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從車里把套裝都帶了出來,全副武裝后,卻被告知,留在店里,看店!
雖然心里是一百個不愿意,可莫飛好歹也是老板,老板的話面子總還是要給的。
莫飛直接叫了個快車,獨自直奔劉一鳴的家。
三十分鐘后,按照劉一鳴給的地址,七拐八拐,才找到一處老居民樓里。
“202!”
莫飛再次確認了門牌后,輕輕的敲了幾下。
片刻的等待后,里面的鐵門被人來開了。
隔著防盜門,莫飛對面一個紅著眼睛的中年男人正疑惑的看著自己。
“叔叔你好,請問這里是劉一鳴家嗎?”
莫飛聽著屋內(nèi)的聲音,判斷里面至少有五六個人。
“哦,是,你是?”
“我是劉一鳴的朋友,今天的事我聽說了,所以過來看看阿姨?!?p> 那男人如恍然大悟,熱情的打開防盜,“一鳴的朋友啊,快請進請進。”
莫飛就這樣被迎了進去,剛一進門,男人就小聲提醒道“一鳴媽媽現(xiàn)在情緒很不穩(wěn)定,我們還請了個道長來給一鳴超度超度,畢竟他這情況有點特殊,好讓他安心上路!”
“超度??”
莫飛跟在叔叔后面,走到屋內(nèi),前面的叔叔則是率先向眾人簡單介紹了莫飛。
整個屋子里的擺設比較陳舊,基本上還都是些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感覺。
客廳圍著的這些人應該都是劉一鳴的親戚朋友,每個人臉上都是掛著淚痕,哀痛欲絕。
除了客廳中間那個穿著黃色道袍的所謂“道長”,此人身形消瘦,尖嘴猴腮,嘴巴上兩撇八字胡,從形象上來說跟“道長”這個職業(yè)倒確實是很匹配。
“阿姨,在哪里?”莫非開門見山問道,他現(xiàn)在必須想辦法讓阿姨給他包餃子。
雖然這聽上去很難,可莫飛在來之前就想好了辦法,雖然現(xiàn)在這情況不一定行得通。
“你阿姨,已經(jīng)休息了,你知道的,受不了這打擊?!?p> “啊?”
這下可真心難辦了,難不成要等到明天再來?那不是在耍劉一鳴么。
莫飛快速盤算著,怎么做才能把阿姨叫出來,然后還得讓他在現(xiàn)在這悲傷的心情跟氛圍中給自己包點餃子。
唉,好像有點難度!
“啊~!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一鳴一鳴聽我令,速速歸來~”
那法師大叫一聲后,口中食振振有詞,接著從胸口掏出一只白色的瓷娃娃擺在客廳中央,手中揮舞著木劍,圍著這只哇哇不停的轉(zhuǎn)圈。
這是在招魂?
莫飛知道,此時劉一鳴的游魂正在自己的店內(nèi)坐著呢,難道真的能被招到這里?
畢竟高人肯定還是有的,說不定這個道長還真的能把劉一鳴給叫過來。
黃袍法師左三圈右三圈后,從桌子上捏起一張黃符,呼的一下點著,這一下把原本沉浸在沉痛悲傷中的眾人惹得都好奇地等待著。
就在此時,莫非靈機一動,叫了聲“道長,能不能借一步說幾句話。”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這個劉一鳴剛來的朋友,甚至有人已經(jīng)是對莫飛打擾道長做法心生不滿。
“說什么?”道長也是極不耐煩的觀察著眾人的反應,本來一場戲演完就可以收工數(shù)錢,這時候從哪里冒出來個小子,還要“借一步”說話。
“說什么,你出來一下就知道了?!?p> 說完,莫飛就直接往門口走去,他不確定那個黃袍道長會不會跟出來,如果真的跟了出來,那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莫飛來到走廊里靠著墻站好,那道長也真的是緊跟著就出來了。
“說什么,快說,沒看我正做法呢!”
道長整理了身上的道袍,不耐煩的催著莫飛。
莫飛一把按住對方后頸,摟過個頭跟他差不多的黃袍老道,接著一聲“煉獄之瞳”,那雙與道長對視的眼睛里剎那間是一片血紅,業(yè)火翻騰。
兩人距離不過十幾公分,雙目對視,所以莫飛此時眼睛里的變化,那道長看的是一清二楚。
“啊~”
隨著莫飛松開樓主道長后脖子的手,那老頭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慌失措的眼睛左右游離,有氣無力的哀求道“沒想到今天碰上行家了,我錯了,我就是為了養(yǎng)家糊口混口飯吃,我再也不敢了!”
說完便是直接以頭蹌地,磕的砰砰作響。
莫飛趕忙一把拉住道長的衣領,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道長先是聽的愣神,莫飛說完后一臉錯愕的仰頭看著莫飛,“好好好,我一定照辦,一定照辦!”
莫飛鐵青著臉,只是微微揚了下下巴,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那老道如獲大赦,趕緊起身稍微整理下道袍,換了氣場就轉(zhuǎn)身進入房內(nèi)。
“剛才,這位小友是有些道法上的問題跟在下探討了一二,各位久等了,咱們繼續(xù)哈,繼續(xù)?!?p> 道長又是剛才的動作,還是那套詞,這下只幾圈后,突然木劍一指那瓷娃娃,正色說道“劉一鳴,這里是你家,有什么遺愿速速報來!”
眾人神色各異,有些明顯是不相信著道長所說的,有的卻是抻著脖子看熱鬧,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依舊是一臉的虔誠。
“好咧!”
老道一個十分利索的收劍動作后貼著瓷娃娃似乎在聽什么,然后對著眾人說道,“這小伙子,跟我說,他只想吃碗媽媽包的餃子。”
老道稍微頓了下,眾人是面面相覷,“芹菜豬肉餡的!”
老道此話一出,里面房門應聲打開,一滿面淚痕的阿姨站在眾人之外帶著哭腔,沙啞的說道,“我家一鳴,就喜歡吃我包的芹菜豬肉餡的餃子?!?p> 莫飛聽到這句話,不合時宜的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一切跟自己計劃的一模一樣。
剩下的就是等,劉一鳴的母親執(zhí)意每一步都要自己親手完成,所以莫飛只能耐著性子等在客廳里。
大概四十分鐘后,在兩人的攙扶下,母親手捧著一大碗水餃走到瓷娃娃前面,滿心期待的將碗放在了桌子上。
“一鳴,在這了,快,吃吧,吃飽了,好上路?!币圾Q的母親強忍著淚水,把原本很簡單的一句話分成了幾段說完。
此話一出,莫飛突然感覺鼻子一算,眼淚就下來了。
不僅是莫飛,其他人也都是默默的抹著眼淚。
莫飛長長的呼了口氣,平穩(wěn)住心態(tài),擦掉臉上的淚痕后,走到劉一鳴母親身邊,伏在阿姨耳邊輕輕說道“一鳴讓我轉(zhuǎn)告您,他真的要走了,您保重身體,糖蒜,我會給他準備的?!?p> 糖蒜兩個字一說出來,阿姨瞬間又是淚如雨下,微張著的嘴巴愣是發(fā)不出半點聲音,真?zhèn)€人都木在了原地,滿是震驚的眼睛與莫飛直視著。
其他人則是蒙在鼓里,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對一鳴的母親說了什么,使得老人家如此傷心。
“餃子,我?guī)ё吡?。?p> “哎哎,你干什么?!”在場的其他人拉住莫飛,分分鐘要動手的節(jié)奏,而那老道則是躲在一邊看熱鬧。
“小菊,去找個飯盒過來,給這個小伙子把水餃給裝了,讓他走吧?!?p> 所有人都好像沒有聽懂一鳴媽媽的話,直到她又回到自己爹房間里,才有人真的找來了家里的飯盒替莫飛打包好。
“我替一鳴,謝謝大家,麻煩照顧好阿姨。”
莫飛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在眾人的疑惑中退出門外。
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