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丟了?”龍嘯天怒道:“一群廢物!——說說怎么回事。”
“黑衣人坐船走水路。我們想,船慢,我們在岸邊跟著船就行,結(jié)果到了船靠岸之時,從船上下來的,沒有黑衣人,不知何時離船而去了。我們向船家確認,船家也說,下船時比上船時好像少了一人,但不知道什么時候少的?!?p> 龍嘯天暗自神傷:我這么英明神武的幫主,怎么養(yǎng)了群廢物屬下呢?
不過,跟丟了就是跟丟了,沒有辦法!
“教書先生那邊怎么樣了?”
“沒任何動靜,而且我們調(diào)查過了,他確實是一位教書先生!”
龍嘯天一拍大腿,猛然想起一件事來,“一件重要的事給忘了!唐蜜,居然沒有查她是否會武功!走,跟我下山,去唐家村!”
……
幾個時辰后,一群要飯花子涌進了唐蜜的家。
“我們家也沒有多余的糧食了?!碧泼鄣母赣H哭喪著臉說道。
“我們不要糧食,只要煮好的飯菜?!币幻偷茏诱f道。
“閉嘴,我們是來辦正事的!”龍嘯天訓(xùn)斥道。
一會兒,唐蜜的屋內(nèi),龍嘯天在給唐蜜號脈。
唐蜜的母親一見,也不拉個繩,直接號,說道:“男女授受不清,這讓我閨女還怎么嫁人?”
龍嘯天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nèi)羰墙橐?,我便納之?!?p> “不介意!不介意!”唐蜜忙表明態(tài)度。
龍嘯天目光灼灼地看向唐蜜。
唐蜜羞澀地低下頭,“小時候曾跟隨一位道姑學(xué)了一些吐納之法,近些年沒練,都荒廢了。讓盟主大人見笑了?!?p> 號脈的結(jié)果:唐蜜確實會武功,但武功不高。而且她自己還及時、恰當(dāng)?shù)亟忉屃艘幌?。什么也說明不了,什么也判斷不了。
龍嘯天很失望,出了唐蜜家說道:“去教書先生家看看!”
這時,一騎快馬來報:長青寨內(nèi)張愷被殺!
龍嘯天帶著丐幫一群弟子下山時,張愷并沒有跟來,而是留在了山上。
龍嘯天大驚,“不好!調(diào)虎離山!速回山寨!”
旁邊的弟子心中暗想:沒人調(diào)你吧,是你自己下的山。
……
看著張愷一絲不掛的的尸體,龍嘯天暗道:還是個風(fēng)流鬼,死的也不屈!
旁邊的驗尸長老說道:“是先被吸光了陽氣,然后乘他虛弱,扭斷了他的脖子。”
“吸男人陽氣,是陰陽合歡谷女弟子的做法,但她們一般不會一次吸光,也不殺人?!?p> “盟主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陰陽合歡谷,企圖誤導(dǎo)我們。”龍嘯天看向留守的一眾弟子,“他哥的,一群廢物!連個重要人證都保護不好!”
他自從無意間發(fā)明了這個詞后,就一直想用。即不含爹娘二字,算不上罵人話,不會損傷盟主的身份,同時還有罵人的爽感。只是不知哪位當(dāng)哥的倒了霉了。
他又一想,不對??!張愷也算是武林高手,起碼比自己留守的丐幫弟子武功高吧!怎么能讓武功低的去保護武功高的呢?于是,他也沒處罰這些留守的弟子。
張愷死了,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沒人煩他了,沒人再催促他盡快破案了。
如今,“江淮四友”都沒了。龍嘯天不禁想,是不是江淮四友以前一起做過什么壞事啊,人家報仇來了,所以一開始目標(biāo)就是江淮四友,而不僅僅是孫義一人,只是長青山寨跟著倒霉而已,但不巧張愷途中有事,耽擱了,沒能及時趕到,所以才殺了三個,留下了個張愷,現(xiàn)在有了機會,終于連最后一個張愷也殺掉了。
龍嘯天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如果再沒有人被殺,那么真相就一定是如此了。
再繼續(xù)留在長青山寨就沒有意義了。他吩咐下去,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山!放把火把長青山寨燒了,免得一些山賊草寇在此落腳聚眾。
……
到了弋陽分舵,一連數(shù)日,無所事事。龍嘯天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找來驗尸的長老。
“你還記得那些傷口吧!”
“當(dāng)然記得!”
“你說,如果是薄刃之刀,發(fā)出的刀氣,砍出來的傷口,是不是也能形成那樣的傷口?”
長老仔細想了想,“如果是薄刃之刀發(fā)出的刀氣所造成的傷口,應(yīng)該和劍氣所造成的傷口沒什么兩樣。因為內(nèi)家高手大多用劍,所以我第一時間,自然就想到了用劍高手?!?p> “也就是說,兇手之一,也有可能用的是刀?”
“經(jīng)幫主這么一說,我覺得確有這種可能?!?p> “有可能是弓月彎刀?”
“弓月彎刀?”長老一驚。
“咱們再說孫義的傷口。你說兇手用的是大刀或是長斧,你說有沒有可能就是月輪大斧?”
“月輪大斧?”長老又是一驚,“弓月彎刀、月輪大斧,幫主的意思是……”
“沒錯!我猜測就是他們!”
“可是幫主,動機不動呀!他們是拿人錢財,替人殺人的殺手組織,只認錢,不認人,利字當(dāng)先,從不做無利的買賣,他們沒理由血洗長青寨??!”
“如果有人花錢雇他們呢?”
“但是,如果是為了錢財,長青寨倉庫里的錢財,為何沒有動?”
“也許是他們很講信用,雇主只讓他們殺人,不讓他們搶錢,那他們就不動錢財?!?p> “嗯,道理上也說得通?!?p> “有辦法聯(lián)系上他們嗎?”
“嗯——讓我想想,他們除了幾家大的門派,大部分中小宗門都暗中送了密信,像咱們這樣的大幫派,他們是不會主動聯(lián)系的。在信中,他們明碼標(biāo)價,把天下武人分成九個階段,從一階到九階,畢竟武功高低不太好劃分界限,他們還舉了例子,比如幫主您,就被他們定為九階高手。零階,也就是相當(dāng)于不會武的,殺人的價格是一百兩銀子,一階的一千兩銀子,以此類推,九階的就是九千兩銀子,而超過九階的,他們不接活,言明他們對付不了?!?p> “他哥的!也就是說,我,他們能對付?”
“也許是他們吹牛!”
“這就好辦了,通過一些小宗門,給他們銀子,讓他們來殺我,不就找到他們了嗎?”
“幫主,您的價格可不低呀!再說,萬一……”長老說到這,沒往下說,說了就相當(dāng)于在說自家?guī)椭魑涔Σ粷?p> 龍嘯天一想:也是!萬一我真被殺死了呢?賠了錢,又折了自己,案子還破不了,為誰辛苦為誰忙??!他也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于是說道:“九千兩銀子,太多了,咱們拿不出?。 ?p> “我去發(fā)動下面的兄弟,看看有沒有人能打聽到直接聯(lián)系的方法!”于是,長老就喊人去了。
過了一會兒,眾多弟子都來到議事大殿上,其中還真有弟子知道。
那名弟子說,“暗月盟在關(guān)內(nèi)、河南、河?xùn)|、河北、山南、隴右、淮南、江南、劍南、嶺南十道中各指定一城做為可聯(lián)絡(luò)之城。比如咱們淮南道,就定在揚州城。如果有人想雇暗月盟的人殺人,就在揚州城的東城門外城墻上貼上暗月盟的標(biāo)識,就是用一張大一些的紙,先畫一輪圓月,再在月亮中間劃幾筆,形成一把彎刀,一把月輪大斧的圖案。把這張標(biāo)識貼在城墻上,到了第二天的夜里子時,再到東城門外去等,就能見到暗月使者。商談要做的事?!?p> 龍嘯天看向那名弟子,“你確定你不是暗月盟的弟子?”
那名弟子說道:“暗月盟的弟子特點很明顯,一出現(xiàn)就是兩人,一人膀大腰圓、力大勁猛,手使月輪雙刃斧;另一個身材消瘦、輕盈靈巧,手使弓月彎刀。——我明顯不是。”
龍嘯天對暗月盟也有所耳聞,確實是這個特點,兩人一組,同時出現(xiàn),使用的兵器,也是固定不變的,一人必使月輪大斧,另一人必使弓月彎刀。
“好,我明天就去揚州城?!?p> 驗尸的長老說道:“幫主,揚州還沒有設(shè)咱們的分舵,我和眾兄弟和你一塊兒去吧!”
“不行,揚州城離此地大約八百里,你們一起跟去太慢,我一人前往,一日便到!”
“幫主,您一人太危險了!”
“又不是非要和他們動手,我只是去問明一些事情。這樣,我先走一步,你們在后面慢慢跟來。正好此次前去,看能不能想辦法在揚州設(shè)立一個分舵。”
……
一日之后,龍嘯天趕到了揚州城。把畫有暗月盟標(biāo)識的紙貼在東城門外的城墻上。又過了一天,到了晚上子時,果真,有兩個身影從城外的方向向東城門走來。
龍嘯天早就等在了城門口,來的兩個人都蒙著面,在龍嘯天身前兩丈遠外站定。一個身材高大,拎著月輪雙刃斧,那斧盤很大,兩側(cè)向后回彎的斧刃尖也很長,兩個月牙間的間隙很小,一對斧刃幾乎形成一個完整的圓盤。另一人身材消瘦,手里摯著形狀像彎弓一樣的彎刀。
夜深人靜,城門下只有三人。
龍嘯天一抱拳,“兩位可是暗月使者嗎?”
“正是!龍幫主可是有想殺之人嗎?”
龍嘯天一聽,對方認識自己,呵呵一笑說道:“兩位朋友認識龍某,但龍某卻眼拙,不認識兩位,不知兩位如何稱呼,可否讓龍某一睹真容呢?”
身材高大者說道:“我們的名字便是暗月使者,我是滿月使,他是殘月使。至于容貌,我們只代表暗月盟,早已沒有了自己的臉面。望龍幫主諒解?!?p> 龍嘯天又呵呵一笑,“好說,諒解,諒解?!?p> “那么,閑言少敘,龍幫主想殺之人是誰?”
“長青寨寨主——孫義?!?p> “龍幫主,真的愿意為一個死人付報酬嗎?”
“噢?已經(jīng)死了?”龍嘯天故做驚訝,“難道兩位能掐會算,知道了我龍某想殺之人,已經(jīng)提前做掉了?”
“明人不說暗話,龍幫主正在調(diào)查此案,何必明知故問?我們暗月盟也是講信用的,不會冒領(lǐng)他人之功,此事并非我們暗月盟所為!”
“兩位還真是爽快!”
“我們敢做敢當(dāng),如果真是我們做的,我們也沒必要否認。同時奉勸龍幫主一句,此案不要再查下去了,那不是你們區(qū)區(qū)丐幫能夠惹得起的存在!”
“這么說,你們是知道此案的真兇嘍!”
“具體的也不知,我們也不敢深查,同時也沒必要去查。那也不是我們暗月盟能惹得起的存在。”
“噢?”龍嘯天玩味道:“聽說你們暗月盟只認錢,不認人!還有你們暗月盟惹不起的存在?”
“也不是完全惹不起,只是我們不想輕易動用我們暗月盟背后的靠山?!?p> “你們暗月盟背后還有靠山?不是,還需要靠山?”
“龍幫主,今夜,話已經(jīng)講的太多了,如果沒別的事,我二人就此告辭了?!睗M月使說完,與殘月使一起向遠離城門的方向退走出去丈許遠,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自始至終都是滿月使在說話,殘月使一言不發(fā)。
龍嘯天暗自思量:兩人故意從城外的方向來,又往城外的方向去。像是表明,他們藏身在城外,實際上他們恰恰就藏身在城內(nèi)。當(dāng)然,這只是他龍嘯天的推斷。
他又思量:剛才如果使用雙龍出水這一招,雙掌齊出,打出兩條金龍,能否將二人拿下?他搖了搖頭,恐怕不行!這二人,看眼神,絲毫不懼自己;而且看站立的姿勢,像是隨時做好了出招的準(zhǔn)備。連退走之時,都正對著自己,直到拉開了三丈開外的距離后才轉(zhuǎn)身;而三丈,正是降龍掌力開始衰弱的距離。他們似乎對自己及自己的武功很了解??!
自己雖然有信心能夠擊敗他們,但卻無把握把他們留下。
你哥的!
算了,暗月盟果然不簡單!但起碼知道了兇手不是暗月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