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但我們還是我們
上高中的那會兒，她和絮喬還有張茜茜是最好的朋友。
班級里的人還經(jīng)常拿她們開玩笑。
說感情這么好，干脆買只膠水粘在一塊算了。
當時哪里會想到后來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呢，也不會想到鬧掰是因為一個男生。
許舒回憶起來，那天她和張茜茜吵得很兇。
只不過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張茜茜在講，許舒聽著，池昌也在。
印象最深刻的大概還是，那人說的一句：“許舒，我沒想和你搶什么，我是真的喜歡池昌。”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怔了一下。
畢竟池昌追她的那段時間，張茜茜告訴自己的都是池昌不好的方面。
所以這個轉變，許舒暫時沒適應。
她以為，張茜茜應該很討厭池昌才是，怎么會是喜歡呢。
池昌那段時間追許舒追的認真，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關心。
學校在這方面管的嚴，所以不敢弄出什么太大的陣仗。
每次都是放假之后，池昌才開始表現(xiàn)自己。
在江邊給她彈吉他，在KTV擺蠟燭表白，在游樂園給她買下所有的氣球...還有太多，許舒記不清了。
她大概是...動搖過的吧。
“許舒?！背夭竽X勺，帶著歉意，“對不起啊。”
許舒不知道說什么，他也沒做錯什么。
哪怕他前一秒還在跟許舒描述未來，說的天花亂墜，后一秒就和張茜茜在教室后面接吻。
她還能說點什么呢。祝她們幸福，然后轉身離開嗎？
“你不用道歉?！睆堒畿绨殉夭o在身后，“我們又沒做錯什么?！?p> “茜茜...”池昌想說點什么，可惜被阻止了。
三個人就這樣站著，有風把窗簾吹得鼓起，也吹起許舒的長發(fā)。
一切都像是在做夢，等夢醒了就好了。
醒了之后，張茜茜還是那個張茜茜，她們還是好朋友。
那個時候的許舒，就是這樣想的。
“許舒。”張茜茜站直了些，用最輕的聲音說最狠的話：“我們以后就不是朋友了?！?p> 那話說的太干脆，像是早有預謀，她早就想說了，忍到現(xiàn)在還真是不怎么容易。
*
絮喬是中午打電話過來的，那會兒許舒剛看完一本很薄的書。
“舒大美人，在忙什么呢？”
許舒被逗笑：“看書呢。”
“書有什么好看的啊，我們出去玩唄?！毙鯁虈@氣，“畢竟這過不了多久，你就要開學了?！?p> “也就最后半學期了。”她說。
“挺好的。那你畢業(yè)以后，是留在南照還是回初縣？”
許舒把書放回書柜，“還沒想好，你呢？”
“我肯定要去大地方啊，你可不知道，我們學校有多小，比我們高中都小?！?p> 她笑著:“真有這么夸張嗎？”
“你不相信啊，不相信我們今天可以去看看，反正很近?！?p> 許舒看著外面的陽光，很淺的笑了，整個人溫溫柔柔的，她說：“好呀。”
兩個人在車站附近碰面，從這里去絮喬上大學的地方大概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
“我沒想到，你今天這么好說話?！毙鯁掏熘?p> “我哪天不好說話了。”
這倒是事實，許舒是公認的脾氣好，熱心腸，不嫌麻煩，最大的特點還是好說話。
車站里人不少，大多數(shù)都是背著行李外出打工的人。
有小孩兒的哭聲，大概是因為舍不得自己的父母，哭鬧著不讓大人離開。
“看什么呢？”絮喬出聲。
許舒回過神，搖頭，“沒什么。車快來了嗎？”
“馬上了，還有五分鐘進站。”
“對了?！毙鯁滔袷窍氲搅耸裁?，“你和那位沈先生，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了？”許舒裝不懂，別過頭。
“害羞??？”絮喬笑起來。
“怎么會，他跟我也回了個新年快樂。”
絮喬好奇：“然后呢？”
“然后就沒了?！彼f的平淡，完全不在乎的樣子，“他很忙的。”
沈辭生能抽空給她回復一句都很不錯了。
絮喬“嘖嘖”兩聲：“你還真是為他考慮啊?！?p> 車上的人本來就不多，中途下了幾個之后，只剩下絮喬和許舒。
絮喬有點暈車，這會兒正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的正香，嘴里還在呢喃些什么。
許舒聽著聽著就笑了。
外面的陽光正好，快要到春天了。
絮喬這一覺睡的很沉，直到下車的時候都還是迷迷糊糊的。
“往左邊走?！彼蛑?，困得不行，“我們學校真的很小，你別被嚇到了?！?p> 許舒覺得好笑。
步行幾分鐘之后，兩個人站到一個校門前。
大門斑駁生銹，顫顫巍巍像是下一秒就會倒下來一樣。
“怎么樣？”身邊的人精神起來，站在門口雙手攤開，“震不震撼？”
她點頭，忽然感慨：“你當時要是跟我一起上南照大學就好了?！?p> 絮喬嘆氣，拉著她往里面走，有門衛(wèi)值班，絮喬給他看了學生證就放人進去了。
“沒這個命啊?！彼此?，問，“許舒，你信命嗎？”
“信吧?！?p> “我媽小時候就帶我去算過命?！毙鯁绦χ貞?，“那個老爺爺說我命不好，運氣也差，我媽當時不肯相信，氣的差點把人家的攤子掀了?！?p> 回想起那段時間，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教學樓的方向走，上三樓，絮喬當起導游來。
“這里呢，就是本人經(jīng)常上課的教室?！?p> 許舒透過玻璃往里面看，“還不錯?！?p> “是還不錯，有上高中的感覺?！毙鯁瘫晨恐鴫Γ袷窍肫鹆耸裁?，“那個時候我們三個人坐在一起，討論以后要去哪個地上大學，要租房子住在一起?！?p> “嗯?！彼ＵＱ劬Γ澳莻€時候，挺好的?！?p> 好的時候是真的好，但是后來也鬧的很難看。
絮喬知道那件事情后也更張茜茜吵了一架，沒人勸得住，最后還是許舒拉著絮喬走了。
不然看當時的架勢，兩個人十有八九會打起來。
最后，張茜茜完全脫離了她們，下課以后也是直接去隔壁班找池昌。
絮喬側過頭看她，像是在安慰：“我們現(xiàn)在也不錯。許舒，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道路，就像我在這里，你在南照?！?p> 但我們，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