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G大調弦樂小夜曲
等她們來到音樂廳，已經(jīng)是傍晚了。這中間她們在廣場上停留了很久，在離音樂廳不遠的前廣場一圈都插滿了傳感器塔，高聳矗立，猶如蛋糕上胡亂放置的生日蠟燭。這些東西在帝國軍勢力范圍到處可見，據(jù)說用來探測超空間轉移——這是共和國常見的輸送部隊的手段。
夜幕降臨，但音樂廳的輝煌才剛開始。人們穿著禮服、卡布尼長衫，在中庭里交談。帝國軍官們炫耀著自己的勛章，幾個禮賓機器人正在接受監(jiān)督機器人的訓話，甚至忘了德爾美她們來訪。
不過人們沒有笑聲，訪客們無一例外的板著臉，只有帝國巡邏隊用靴子在地板上打出的節(jié)奏，從中庭到館內，一圈一圈地徘徊游蕩。
德爾美說了句“嗯，感覺這樣子很像是……”就又住嘴了。她想到了在艾瑪莊園，父親的企業(yè)衛(wèi)隊，排成一行，手里拿著電杖，繞花園巡邏，誓要保護主人和小主人的安全……
海薇茨帶了一副化妝舞會用的面具。所有人里可能她是最容易暴露的了，至于某些已經(jīng)被判定“死亡”的人，放心，帝國軍的掃描儀是不會被嚇到尖叫的。
“裝在瓶子里的少女?！卑瑺柲醽喺诟哟幍臋C器人說話?！拔覀円已b在瓶子里的少女?！?p> “你們有珍珠和貝殼嗎？”
“有的，我們還有四葉草和金戒指?！卑瑺柲醽喕卮稹?p> “請稍后?！睓C器人在面板上用指尖撥弄著。德爾美正在研究販賣機里有多少種咖啡奶茶，索菲亞用飲水機給耗子喂水，雙胞胎擋在旁邊避免有人注意她。過了一會兒，隨著販賣機里咖啡罐跌落下來，機器人終于抬起了頭?！白⒁夥较?，你們現(xiàn)在可以前往5號廳?！?p> 艾爾尼亞看了看，中庭最前方共有7扇大門，其中只有5號大門是敞開的?！拔覀內ツ抢?，海薇茨。”
“暗號可靠嗎？”海薇茨正在擺弄自己的裙擺。
“全都對上了，和他們提供的一模一樣?！卑瑺柲醽喭屏送蒲坨R。“事到如今，只有相信對方了?！?p> “如果進去以后有一排帝國鬼子?！?p> “那我們就出來，我們走錯門了，”艾爾尼亞想了想?！八麄內绻O陷阱，我們在小劇場的時候早就完了?！?p> 呃，所以今天只能認真往前走了。不過沒關系，海薇茨心中早就想好好地大鬧一場了，憋在自己的房間里喝酒不是她該干的，她還想奪回自己的公司呢。而且，即便是個死，也決不死在咖啡廳的員工宿舍里。
德爾美還在喝奶茶，完全沒打算進去，靠著墻在角落里賴皮?，F(xiàn)在有樂團的聲音從某個地方清晰地傳來，她握著尚有余溫的奶茶罐，忍不住想哼唱起那調子來。
隨著時間表的推進，樂隊的排練也愈發(fā)高亢——那里的音符流轉不停，像是口中絲滑的咖啡奶茶泡沫……艾爾尼亞揪住她，往大門里拽。
“喂，我先把罐子扔了！”德爾美被她拽著，像是耳朵被抓的兔子。她把奶茶空罐投進垃圾桶，在幾近安靜的大廳里響起一陣金屬叮當聲。好在除了一些路人，帝國軍士兵們沒有在意。
她還沒完全準備好，無法認真起來直面敵人，心中始終想著露琳的處境——親愛的露琳，你在哪里？吃飽了嗎？睡了嗎？有好好的微笑了嗎？穿過門洞，自己仿佛也離露琳越來越遠，總有那么一天，自己會在營地門口，收到貓叼來的信，她去往了星海的遠方，和最喜歡的大自然，永遠在一起……
她們來到演奏廳的門口，這里的壁燈全都關閉，但舞臺上燈火通明，亮如白晝。門口的安排表里，用全息文字顯示今天誰借用舞臺。在高處的放映廳，不知什么時候掛了一塊橫幅，用俏皮的文字寫了幾行“歡迎紅色星際電臺的嘉賓”。
而在放映廳的監(jiān)視窗口，愛梅利亞正在使勁揮手，淺藍色頭發(fā)連帶著一起飄蕩。隨后她就被一個男人給阻止了。
那個人向艾爾尼亞她們招手示意?！澳銈儊砝?！”
今晚在舞臺排練的樂隊是共和國紅劍交響樂團，指揮是哈利洛夫先生。雖然他們都穿上了自己的便服，不過還是能看到里面那件共和國軍隊制服的海螺徽章。
由于曲目需要，樂隊只有弦樂組在場。他們沉浸在樂曲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德爾美她們沿著臺階上行，她們也不想打擾樂隊，就連最搗蛋的家伙都輕手輕腳地走著。索菲亞的手在口袋里按著耗子，艾爾尼亞似乎在屏氣。
上到最后一階，理查德·卡布尼也站在那里等她們了。他是一個梳著金色中分短發(fā)的人，大約只比海薇茨的年齡要多一點罷了。他穿著一件鋼琴師的禮服，小領結上裝飾著共和國海螺圖案。他用手比劃著拍子，也在享受今天的排練。見到艾爾尼亞，他點頭示意，然后面向海薇茨行禮。
“看看你，人家小帥哥都不理你哦?！钡聽柮垒p聲向艾爾尼亞耳語，然后被她掐了一把，疼得吸口氣?！澳愀陕?？”
“要你多嘴，”艾爾尼亞很平靜地說道。“現(xiàn)在我們之中只有海薇茨同學是真的大人物?！?p> “但是他真的好帥，”德爾美有點犯起了花癡?！霸瓉砺读沼羞@樣的哥哥嗎？”
“不止一個，一共四個。”艾爾尼亞按住她的手?！澳隳懿荒荛]嘴？”
德爾美往后看，雙胞胎竟找椅子坐下了，索菲亞事不關己的樣子。她只好“哼”了聲。艾爾尼亞便沒了擔心，往前跨一步，來到理查德面前，本想和他握手，不過他的手已經(jīng)和海薇茨握在一起了。
“不用說我也知道，你便是卡多拉家的海薇茨小姐?！崩聿榈赂糁嬲郑呀?jīng)注視著海薇茨深琥珀色的眸子。這時候，在她的臉上，已經(jīng)能看得很清楚了……借著放映室里的燈光，海薇茨的臉從來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么淡漠平靜，愛梅利亞從門后鉆出來，把德爾美拉進屋里。
“你們還等什么？”愛梅利亞招呼大家。“進來坐！這里可以當成自己的家，很放松的！”
放映室里有兩臺迪斯集團的超級全息投影儀，體積和熱量都無可比擬。它們可以在舞臺上投射出栩栩如生的立體影像，并且絲毫不會被觀眾發(fā)現(xiàn)臺上空無一人。屋子里其它部分，除了調度控制臺和調音器以外，被軍用物資、壓縮食品、床被褥子，以及堆成小山般的全息漫畫播放器占據(jù)了。
“這里是？”艾爾尼亞首先被全息播放器吸引了。這些小盒能播放各種立體全息影像，每盒里面能儲存一整部星際網(wǎng)絡熱播動漫。“這里看上去像是阿宅的工坊?！?p> “什么？”愛梅利亞意識到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這里就是——杜鵑支隊的指揮部！怎么樣，是不是非常豐富？我們的食物足夠吃二十年！”
“確實是……”艾爾尼亞看了看這孩子瘦弱的身軀，明顯營養(yǎng)不良，而且屋里有一部分食品打開以后吃了幾口就被丟棄了?！罢f起支隊，你們一共有多少人？”
“這個，讓愛梅想想……一共有，嗯，加上禮賓機器人的話，我們支隊一共有七個人，怎么樣，是不是很厲害？”愛梅利亞得意地介紹著?！霸跀痴紖^(qū)啊，能湊起七個人的游擊隊，一定很了不起吧？”
“某種意義上是吧?！卑瑺柲醽唲偛胚€有點興致，聽她這樣講，馬上就不太開心了。
“才七個人，還包括機器人?！钡聽柮纴淼搅藧勖繁澈?，一把就抱起了這個小屁孩?！拔覀兯懒艘粋€人都還有12個人，你們隊才這么點兒，就得意忘形了？”
“放我下來！”愛梅利亞開始掙扎，很明顯她連腳都夠不著地面了?！拔铱墒牵霹N支隊的，總指揮官，愛梅利亞·馮·阿斯坎尼亞！你竟敢未經(jīng)我同意就把我舉起來，膽子好大！”她立刻命令還在門外和海薇茨交談的理查德：“理查！讓她把我放下來！”
“你叫他什么？”德爾美把她舉得更高了?！翱墒沁B理查，都是我最好朋友的哥哥，你只是個小小的光桿司令罷了?！?p> “不許你叫他理查！”愛梅利亞尖叫起來?！鞍盐曳畔聛?，不然，不然我就要士兵們對你進攻了！”
屋子里頓時充滿了歡樂的氣氛。艾爾尼亞正在找蘇干給她的全息儲存器，理查德和海薇茨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正在高處掙扎，并即將放棄抵抗的愛梅利亞。
“親愛的客人，請你放下指揮官大人吧?！崩聿榈滦χ鴮t發(fā)女孩說?！八€是個孩子，請你多擔待一下?！?p> 德爾美剛把她放在沙發(fā)上，她就開始擺出一副大人做派：“哼，現(xiàn)在我是指揮官，所以大家請坐！然后，紅頭發(fā)的那個，我要懲罰你——你要罰站，一會兒茶話會的時候也必須站著！”
“反正我也沒想坐在你們的破沙發(fā)上?！辈贿^那東西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沙發(fā)：由于長期遭到愛梅利亞的小皮鞋踐踏，這條沙發(fā)褪去了它原本華麗的外表，露出了其中的壓縮襯墊，現(xiàn)在它變得和船塢門口那些流浪漢的軟席沒什么區(qū)別。
具體的作戰(zhàn)計劃和線上溝通的沒差太多，其中大部分都是愛梅利亞指揮官的主意，整個任務令人瞠目結舌，并讓大家都驚掉了下巴，屋里變得安靜。
理查德·卡布尼詳細地用全息儀講述了任務內容，愛梅利亞補充介紹，艾爾尼亞則負責糾正她的錯別字。
簡單來講：帝國海軍部打算在共和國音樂廳舉辦一場內部聯(lián)誼會，將有小部分高層軍官參與，而大部分與會成員都是海軍院校的學生，也就是未來將和共和國海軍對抗的這些少壯軍官。這次聯(lián)誼會包括一場音樂會，一場交際舞會，和一場美食豐富的宴會。
提到吃的自然少不了德爾美。“敵人的廚師，能不能抓來一個？我想要他給我們做飯?！?p> “閉嘴，紅頭發(fā)的魔鬼！”愛梅利亞用小手指著她的臉。“據(jù)本指揮官所知，這次宴會所有的廚師都是機器人，純正的那種，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是機器人那種！所以，任何想滲透后廚都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些吃的也不會在音樂廳制作。”
“所以我們不能用下毒的方法解決他們，對吧？”艾爾尼亞嘆了口氣，而焦糖布丁、火龍果沙拉之類的東西也離她遠去了……
“而說到舞會?！崩聿榈伦屓x換了個界面?！案鶕?jù)可靠情報：敵人的護衛(wèi)艦會在舞會開始的時候降落，而且這時敵軍的守衛(wèi)數(shù)量會大幅增加——很明顯，有什么大人物要登場了?！?p> 能出動戰(zhàn)艦來直接巡航的……難道是將官嗎？海薇茨心里打著小算盤，也許這時候動手并不是個好主意。
“我們人數(shù)不多，但我們的主要目標不是什么帝國大將?！崩聿榈逻@句話讓德爾美很不高興。什么？原來你們不打算弄死那些高級軍官嗎？這是多好的機會啊……
“我知道大家恨帝國軍久矣，”理查德示意愛梅利亞別站在沙發(fā)上，她似乎在顯示自己擁有身高優(yōu)勢。“但是如果我們過于激進，我們也會死得很快……”
“所以說白了你就是怕死?！钡聽柮罌]好氣地懟他?！斑@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可以像一把尖刀插入敵人的胸膛?！?p> “我并不怕死，我只是要為大家著想?！崩聿榈禄卮鹚??！拔疫€有妹妹，還有家人。愛梅利亞小姐雖和我無親無故，但她是我們樂團的核心，親愛的小寶貝……現(xiàn)在她無依無靠，我必須確保我自己有路可退！”
“大不了就合并唄?！钡聽柮罎M不在乎?！案覀冊诠珗@根據(jù)地一起打帝國鬼子，也比你們擠在這個陋室要強?！?p> “如果我們激怒他們，”理查德加快了語速?！澳阆脒^是什么后果嗎？”
“你現(xiàn)在做的事情已經(jīng)激怒他們啦，啊，我是說，即將激怒他們——你殺死治安官和軍校生，怎么可能不會遭到敵人的清算呢？”德爾美扭過頭去。“露琳怎么有你這樣懦弱的哥哥？”
“你！”理查德突然站了起來，看來首先被激怒的人是他自己?！叭绻覀儦⑺滥切┯忻行盏募一铮麄兙蜁笏翀髲?，甚至，摧毀所有和我們有關的建筑，殺死每一個人，連檔案和文字都要抹去。這不是我要看到的！我要保護我愛的人！”
“德爾美！”海薇茨沖了過去，盯著她的眼睛，可是紅發(fā)女孩只是狠狠地盯著理查德，絲毫不打算放棄。“任務還沒開始，你就要內訌嗎？”
一個響亮的耳光，就像海薇茨每次都做的那樣，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德爾美的臉上。
“你又打我，”德爾美的眼睛瞪得溜圓?！澳氵@個酒鬼敗家大小姐，你就是個暴君！和行政中心里的帝國元帥一樣！”
“你倆有完沒完？”艾爾尼亞喝住二人?！斑@次任務目標已定：擊殺最后音樂會階段的所有賓客，包括帝國治安官和軍校生在內的全部，其他帝國海軍成員不在名單之內。”她上前拽住海薇茨。“不許你打人，我說過你很多次了，而且，你也不是隊長?！?p> “我以后肯定是你們的隊長！”海薇茨憤怒地看著她?！斑@個家伙，每次都要搞事情，我教訓她有錯嗎？”
“我們是同學，而且我們都是朋友，你不應該動手?！卑瑺柲醽喛粗谀ㄑ蹨I的德爾美?！爸劣谒?，我會出手的，一星期不許吃冰淇淋就是了?！?p> “你太壞了?！钡聽柮佬÷曊f著?！敖^交。”
“那你就滾出去啊?！边@句話還是被海薇茨聽到了?！叭ネ饷娲糁ィ覀儼堰@些事談完了你再進來！”
“哼，說走就走?！彼慌ゎ^，摔門出去了。屋里的眾人都有點愣神兒，特別是愛梅利亞，被海薇茨那樣子嚇得不敢說話。
于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任務目標上。“伴奏行動”的正式流程開始了，這次行動極為大膽，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但這只是一個九歲小孩的謀劃罷了，以阿爾巴德區(qū)最精銳的游擊隊力量，在5號廳內，使用集中火力密集殺傷將在這里聆聽音樂會的帝國軍成員。他們該怎么看待愛梅利亞指揮官呢？她甚至沒有正式取得共和國軍隊的從業(yè)許可證哪。無論是年齡、資歷、還是吃飯用的餐具，她都是大家中最小的，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
你瞧，共和國的部隊失去了一切，起碼在卡布尼市區(qū)里，二十五軍和二十一軍，成建制地被殲滅，帝國軍槍決了一批又一批抵抗組織戰(zhàn)士。現(xiàn)在只是由學生們組織起游擊隊，等下就會由幼兒園的孩子開始指揮——可是他們指揮什么？玩具車、遙控飛機、毛絨泰迪熊和塑膠士兵人偶嗎？
你們有想象過大家憑著各自的性子去戰(zhàn)斗的樣子嗎？
但沒有辦法呀。因為我們失去了這個星球上的所有軍隊，即便是戰(zhàn)車、機甲和航空戰(zhàn)艦，也是需要人來操作的。你敢相信機器人嗎？那么你只好相信小屁孩、學生妹和藍莓夾心餅了。
我們應該笑著繼續(xù)嗎？
海薇茨越發(fā)感到這件事的不靠譜。如果沒有一些巧合，這次的行動只不過是場集體自殺罷了。她隱約看到失敗的邊緣，和勝利后敵人血腥的報復。此時，她依然輕緩，甚至溫和地詢問理查德：“我們有什么武器呢？要面對敵人的正規(guī)軍，難道我們要用音樂的力量嗎？”
“是的，我們要用音樂的力量?！崩聿榈聢远ǖ卣f道。“當樂曲結束的時候，我們敵人的末日也就到了?！?p> “難道你們的音符都是帶有強裝藥戰(zhàn)斗部的嗎？”
“我們的伴奏是這樣的，不如你聽我給你講完……”屋里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理查德的聲音，和海薇茨的肯定聲。德爾美站在放映室門口，臉上依然火辣辣的。樂隊的排練還在繼續(xù)，夜已經(jīng)深了。她想找個后排座椅打個盹兒，此時愛梅利亞出現(xiàn)在她身邊。
“你來干嘛？”德爾美不想理她。“怎么，大人們的交談，你無從插嘴了？”
“哼，隨你怎么說，但是愛梅利亞指揮官是不會放棄的?！彼聊艘粫?，掏出一塊水果糖塞給德爾美?！肮怨越邮軕土P，也算是將功補過吧。”
“別討好我。”嘴上這樣說，可是糖卻很甜?！澳悖娴氖撬{星鳥公司的那個……”
“是呀，愛梅就是大家喜歡的……少女偶像！”
“原來是這樣嗎？”德爾美突然很想笑，但是礙于氣氛，又笑不出來。“不得不說，你的歌唱得真好?！?p> “對吧？而且還有理查的功勞，還有樂團大家的功勞，”她指著舞臺?！斑€有哈利洛夫爺爺?shù)墓?！?p> “所以他們就是藍星鳥頻道的御用樂團咯?！钡聽柮傈c了點頭?！跋氩坏剑茉诂F(xiàn)實中遇到啊，我還以為……三年前，都消失了?！?p> “可是愛梅真的三年沒有唱歌了?！彼谄鹉_，可是依然看不到樂團的演奏，因為放映室的外側圍欄很高?！暗蹏膲募一飩兦袛嗔怂械木€路，從那一天開始，愛梅就再也不能和大家見面了……”
“你恨死了他們，對吧？”德爾美看她那副肯定的表情。“我也是，巴不得他們現(xiàn)在就滾出這個星球?！?p> “不管怎么說，愛梅的計劃一定會成功的，至少，要先把音樂廳里的壞人趕走！讓他們再也不敢來音樂廳！”她極力夠著欄桿，不過最終還是被德爾美一把抱起，能完全看到樂隊演奏了?！霸瓉砑t頭發(fā)的魔鬼，也有善良的一面呢?！?p> “我有名字的好嗎？”德爾美緊緊抱著她。“叫我德爾美吧，你這個小鬼?！?p> “什么小鬼啊?！睈勖防麃啿桓吲d地說道?！拔沂菒勖防麃喼笓]官！德爾美姐妹，作為忠誠的士兵，你準備好你的第一個任務了嗎？”
“什么任務，指揮官女士？”德爾美配合著她的語氣說下去。
“那就是——前往市立科技館，找到大炮！”愛梅利亞不知從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根指揮杖，估計是藏在她那毫不合身的軍隊披風下面的。“市立科技館里面有從地球聯(lián)邦捐贈的大炮，是這次行動的必需道具！而你要做的，前往那里，找到大炮，還有炮彈，同時小心魔王的伏擊！”
“魔王是什么？”德爾美好奇地問。
“魔王就是——”門開了，理查德走出來?！皭勖返脑捴v完了，接下來請理查給你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