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儼拿到批示后,立即找領(lǐng)軍庫狄伏連說:“奉皇上命令,請你逮捕和士開?!?p> 庫狄伏連感到事情太突然,有些蹊蹺,便問馮子琮是怎么回事,并讓他再上奏請示一次。
馮子琮嚴(yán)肅地說:“既然瑯琊王奉旨行事,還有假嗎?不用復(fù)奏了。”
與此同時(shí),高延宗和高孝珩把陸令萱請出皇宮,陸令萱不知道危險(xiǎn)臨近,還以為有好事。
為了以防萬一,高長恭還派出心腹,暗中潛伏在高延宗等人附近,另一邊關(guān)注著高儼的動態(tài)。
這樣,和士開在早朝時(shí),在神獸門前被庫狄伏連騙至御史臺,在那里被逮住綁在樁木之上,高儼怕夜長夢多,令馮永洛一刀結(jié)果了和士開的性命。
而陸令萱,也在王府之中被鳩殺,高緯身邊兩個罪魁禍?zhǔn)?,被三王鏟除。
殺死了和士開,高儼手下的人說:“殿下已經(jīng)犯了專殺之罪,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干脆把所有的奸臣除掉算了。”
高儼覺得很有道理,就要帶人入宮,這時(shí)有人攔住了他。
“殿下不可!”
高儼疑惑地看著那人,正是那日三王見到的神秘人,一直跟著高儼,好讓他安心。
“殿下,我家主人早有預(yù)言,和士開、陸令萱一死,天家必然震怒,此時(shí)殿下當(dāng)急流勇退,以免留人口實(shí)。”
但高儼此時(shí)殺的興起,除了和陸二人,朝廷里還有幾個奸臣,他實(shí)在想一網(wǎng)打盡。
“殿下,我們已經(jīng)殺了倆人,其他人必然有所警覺,我們現(xiàn)在做的是為國除害,如果帶兵進(jìn)攻,就等同于造反啊!”
一句造反,點(diǎn)醒了高儼,高儼這才反正過來,雖然他們有有不少人,但朝廷還有一位大將——斛律光!
斛律光,字明月,敕勒族,北魏到北齊時(shí)期名將、軍事家,相國斛律金之子,當(dāng)朝右丞相、并州刺史。
而且斛律光還是高緯的岳父,一旦兵戎相見,斛律光必然支持高緯,高儼決不是他的對手!
神秘人看著高儼的表情,心里暗暗佩服高長恭,蘭陵王把一切都想到了,提前做出了囑咐。
他作為使者,本以為九死一生,殊不知背后操控的是高順,一個上帝視角的局外人。
“走!”
高儼下令收兵,并沒有近宮,高緯得知高雅殺了和士開,立刻召來斛律光護(hù)駕。
然而過了不久侍者來報(bào),高儼竟然走了,只留下和士開的人頭還有一紙奏書。
高緯看到奏書,上面有和士開和陸令萱的罪狀,還有他的批示,大發(fā)雷霆。
“大膽!真是豈有此理,速宣高儼進(jìn)宮!”
斛律光聽見高儼走了,也暗自松了口氣,在一旁勸說道:“陛下,還是算了吧,瑯耶王既然是奉旨行事,他并沒有什么罪?!?p> 斛律光提起奏書,高緯這才想起陸令萱,這時(shí)有侍者來報(bào),說高孝珩和高延宗聯(lián)名送來陸令萱的人頭!
“反了,反了,他們到底要干什么!”
陸令萱的死,讓斛律光有些意外,同時(shí)也驚訝兩位王室竟然也參與其中,高儼竟然有如此勢力。
穆提婆得知母親死了,哭著跪在高緯面前:“陛下,你可要為母親報(bào)仇啊,她可是你的乳母??!”
面對穆提婆的哀求,高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站起來怒道:“來人,把那些反賊通通給朕殺了!”
高緯大怒,要?dú)⑷?,斛律光見狀連忙勸道:“陛下不可,三王是奉旨?xì)⑷?,并沒有什么不對之處。
況且他們都是陛下的兄弟,死的畢竟是外人,如果同門相殘,傳出去恐怕讓天下人嗤笑?!?p> 斛律光說完,穆提婆怒道:“胡說八道,我阿母是陛下乳母,從小看著陛下長大,怎么算是外人。
況且他們的旨意并非陛下本意,他們蒙騙了陛下,如此怎么能說他們沒罪!”
穆提婆一心想為母親報(bào)仇,賣力蠱惑高緯,這時(shí)尚書令趙彥深站出來道:“陛下,三王殺害二人,雖然有錯,卻也是為國除害。
三王的奏書上寫的明明白白,二人皆是罪大惡極,死有余辜,二人所為不合于情,卻合于理。
陛下如果妄動刀戈,豈不是寒了宗室的心,以后誰還敢為國家考慮,為陛下考慮!”
趙彥深這番話,可謂是誅心,把所有宗室都拉進(jìn)來,穆提婆如果堅(jiān)持報(bào)仇,就要得罪所有宗室。
見到趙彥深開口,一旁的祖珽本想附和穆提婆,但他卻不想得罪宗室,而且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和士開和陸令萱死了,那他的機(jī)會豈不是來了?
想到這里,他重新整理思路,站出來支持趙彥深,斛律光、趙彥深、祖珽,這么多重臣力保三王,高緯一時(shí)間也沒了主意。
見情況不對,穆提婆把目光看向高阿那肱,高阿那肱心知道他的意思,卻閉口不言。
高阿那肱才能平平,沒有讀過文史,其見識遠(yuǎn)在和士開之下,但奸巧算計(jì)卻不比和士開差。
和士開、陸令萱、高阿那肱等一幫奸詐之徒,勾引朋黨,擅權(quán)誤國,使得官由財(cái)進(jìn)、獄以賄成,政治一片黑暗。
這群人本來就沒什么交情,聚在一起不過是因?yàn)槔妫缃穸硕急粴⒑?,高阿那肱怕引火燒身,所以根本不敢出頭。
趙彥深一個大帽子蓋下來,沒有人再敢替二人鳴不平了,高緯雖然憤怒,可沒有人替他拿主意,他自己也沒什么主意。
一場風(fēng)波來的快去的也快,高長恭始終沒有說話,他在暗中觀察著所有人的舉動。
他這次看的很清楚,如果不是斛律光等人,高緯一定會殺了三王,他根本沒想過兄弟情誼。
雖然朝堂之上沒有結(jié)果,可穆提婆等人絕不會放棄,一定會繼續(xù)蠱惑高緯。
二人一死,高緯失去了左膀右臂,他根本不理朝事,所以需要人接替和士開的位置。
一時(shí)間,所有人都在爭,其中祖珽和高阿那肱的呼聲最大。
但高緯念及舊情,讓穆提婆接替了和士開,高順得知后哈哈大笑。
“干的漂亮,就讓他們狗咬狗,穆提婆是陸令萱之子,讓他掌權(quán)他絕對不會甘心。
但是他要面對的敵人可不少,這次清君側(cè),三王在明,咱們在暗,借刀殺人,成功鏟除兩個奸臣。
如今穆提婆上位,斛律光、高阿那肱、三王,都會站在他的對立面,所以他們還會接著斗。
而阿父只需要坐山觀虎斗,支持天家,既不為虎作倀,也不助紂為虐,穆提婆如果明事理,自然會親近阿父。
到那個時(shí)候,阿父只要擺明態(tài)度,不偏不倚,自然可利于不敗之地,咱們家的危機(jī)暫時(shí)也就解除了!”
父子二人繼續(xù)謀劃,商量好下一步的打算,朝廷里打的不可開交,高長恭卻已經(jīng)收買了不少人。
武平二年,二月。
朝廷任命蘭陵王高長恭為太尉,趙彥深為司空,穆提婆為錄尚書事。
徐之才為尚書令,唐邕為左仆射,吏部尚書馮子琮為右仆射,仍舊執(zhí)掌吏部對官吏的銓選。
這個任命,一下子把高長恭推到了臺前,高長恭有心拒絕,卻被高順制止了。
“阿父,如今高緯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人,正好是你的機(jī)會,接下來你只需要附和他,其他的什么事都不要做!”
“附和他?他如此荒淫無道,狂愚悖亂,毀道敗德,任用群小,誅戮諫臣,你讓本王怎么附和他!”
“阿父,有道是小不忍則亂大謀,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所謂的附和,并不是聽他的,只需要哄他,什么事都答應(yīng)他,至于做不做不要緊。
至于穆提婆之流,暫時(shí)不用理會他們,等到他們?nèi)滩蛔≈畷r(shí),自然有人對付他們,阿父不必?fù)?dān)心?!?p>
紅蓮素心
1、趙隱(507-576年),字彥深,南陽郡宛縣(今河南南陽)人。北齊重臣。 2、祖珽,字孝征,范陽逎縣(今河北省淶水縣)人,出身范陽祖氏。東魏到北齊時(shí)期大臣、詩人,護(hù)軍將軍祖瑩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