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蓮?!笔嫒咀藨B(tài)慵懶的坐在鳳榻上,一雙黑白分明的鳳眼仿佛黑色的閃電讓人不敢直視。
雙蓮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舒染。
“皇后娘娘…”聲音很小,很細,就像是蚊子的聲音一般。
“抬起頭來?!?p> 雙蓮乖乖的把頭抬起來,舒染仔細的看了看,的確,纖細的柳眉,不大卻又十分靈活的杏眼,五官長得并不出奇,但那一臉的狐媚相卻讓人不得不注意到她。穿著暴露的低胸裝,那起伏有致的身材把衣服撐得滿滿的,讓男人看了一定會心猿意馬,但女人看到了,就一定會感到厭惡至極。
舒染冷笑一聲,“雙蓮,本宮對你不差吧?”
雙蓮垂下眼簾,并沒有驚恐,而是淡淡地道:“奴婢心系陛下,求皇后娘娘成全!”
舒染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呵呵呵,還真是個可憐的丫頭啊,呵呵呵~”她不是個善良的人,她睚眥必報,她嫉妒心太強,她……是的,這就是她,她并不愛做好事。林寧安的事情,是舒染聽到他姓林,當(dāng)時看到林寧安時,舒染并沒有想要做什么,但看到林寧安氣度不凡說不定會為自己所用,總而言之,她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她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弱女子或是小孩子就會心軟,以前的她,或許會饒了雙蓮一命,但現(xiàn)在的她---不會。
舒染冷冷的目光落在雙蓮那露出半個胸的低胸裝上,“你行為如此不知廉恥,皇上怎么會要你這樣的女人?!?p> 雙蓮一臉的不服氣,說道:“皇后娘娘,你怎么知道皇上會不喜歡?!蹦请p不大的眼睛里滿是挑釁。
哼,雙蓮啊雙蓮,你自找的死路,就不能怪本宮了。
舒染的笑容下閃過一絲嘲諷,“直覺。”
“直覺?”雙蓮那雙媚眼閃過一絲得意,“那就要看看皇后娘娘的直覺準(zhǔn)不準(zhǔn)嘍!”
“哦,本宮的直覺一直很準(zhǔn)。今天本宮的直覺告訴本宮---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舒染的笑容一斂,夜幕般漆黑的眸子在纖長的睫毛上下擺動的襯托下,更是宛如夜空中那璀璨奪目的星辰一般。
雙蓮譏諷道:“皇后娘娘,如果您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不負您所望的,只怕您不敢!”
不敢?死過一次的人了,這世上還有我不敢的事!
舒染的笑容越來越深,也越來越美。
“好啊?!笔嫒镜ǖ目粗p蓮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也不生氣,絕美的輪廓被陰霾所籠罩。
“這可是您說的!”雙蓮那細細的眉毛一挑,從地上起了來。
“哼…本宮還能騙你不成?!笔嫒纠淅涞氐馈?p> “雙蓮當(dāng)上了皇上的女人,還真是必須謝謝您吶!您的恩情,雙蓮沒齒難忘~”她還不忘冷嘲熱諷一下舒染。
“行了,趕快去梳妝吧,別讓皇上看到了不滿意?!笔嫒疽膊桓适救?。
“哼!”她瞪了舒染一眼,就回去梳妝打扮了。
舒染走出了大殿,清晨的鳳鸞宮氤氳著一層晨霧,淡淡的,淺淺的。叮咚的流水潺潺,樹上不知名的小鳥清脆的鳴叫著。清新的風(fēng),帶著清晨的露水,讓舒染原本郁悶的心情豁然開朗,染上了淡淡的愉悅。漫步在寧靜的回廊里,裙角也在不知不覺中被露水打濕了。
回想起雙蓮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她覺得十分可笑。
這個傻女人。
隨手摘下一朵白牡丹,這白牡丹嬌嫩的還帶著露珠,洗盡鉛華,就像白玉精細雕刻的一般。
“皇后娘娘!”是雙蓮的聲音。
舒染回過頭,只見她身穿一件淺綠色的紗衣,那紗衣薄如蟬翼,輕柔無比,裙擺還繡著朵朵的芙蓉花。她沒有綰發(fā)髻,只是披著一頭青絲,鬢旁戴著一支翡翠金花鈿。圓潤的耳垂上墜著一對羊脂玉耳環(huán),來回的晃著,晃得舒染一陣心煩意亂。
舒染嘴角勾了勾:“狐媚子就是狐媚子,穿什么都能穿出個妖媚樣兒來。”
這句話還是貶義的比較多。
雙蓮也聽出來了,嬌笑著道:“娘娘也不差啊?!?p> “你怎么能和本宮相提并論呢!”舒染特意在‘本宮’上加重了語氣。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你都踩到我的臉上來了,我怎那再容你?
“是呀!皇后娘娘,你別見怪,我這張嘴最不好了!”
她那張嫵媚的臉上滿是嘲諷。
舒染也不計較,這魚在鍋里臨死的時候時跳的最歡的。
“本宮也去了,就不陪你了?!笔嫒咎袅颂裘肌?p> 舒染微微提起水藍色的及地長裙,不屑都寫在了絕色的臉上。
你既然那么著急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舒染坐在石凳上,看雙蓮也要坐的樣子時,突然道:“不許坐!”這一聲把雙蓮嚇了一大跳,“怎么了?皇后娘娘?”
“本宮是主子,你是奴才,不能坐一塊?!笔嫒酒届o的看著她??伤届o不了,‘臨危不懼’的指著舒染的鼻子道:“皇后娘娘,你!”
“干什么呢?”北冥翊澤的聲音。
剛剛的一幕他都看見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冷冷的問道,坐在了舒染的身旁,身后還跟著幾名侍衛(wèi)。
雙蓮的臉頰嬌羞不已,那雙杏眼竟然也染上了少許的羞澀。
“奴婢雙蓮……”
“雙蓮…成雙并蒂蓮,好名字。”北冥翊澤笑的宛如三月春風(fēng)般溫暖人心。接著便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來人!拖出去,杖斃。”
雙蓮含春的笑容還僵在了臉上,就被侍衛(wèi)拖出去了?!盎噬稀埫?!饒命??!皇后娘娘…饒命!皇上!……”
“瑟兒,我答應(yīng)過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離不棄?!?p> 他眼底的溫柔讓舒染心底的寒冰消了不少。
“謝謝?!笔嫒镜拖骂^。
“你是不是成心的?”他捏著舒染翹挺可愛的鼻子,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卻把舒染逗得十分開心。
“我,我是誠心的呀!”舒染故作疑惑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他,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宛如一只黑色的蝴蝶上下飛舞,還留下一片絕美的剪影。
“真是成心的!”他的手用了點力,舒染的鼻子被他捏得有些紅,舒染掙扎著,用手拍打著北冥翊澤的胸口:“放開我呀!”
“不放!”他捏的上癮了,索性不放了。
這可把舒染急壞了,“放開!”由于鼻子被他捏住了,聲音有些怪怪的。
他燦爛的笑著,把手慢慢的松開了。
“以后聽話,不許調(diào)皮了!”他用手彈了彈她的頭部,把舒染彈得有些疼,柳眉豎立:“你干嘛!”他笑得十分妖孽,邪魅的道:“不許再有下次?!?p> “知道了~”舒染揉了揉被他彈過的地方。
碧綠色的湖面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上面開著大朵大朵的白蓮,如羊脂玉般的花瓣在湖上層層綻放,青綠色的荷葉上還滾動著晶瑩的露珠,淡淡的蓮香悠遠的飄過來。
湖畔的涼亭內(nèi),淺色的薄紗垂下,遮掩著亭中的景象。一陣微風(fēng)拂過,令人心曠神怡。
“瑟兒,領(lǐng)你見一個人。”北冥翊澤神秘的拉起舒染的手就走,舒染在他身后急急忙忙的追趕,卻奈何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腳步。
“喂,你等等我??!”
等看到亭子內(nèi)的幾個人時,舒染吃了一驚,沒想到是他們。
亭子里坐的是慕宸胤、赫連若辰、妖無邪、還有獨孤離歌。
“你們…都在這兒啊?”舒染驚訝的看著他們。
“轉(zhuǎn)瞬間,四年未見了!”赫連若辰起身讓座,還隨手給舒染倒了杯茶。
“是啊,四年未見了……”舒染垂下頭,好像在思念往事。
慕宸胤還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妖無邪和赫連若辰就不一樣了,一個勁地說,他們說的不累,舒染這聽的都累了。
只是獨孤離歌好像有什么心事,一句話也不說。
這妖無邪和赫連若辰什么都說了,什么也都問了,就差問了舒染的內(nèi)衣是啥顏色的了。
“錦瑟啊,你這幾年有沒有什么男人糾纏你啊?”
“錦兒,北冥翊澤對你好不好?如果他對你不好,本宮是備胎?!?p> 舒染小心的看了看北冥翊澤,果然,他那俊美傾城的臉都是黑的了。
“你們…那個…是不是問的太多了…”舒染小心翼翼的看著繼續(xù)滔滔不絕的兩人。
“是嗎?我沒覺得??!”赫連若辰陽光俊朗的臉上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而妖無邪還是老樣子,邪肆魅惑的樣子一點也沒變。
慕宸胤依然是不近女色,不知為什么。
獨孤離歌孤寂的摩挲著腰間的玉簫,眸子里時而清澈時而迷茫,看不透在想什么。
北冥翊澤抿了一口茶,面上微微不悅??吹贸鰜恚诔源?。
“錦瑟這幾年,吃了不少苦吧?”慕宸胤突然開口道,他喝著茶,但舒染看得出來,他喝了半天,卻是一滴也未進。
舒染欣賞著湖中的美景,垂下眼簾淡淡的道:“都過去了?!?p> 北冥翊澤的睫毛微微一顫,濃密的睫毛掩住他的琉璃色瞳眸里的寂寥和落寞。舒染看到了,柔若無骨的小手溫柔的牽住他那冰涼的大手,舒染的笑容很美麗,像一流溫暖的陽光灑進了北冥翊澤那孤單的心中,淡淡的,帶有暖暖的關(guān)懷。仿佛一杯清淡的茶,還帶這若有若無的清香,飄進他的心里。
“我今生今世,不會再辜負瑟兒了,如果我做不到的話,永生永世不得進入輪回!”眾人都驚呆了,他為了她,不惜發(fā)下毒誓。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么顧慮呢?
“行了,亂發(fā)什么誓呀!”舒染嗔怪道,用粉拳打了幾下北冥翊澤的胸口。
但舒染也發(fā)現(xiàn)了獨孤離歌眼底的傷痛,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赫連若辰開玩笑道:“澤,見色忘友??!”還不忘在北冥翊澤的肩上拍兩下,引得一旁的幾人笑得開懷。
妖無邪突然也不知是有意無意,開口提議道:“不如讓離歌為我們吹上一曲,我們也不枉來一趟了,怎么樣?”
這種損主意,也只有妖無邪能想得出來。
舒染剛想替獨孤離歌推辭,但沒想到的是,他獨自一人走向亭臺中央,手持玉簫,清冷的眸子里毫無一絲波瀾。
他的簫聲比以往的更凄涼,如泣如訴,纏綿悱惻中有流露出淡淡的感傷之意。
眾人都被他感傷的情緒打動了,一個一個面面相窺,也不知在想什么。
舒染的心輕微的顫動了一下,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已經(jīng)在她得心中留下了痕跡……
一曲終了。他靜靜地負手而立,向北冥翊澤微微的一抱拳:“陛下,離歌先告退了?!?p> 北冥翊澤擺了擺手:“也罷!都散了吧!”
幾人也都走了。
北冥翊澤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舒染。開口問道:“你還愛著他?”
舒染低下頭,看到他孤獨的背影,手指攪著帕子,一時竟無言而對。
“算了,朕不逼你…”他轉(zhuǎn)過身,墨色的發(fā)隨風(fēng)飛舞,那雙琉璃色的瞳眸也有些黯然。微抿著的薄唇勾起一個無力的微笑,說道:“走吧!回去?!?p> 舒染默默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第二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