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云獸上或許是因?yàn)殛嚪ǖ脑?,總有微風(fēng)拂面而來,幾朵桂花就在風(fēng)中搖搖墜下,落在姬希音的白衣上。
姬希音輕輕捏起這小小的花,對三人道:“你們看這花?!?p> 三人安靜認(rèn)真地看著,徐夢安更是看的仔細(xì)。
姬希音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心里各自對這花有什么印象,但是想來還是有所差別的。如果說要你們對這花展開聯(lián)想,恐怕就差的更遠(yuǎn)了?!?p> “無論你們怎么想,花就在這里,它還是這花。”
“道一境就像這花,他是先賢已經(jīng)定好的路。但是極境是對花的聯(lián)想,是為這花賦予新的意義?!?p> 秦零點(diǎn)頭道:“我與虎哥、徐仙子因?yàn)閷O境有所探索,所以身上的氣息其實(shí)比尋常的道一境修士更加多了一種感覺,這應(yīng)該就是我們離開先賢定下的路而孕育的道的顯化?!?p> 姬希音笑道:“不對?!?p> “不對?”
任虎道:“姬道友哪里不對?”
姬希音道:“我們從來沒有離開先賢定下的路,我們一直在這條路上,改變的只有我們自己?!?p> 徐夢音問道:“姬道友這怎么說?”
“于我而言,極境并不是另辟蹊徑,而是將先賢定下的標(biāo)準(zhǔn)打破,自己定義新的標(biāo)準(zhǔn)?!?p> 姬希音想了想,最后決定不再隱藏自己的秘密。
他道:“我曾在道一境圓滿時就開了命宮,在入極境前我就悟了自己的道心。如此,我入極境自然而然?!?p> 命宮、道心、極境,一個一個的信息沖擊著三人的頭腦,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
以修行的身心來說,在身這一方面,姬希音成就的是兩種無上法和先天道胎本源共同構(gòu)建的如初開小世界一般的法宮。
在心這一方面他更是突破道一境的限制先行開了命宮。
當(dāng)姬希音的心境突破到明悟道心層次時,身心都已經(jīng)打破了先賢定義的最高標(biāo)準(zhǔn)。
所以姬希音沒有探索過極境就自然而然地入了極境,理所當(dāng)然。
這些感悟也是姬希音入極境以后體會極境奧義時才明白的。
秦零忍不住率先問道:“姬道友你就是道一境極境修士嗎?”
姬希音笑道:“是的?!?p> 任虎更是喃喃道:“差距有這么大嗎?”
徐夢安也有些失神,她知道姬希音是道一境極境修士,但是沒有想到,姬希音還開了命宮、明悟了道心。
這樣的話,他們一直苦苦追尋的是什么。
如果說進(jìn)入極境有一項(xiàng)要求是開啟命宮,那么他們毫無希望。就算徐夢安是仙門法家的親傳弟子也不報任何指望。
命宮一直是第三境才開始追尋的境界,他們甚至都沒有聽說過能在道一境就開啟命宮的傳說。
讓人絕望的是明明路就在眼前,但是自己沒有足夠的能耐能再往前走,只能默默地止步。
姬希音放下手里的花道:“三位道友,我的極境是自己的極境,你們也可以有自己的極境。
“自己的極境嗎?”
姬希音笑道:“是的,極境從來不是衡量自己最終高度的條件,只要按部就班地打磨好自己的每一境,讓每一步都走的踏實(shí),未必沒有成就絕巔的機(jī)會,這本身就是一種極境了。但是如果連這么做的心境都沒有那追尋極境也沒有意義?!?p> 徐夢安笑道:“我法家就有一位仙人一生從沒有到達(dá)過每一境的極境,但是千年萬年下來,曾經(jīng)無比耀眼的同代天驕都止步在絕巔前,只有他最后一步跨了過去,位列仙班?!?p> 任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將自己能做到的事都做到最好,然后再談其他?!?p> 秦零也道:“雖然我們未必做的到如姬道友一般,打破先賢們劃定的標(biāo)準(zhǔn),但是將這個境界應(yīng)該做到的事情做的更好還是有這個信心的?!?p> 姬希音笑道:“如此就恕我不久留了?!?p> 三人相繼起身告辭。
等到這幾人離去,姬希音就重新打坐起來。
修行不可懈怠。
又是七天以后,突然一陣強(qiáng)烈的震感傳來,姬希音驚醒,其他人也紛紛飛上房頂,姬希音與徐老一行匯聚。
這時秦零、任虎一行也聚集過來。
徐夢安率先問道:“秦道友,怎么回事?”
秦零臉色有些蒼白,他道:“我們遭遇了一群血蝠,阿渚在血蝠的撞擊下受了點(diǎn)輕傷?!?p> “血蝠?這里怎么會有這種妖獸。以這種低階妖獸的能力不可能成群通過罡風(fēng)到達(dá)這里?!?p> 秦零點(diǎn)頭道:“我也覺得不對勁,但是沒有找到其他修士的痕跡?!?p> 徐老道:“確實(shí)沒有修士的痕跡,只有這一群來歷蹊蹺的血蝠。當(dāng)心埋伏?!?p> 秦零道:“這些血蝠確實(shí)有可能是和我一樣的馴獸師操控,在高空之上也有一些能穿過罡風(fēng)的流寇出沒,大家要千萬小心?!?p> 徐老道:“他們可能來頭不小,我們有流云獸已經(jīng)說明了實(shí)力,他們還敢動手,恐怕也有底牌?!?p> 徐夢安笑道:“他們也大有可能撞到鐵板上了,想來秦道友應(yīng)該是有應(yīng)敵之策了?!?p> 秦零道:“我與阿渚能在一定程度上共享感官,在必要的時候我能取代阿渚對身體的掌控,所以我能給大家提前預(yù)警,也能保證阿渚在受傷后不會失控。這樣的話,他們能奈何我們的可能性就很小了,還有徐老壓陣,大可放心?!?p> 姬希音全程只是默默地站著,他對這些都不了解,所以并沒有出風(fēng)頭的打算。
徐夢安道:“那就全靠秦道友了,不過要與流云獸時刻保持聯(lián)系想來也是一件很耗精力的事情。秦道友要多多小心?!?p> 秦零笑道:“徐仙子放心,雖然剛才被這群血蝠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是我有了準(zhǔn)備以后就不一樣了?!?p> 至于怎么個不一樣自然算是秘密了,徐夢安也識趣的沒有多問。
相談以后他們相繼又回到各自的庭院,姬希音也重新打坐起來。
雖然姬希音的眼睛能望氣,但是流云獸背上都布了防護(hù)法陣,外面無法窺探里面,但是同樣的里面也無法窺探外面。
或許徐老可以做到,但是姬希音的修為不夠,做不到這一點(diǎn)。
姬希音其實(shí)還是比較擔(dān)憂的,畢竟在高空之上,一但出事,非常危險。
姬希音抬頭時,雖然能看見天空,但是這只是法陣的顯化,其實(shí)不是真正的天空。這流云獸速度比徐老的那件法器要快上許多,也不穩(wěn)定的多,而且要大很多。
所以這兩者的法陣大不相同。
簡單來說,受限于條件,流云獸上的法陣其實(shí)限制了其他人的視野,只能依靠秦零的能力來觀察外界。
這意味著,姬希音在危險來臨時毫無用處,只能被動地等待著。
在這樣的情況下,姬希音需要時刻保持著自己的狀態(tài),讓自己隨時能夠發(fā)力,以備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