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發(fā)難后,陳奭也命令屬下還擊,同時堵好未央宮的大門,避免太子等人長驅(qū)直入,為己方爭取時間。戰(zhàn)況一度陷入膠著。
太子發(fā)難的突然,準備并不充足,沒有攻城的器械,就只能用將士們的身體去叩開未央宮的大門,這效果并不顯著。于是他們就地取材,找來了圓木撞擊宮門。在這樣強烈的撞擊下,宮門漸漸有了被打開的跡象。
陳奭眉頭一皺,說道:“給我把宮門堵住了!”
上百名禁軍將士便人貼人地擠在宮門口,試圖加大對方攻進來的難度。在這樣混亂的情形下,沒有人注意到有一些人悄無聲息地舉起了屠刀對著身邊人便砍了下去,宮門前瞬間混亂一片,分不清敵友。陳奭離得遠,待發(fā)現(xiàn)不對時,宮門已經(jīng)被打開了一條縫。就是這一條縫隙讓太子的大軍得以沖了進來。
陳奭只好放棄宮門,下令阻擋太子大軍進入未央宮。兩方人馬都是賭上身家性命的,因此戰(zhàn)斗起來毫不留情,場面很是激烈。
太子畢竟人多,且禁軍中有一部分是支持太子的,他們在暗中下黑手,讓禁軍不能專心對敵,得時時刻刻防備著前后左右,自是戰(zhàn)力大打折扣。在經(jīng)過慘烈的廝殺后,終是太子棋高一著,帶人沖進了未央殿。禁軍死的死,逃的逃,其余的都選擇了投降,陳奭見大勢已去,帶著忠于晏平帝的人馬退到了大殿內(nèi),繼續(xù)護衛(wèi)著晏平帝的安全。
晏平帝高坐在御座上,御階之下已無臣子們的身影,遙想起來上一次在大殿商討國事的一幕仿佛還發(fā)生在昨天,一轉(zhuǎn)眼自己都半年多沒有上過朝了。
晏平帝嘆了口氣,看著走進來的太子,質(zhì)問道:“太子,你這是要謀朝篡位嗎?”
雖然打進了大殿,但太子的神情不見輕松,他語氣深沉地說道:“父皇何必明知故問。”
“你是太子,這天下遲早是你的,你就這么迫不及待嗎?”
太子冷哼一聲,反問道:“父皇拿我當三歲小兒嗎?自從程妃入宮后,您的心思就都在那個女人身上了。十二弟降生的時候,您是不是就已經(jīng)準備好將帝位傳給十二弟了?所以您殺了陸通,絕了兒子的希望,這半年來囚禁我于東宮,您是想廢了我為十二弟讓路吧?”
“你的一切都是朕給你的,就連你的生命都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朕賜你死,你也得謝恩!”
太子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父皇,你錯了。兒臣的命是您給的,可兒臣的人生卻不該由您操控。您逼死了我的母親,還想再逼死我,我又豈能坐以待斃?”
晏平帝抽了抽嘴角,仍舊嘴硬道:“你母親是李晙害死的,不是朕!”
“父皇以為這種自欺欺人的說法能夠說服天下人嗎?當年的事,兒臣知道的很清楚,母親她確實錯了,她傷害了太多的人,做下了太多的錯事,可這一切與您的放縱也是有莫大關(guān)系的。七弟,不過是為你的過錯替罪而已?!?p> 晏平帝一拍桌案,怒道:“住口!朕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李皞,你以為弒父篡位,這天下就是你的了?哼,待此事傳揚出去,你的兄弟們都不會放過你的,你遲早還是要伏法的!如果你現(xiàn)在認錯,念在父子情分上,朕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不止你,就連太子妃,皇長孫,都將因你而死!”
“就算我現(xiàn)在自刎在你面前,你也不會放過我的家眷的。既然如此,那我為什么不放手一搏?”
“你!你想清楚了,晙兒手握三軍,皌兒執(zhí)掌著虎賁軍,他們都是皇后的兒子,你這弒父篡位的逆子真能坐得穩(wěn)這個皇位嗎?”
“這就不勞父皇費心了,兒臣自會解決。父皇還是識相些,交出皇位,當個清閑的太上皇不好嗎?”
晏平帝恨恨地說道:“這天下是朕的,誰也別想從朕手里奪走!”
太子見晏平帝冥頑不靈,便示意手下人拿下晏平帝。得到命令的眾人便拿著刀一步一步地向晏平帝逼近。殘留在殿內(nèi)的禁軍退無可退,一個個悍不畏死地朝著叛軍殺過去。短暫地掙扎之后,此時晏平帝身邊只剩下了高士和與陳奭二人在護駕,不過也被逼得十分狼狽。
就在此時,殿外忽然跑進來一個小兵附在何澤耳邊說了幾句話便退了出去。何澤面色大變,將剛才接到的消息又通過耳語告訴給了太子,太子的面色同樣不是很好。
“何澤,你去解決他們,務(wù)必要快!”
何澤點頭,說道:“是?!?p> 本就左支右絀的兩人,在何澤的強勢參與下,漸漸地體力不支被太子的人抓了起來。沒有屬下保護的晏平帝終是坐不住了,他從御座上站起來,還想呵斥兩句,卻被何澤踢了一腳,從御階上滾了下去,朝冠散落在地,十分狼狽。
而受到刺激,晏平帝腰部的舊傷也在隱隱作痛,這讓他完全直不起腰來,自然也站不起來。此時,晏平帝才是真的害怕了,因為死亡的威脅就在面前。
“皞兒,你想要皇位,朕可以給你,何必要傷了你我父子的和氣?”
“父皇愿意讓出皇位了嗎?”
晏平帝內(nèi)心還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沒有作聲。何澤見狀,便將劍架在晏平帝的脖頸上,晏平帝渾身一顫。比起皇位,他的性命更加重要,所以他猛地點點頭,說道:“愿意愿意?!?p> “那便請父皇下旨吧?!?p> 何澤揪住晏平帝的衣領(lǐng),抓著他又回到了御座上,鋪開了圣旨,將筆拿給他。晏平帝面帶苦澀地接過筆,在何澤虎視眈眈的目光中寫下了圣旨。
寫完后,要蓋玉璽的時候,晏平帝才發(fā)現(xiàn)玉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