這個名字,于智冷哼一聲,道:“原來是中山莊王之后,失敬,失敬。”
于智嘴上客氣,可臉上卻帶著鄙夷,仿佛當年劉備自稱中山靖王之后時,同樣被人不屑。
有不少人祖上都很風光,可改朝換代之后,自然就有人興盛,有人衰落。
就像同樣出自隴西李氏,李淵那一脈就是唐國公,而李詮這一脈,勉強算是官宦人家。
到了李詮這一代,混的實在不好,要不是娶了韓氏,根本沒有人會正眼看他們。
于智原本對李姝菡還有點興趣,可見了高順之后,頓時就覺得沒意思了。
與此同時,于智也有些奇怪,以李詮現(xiàn)在的身份地位,是沒資格參加這次集會的。
可是他們又出現(xiàn)在這里,楊堅這是要干什么?
紅蓮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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