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孟回程雖怪異,卻不淺薄,他有他的所求,也有他的特點,他的步調和前行軌跡無法與其他人同步,才有了這種不同。別人以學為主,而他,卻是擴延和探索,他時時刻刻都在思索,每一份神神叨叨都是他的一份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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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是一種建立在嚴謹的形式邏輯系統(tǒng)之上,用實證來驗證的一種分析和發(fā)現大自然規(guī)律的自我糾錯的方法。”
前人總結了科學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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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是方法,大自然規(guī)律是道,大道恒久不更,而科學卻與時俱進。也就是說,科學并不等于大道,它可以描述大道,但它描述的并不是完全的大道,只是部分的大道?;蛘呤?,它契合了大道,但只是契合了部分的大道,也不是完全的大道。只是在它的前進中,逐步地擴漲了這種契合程度,于是它對大道的描述也就漸趨于完善,最終成為真理。
所以,作為一種方法,不要把科學定義為唯一性的,不同的科學如都能在某一方面契合一部分大道,即使它們彼此不合,也并不意味著它們就不是科學、有的是科學有的不是科學。
既然它們都能起到認識、描述大道的作用,它們就都有它們存在的意義、都可以應用?!?p> 而他卻在《科學概論》科目的考測中寫上了這么一大堆胡言亂語,愣是沒有背述前人總結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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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念是嚴謹的,它有固定的內涵與外延,標準的答案才能有成績。而他有批判,有展望,隨意地發(fā)揮,不管對錯,這是不合乎規(guī)矩的。
好在他的美女老師于昆懂得思考對于一個學生的重要意義,而且,這個題本就是道送分題、沒有多少的分值,為了鼓勵他的勤學善思,她輕視了他的不守規(guī)矩,給了他一個思考分。
“我也并不鼓勵你這樣,但我也不能打擊你。不做尋常人,是你自己的選擇,也許,這樣走下去,你會毀了,也也許,你走著走著,就走成了一個超人,愿你耗子尾汁?!庇诶ハ嘈潘⒉皇侵侨趿耍窃谧咭粭l艱難之路。
她是認識他最深的,也算是一個知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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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俺就納了個悶了,他到底何德何能,騙得了她的偏心?這家伙都混成這個樣子了,連二環(huán)橋上蹲在地上、前面放個盒的那幾個人都瞧不起他,咱們的美大姐竟然還護著他?女人心,海底針,難猜啊!”
“首因印象啊。當初,他畢竟是個滿分王,那第一次的相遇,他身上的榮光帶給人的閃耀太強了,也許,它已經消散在了咱們這里,但它,還留在了她的心中。”
“美大姐也不是救世主,決定他的命運的也不是她一人,她可以給他分,但別的老師也會給他分?美大姐在,他是不會成為零分王的,但掛科王是一定的了?!?p> “本來一道很簡單的題,按規(guī)矩答了就得了。可他偏要當另類。但他以為他是誰呀?有能力另類嗎?有多少作死的大學生最終都死在了掛科上,他也快了?!?p> “哈哈,他肯定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開除的滿分王的。”
師者評分,既是為了讓學生對自己的學識有一個清醒的認知,也是對所有學生的優(yōu)劣的一個評判。評判標準不同一,還是讓不少的學生有了微詞。
他們不忍批判美女老師于昆,便把罪過都推到了令人討厭的孟回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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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而在孟回程這,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個,無視了分數的高低和那些正人君子的喜惡。
他的目標是超越,對于別人,可以有參考,但絕不能復制,他注定著要不走尋常路的。何況,他也不是在胡謅八扯,他在構造他的科學大廈時所用的一磚一瓦,都有他獨特的印記,卻也都在他的規(guī)劃之內,是最適合他的。
幫不了別人,他也不想影響別人。
但他絕不會屈于外部的壓力而改變這一切,他堅定著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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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有引力,任何物體之間都有相互吸引力,這個力的大小與各個物體的質量成正比例,而與它們之間的距離的平方成反比,它是所有物質的基本特征?!?p> 萬有引力理論是初高中時的物理學重點,早已被學生們識知,但物理老師還是在《超新科學研討》課上又重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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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質與物質之間的引力是肯定存在的,也許它不叫引力,或者是它不是力,這是人類對它的定義的不同,但它這種存在一定是存在的,至少在一定的甚至是很大的范圍和程度內存在的。
如今,萬有引力論遇到了挑戰(zhàn),它無法完美地解決宇宙大宏觀和粒子極微觀類的問題。但它畢竟也只是一種認識大道的方法而不是大道,至少在認識地面上的物體和天體的運動規(guī)律上是準確的。它有用,那么咱們就用它。
但說是萬有,確實太絕對了,同時這么絕對也沒用,不如說,在人類的活動范圍內、在小的宏觀世界內,物質與物質間,是都存在著相互的吸引力的。
至于它到底是不是力、是不是引力,至于在人類的活動范圍外、在大宏觀世界、在極微觀世界里還存不存在這種物質與物質間的吸引力,那就當作另一個課題來研究吧。
如果沒有,那有什么?而在整個世界之中,包括小宏觀的人類世界,包括大宏觀的宇宙世界,包括極微觀的粒子世界,什么是共同的本質?這些,也不仿單來一個課題。
反正人類研究的是科學,是一種認識大道的方法,而不是大道本身,在沒有能力而不能完全完整地認識大道的時候,能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吧,能走到哪種程度就走到哪種程度吧。這樣,人類才能在科學之路上走得更快更遠?!?p> 老師只是一帶而過,也沒有讓大家就此進行討論和發(fā)表觀點。但孟回程卻叨叨咕咕地自言自語著說了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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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并不大,也不甚清晰,但還是被許多人聽到了。
大家都是文化人,他雖然啰哩啰嗦的,但他們都明白了,他這是又在發(fā)表大論了。
深度有沒有大家都沒在意,但獨到之處是比比皆是的??扇思依蠋熢谥v課,又沒有讓你說,你這么大言不漸的,算是哪根蔥啊?
“哄”的一聲,大家都笑了。
有的是確實被逗樂的,有的是嘲笑他。
“滾!”作為一個大知識分子,本應是彬彬有禮的人物,可物理老師已對他忍無可忍了,出口成臟斥了他一句。
“哈哈哈哈!”同學們笑得前仰后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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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有的并不都是師者,有的還有可能是拖后腿的。但我并沒有不尊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錯的是,我不小心把它說了出來。對不起了!”孟回程愣了一下,然后搖著頭,回了一句,也向老師道了謙。
但他并沒有起身離開。
或是他就沒這個覺悟,或是他覺得他就應該呆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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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老師嘆了口氣,隨他了。
“我去!”學生們嚷嚷著,也不管他了。
“呵呵,他真的不是在搞怪啊,他是真的怪啊。”一個刻板印象在別人的心中扎根了,他有了怪人的這個身份。
而他,一天天地,廢寢忘食、物我兩忘,神神叨叨的、魔魔怔怔的,好象在配合著、努力地在成為這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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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大兄弟,我們成立了一個怪物協(xié)會,加入進來吧,我把會長讓給你當。你可不要推辭啊,怪物協(xié)會,行怪者入,協(xié)會會長,極怪者當。哈哈哈哈!舍你其誰?”一個瘋瘋癲癲的怪物找到了他,邀請他加入組織,并推薦他當這個組織的頭。因為,他最有資格。
“呵呵,呵呵。各無恩,邊去,沒興趣?!泵匣爻塘x無反顧地拒絕了。
他寧愿當個單身怪。這樣,這是出于骨子里的怪。而加入了組織,那就是假的怪了,那就是搞怪了。
何況,他真的沒有那功夫和心思去加入到別人的怪中。既然都怪過了所有的怪,又何必去讓那些垃圾怪拉低了自己的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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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吧。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協(xié)會里怪物很多的,大家在一起,肯定能怪出個轟轟烈烈的?!惫治飬f(xié)會會長不放棄,如搞傳銷、拉人頭似的,再勸。
“荒謬。怪人是不懂社交的,我一個怪人中的戰(zhàn)斗怪,加入了你們,不降格了我的怪嗎?再不要跟我說這種話了。”他不為所動。
“唉!獨怪怪怎么能怪過眾怪怪?你的格局不夠??!”怪物協(xié)會會長嘆著氣放棄了,任憑著他一個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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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有引力已屬于經典力學,就它本身來說,要想取得新的進展,真的很難?,F今,流行的是相對論,甚至,量子科學的勢頭也很強勁,這是大家要著重研究的方向。”美女老師于昆已經習慣了他的怪了,但她也認為他有點跑偏了、不務正道了,旁敲側擊地提醒他。
但他注定著不會與別人同步的,哪怕是又美又對他很好的于昆老師:“存在即為有理,萬有引力如今表現出了它的局限性,也許不是它本身的局限性,而是人類對它的認識的局限性。其實,人類還遠遠地沒有認識到它的本質。這個,需要投入力量,認真的對待的?!?p> “這樣,你會落后的?!彪m然很關心他,但面對著他這樣的一頭倔驢,于昆也只能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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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探索就如同挖礦,別人喜歡挖掘新礦,而我,更喜歡挖空了一個礦之后再挖別的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挖的礦的總量會是一樣的。當別人把所有的新礦挖過了之后,沒有了新礦,他們還會重挖老礦的,而我,一個一個的挖,礦的總深度和總產量肯定是差不多的。但我少了折騰,所用的時間會少很多的,所以實際上,當我把所有的礦都挖完挖凈的時候,別人會有許多礦還沒有挖凈的。所以,總的來說,我這樣,效果反而是會更好的?!彼蝗逃诶ナ?,難得的,組織了一套混亂的邏輯,解釋了一下。
“你這個例子本身確實很有道理,但用在這里,有些偷換概念的味道,算是一種詭辯。但真的希望會是這樣的?!庇诶プ罱K縱容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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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窮,喝不窮,瞎折騰,非窮不可啊!以你的實力,滿分入學,原本是我等望塵莫及的,但你這樣,未來就難料啦。”同鞋張志、李峰、艾鵬、孫勛、云凱、隋剛、林民、曲彬、趙野、宇重、春峰并不是太委婉地說了他。
“是的呀。前人鋪平了路,你怎么的虎了巴的偏要向下挖洞呢?”劉媛、王紅、喬艷、林芳、杜英、冬明、亞曼、石影、卓玲、娟暉、志梅等女同窗也沒給他留面子,說了心里話。
“嘚瑟了。700分的成績只是他的歷史,他最終注定會成為那只驕傲的兔子,無法跑到終點,也許,畢業(yè)時,連個證都拿不到的?!敝钢更c點的人也很多,他們其實并不帶著喜惡的,只是平心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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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山人自有妙計。”孟回程無視了旁人,但給了幾個同窗一個扯屁的回答。
“沒人管你的吊事?!睅兹瞬还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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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是想找到一個共統(tǒng)的科學方法,來揭示宇宙大道。只有把每一種科學方法挖掘到了底,我才能從它們的底部來把它們統(tǒng)一起來,而找到共性之處,使它更契合大道?!泵匣爻毯?,搖著頭,自言自語著。
他并不是在胡鬧,他有他的規(guī)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