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暉下,云海染成了金色,某個崖峰仿佛渡海小舟,在金色的波濤里沉浮。
此處是隕仙宗的一處名勝之地,名叫落日崖,雖然風景極美,但因險峻陡峭,所以鮮有人跡,很是偏僻。
此時,兩個年輕身影,正立于崖畔,仿若世外仙人。
唯一不足的是,一個在前背手觀云,一個在后肅立恭敬。
“以后,你就是我金家的人了。對了,那事你知我知,不需要第三個人知道。你可明白?”
“是,屬下明白。”
聽到答復后,前面那人很是滿意,轉(zhuǎn)身露出一張劍眉星目的俊俏面孔,正是新一代的真?zhèn)鞯茏樱痨`。
而后面那人卻是宇文俊,不知二人如何認識的,而且關系顯然特殊。
金靈取出一物,宇文俊雙手接過,態(tài)度更顯恭敬。
那是一個家族信物,形似一柄金色小劍,上面無字,卻代表著世家金家。
從此,他宇文俊再不是無根之萍,而是有了強大靠山的人,又或是狗。
當然,就算是狗,此時他也滿是興奮,比許多人境遇好上不少,更別提那個被趕去畜生窩的楊帆。
然后,他想起金靈臨走時的那句話。
不需要第三人知道,但已有第三人知道。
怎么辦?只有殺了。
數(shù)日后,傳言域外來人里,那名叫做柳佳慧的域外女人,因為貪戀落日峰的美景,不慎墜崖身亡。
晚霞如血,紅裙如血,崖石染血。
楊帆、李大壯、黃月瑜知曉后,反應各不相同,可能因為都是來自蔚藍星球,內(nèi)心多少有些悲寂。
哈世琦隱約猜到些什么,神色里更多些了兔死狐悲的意味。
……
萬獸山內(nèi),旭日東升,第一縷朝陽灑進一間屋舍,屋內(nèi)陳設很是簡單。
一張靠墻的木床上被褥未動,中間一人身著灰色常服,盤膝打坐,竟是一夜未躺下。
此人正是楊帆。
他來到萬獸山已有一段時日,基本每夜都如此。
但事實是殘酷的,勤奮不能代替仙根,楊帆按照那本練氣訣嘗試修煉,但始終感應不到任何氣感。
楊帆暗嘆一聲,睜開雙眼,神色稍稍有些沮喪。
眼前的那本練氣訣,書頁折痕甚多,顯然被人無數(shù)次的反復翻看。
楊帆對上面的一字一句都很熟悉,但今天卻感覺那些文字是那么的遙不可及。
通過練氣訣,他大概知曉了這個仙域的初級修煉體系,這也是修行的第一步,便是開四海。
所謂四海,便是人體四大要穴,分別是氣海、血海、髓海、魂海。
至于比四海境更厲害的修行大境界,練氣訣中卻是并無提及。
原因無它,因為魂海境已經(jīng)是低級星域里的最強存在,至少表面如此。
但凡是都有例外,比如那位準仙老祖,就無人清楚他的境界,但既然與仙字沾邊,想來極為高深。
相傳古仙時代里,仙域并非如此,那時候的低級星域里,仙人雖然少見,但總是有一些的。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低級星域和中級星域、乃至高級星域之間,并沒有任何阻隔,只要修為高深,便可自由往來。
但如今,各級星域之間,已被無窮無盡的星云所隔斷。
從此,低級星域開始了仙隱時代。
所謂仙隱,就是字如其名,低級星域里再也沒有仙人存在。
至于更高級別的星域里的情況,由于天地星云阻隔,已是不甚了解。
但天道總不會做絕任何事,在關上一扇門后,總會留下一扇窗。
低級星域的生靈,要想進入更高一級的星域,唯有突破魂海境,以絕強修為歷經(jīng)天地考驗,強行破開星云阻隔,才能成功。
久而久之,仙隱時代里誕生了一個新的詞語,那便是飛升。
從此,飛升成為了低級星域生靈的終極目標。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處于第七星環(huán)的隕仙星。
……
楊帆腦中掠過這些信息,心中卻是暗嘆,自己連最基本的氣感都沒有,想這些有什么用,真是有些好高騖遠了。
雖然修煉上沒有什么進展,但他一直都在修行魂海里的秦篆法門。
因為印章傳來的意識波動,楊帆已經(jīng)知道,這是一種修煉神魂的法門,而且不受仙根限制。
同時,這些時日里,他也知道了許多修行知識。
比如,他在地球上所謂的“感知能力”,只不過是一種魂識的運用而已。這是修真者普遍具有的能力。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沒有正式修行,就具備了魂識。
他起身下床。
屋門在“吱呀”聲中被推開。
迎著越發(fā)炙亮的陽光,楊帆眼睛不禁瞇了瞇,似乎嗅到了陽光的味道,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至少這里也有太陽,比地球上那顆更大更圓更刺眼。
至少這里也有月亮,比地球上那顆更大更圓更明亮。
看著那輪紅日,楊帆想起那本《隕仙見聞錄》,書中記載著一個古仙時代的傳聞,據(jù)說那顆巨大的太陽,便是真正的仙域大陸之所在。
楊帆不太理解,難道仙域大陸在太陽里面?
太陽不是氣態(tài)恒星嗎?
仙人難道都居住在太陽里?
至于仙域的月亮,卻是沒有嫦娥奔月的故事,但傳聞其上曾經(jīng)確實存在過一個遠古仙門。
想到這些,楊帆突然發(fā)現(xiàn),這仙域星系的架構(gòu)有些熟悉,然后很自然地,回憶起了小學課本時的太陽系。
那時候的太陽系,仍被認為擁有九大行星,宛如仙域的九大星環(huán)。
唯一不同的是,仙域的星環(huán)上,不止一顆行星。仙域星系的范圍,也遠比太陽系更龐大、更復雜。
或許換個角度來看,太陽系更像是簡化版本的仙域星系。
楊帆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兩者之間存在著什么關系。
……
楊帆走在萬獸山中,任由思緒發(fā)散。
然后,他被一只肉乎乎、滿是油漬的手,給打斷了思緒。
楊帆轉(zhuǎn)身看著啃著雞腿的金柱,有些無奈,有些感嘆。
果然,人與人是不同的。
不說金靈、云夢澤、姜羽山、李大壯這幾個真?zhèn)鞯茏?,只花了兩三日,便成功開辟氣海。
次一些的,諸如宇文俊、哈世琦、黃月瑜之類的普通內(nèi)門弟子,開辟氣海也只用了七八日。
就連一直沒有辟谷修煉的金柱,前些天睡覺,做了一個夢,醒來時便已有了氣感,很自然的開了氣海,成為一名氣海初境修士。
基于這個事實,那名趙管事再一次堅定了想法,絕不招惹楊帆和金柱,甚至免了他們的一應勞務。
因為這么多年來,他自己也只在氣海境中期徘徊,早已熄了修煉大道的心思。
至于其他十幾個執(zhí)事,則是更為不堪,有的甚至還沒有形成氣海。
如此一來,楊帆和金柱,也成了萬獸山最無所事事的存在。
他們二人倒是樂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