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夢
“想去喝點么?”德克薩斯歪頭把煙嘴吐出車外。
“雖然很想,但今天行刑隊有任務(wù),抱歉?!崩仗m德從內(nèi)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型通訊設(shè)備,上面正不停閃爍著綠光,明顯是緊急任務(wù)。
“需要我把你送到西西里莊園?”德克薩斯有些失落。
“開到彷徨街附近就行,我還得換身裝扮。”拉普蘭德說著從通訊設(shè)備里取出一支耳機戴上,“是我?!?p> 德克薩斯擺動方向盤,像往常一樣把好友送到目的地,途中拉普蘭德一直在仔細聽著耳機另一頭的指揮,還會拿出一張紙條在上面潦草地畫上幾筆重要信息,以免不小心遺忘。完全把身邊的情況置之度外。
德克薩斯瞥了一眼拉普蘭德手里的紙條,很快就把眼神收了回去,專注在駕駛上,反正最后拉普蘭德總會大肆跟她訴說這次的任務(wù)經(jīng)歷,還順便貶低西西里家族的領(lǐng)袖。
她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自己還會忍不住多問兩句,直接打斷了拉普蘭德的傾聽,然后向她投來鋒利的眼光,手還不自覺的放到劍柄上以示警告,但每次傾聽結(jié)束后,拉普蘭德都會很耐心地給她解釋問過的所有問題,其中還夾帶不少私貨,都是關(guān)于敘拉古的生態(tài)。
也拜這所賜,德克薩斯在敘拉古的這兩年避了不少雷,哪些人物不能接近,哪些位置不能深入她都銘記于心,至今沒惹上什么大麻煩。
原來自己已經(jīng)離開哥倫比亞兩年了么?
德克薩斯望著建筑群林有些恍惚,不知不覺中時間對她來說已經(jīng)變成了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也許是日復(fù)一日的殺戮帶來的副作用。
這樣的生活并非她本意......
兩年前,距離敘拉古西海岸港口六海里的公海上
此刻陣陣雷聲響起,隨著狂風(fēng)吹過,雨簾從天空傾瀉而下,天海間瞬間變成白茫茫的一片,而在這片白芒中,一艘郵輪在其中搖曳。
暴風(fēng)中的涌浪不斷拍打著船身,指揮艙內(nèi)左右搖晃已經(jīng)達到了單舷二十六度,但此時船長正靠著指揮臺享受著咖啡,整個人在激烈的搖晃中巍然不動,對外面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毫不在意。
他在二十分鐘前就通過氣象臺了解了這片海域情況,一般情況下他肯定會臨時改變航線避開這片暴風(fēng)雨,但他現(xiàn)在有緊急任務(wù)在身,只能硬闖,況且他所在的這艘巨輪的性能可是哥倫比亞數(shù)一數(shù)二的,這點小風(fēng)暴根本不足為懼。
“我都快半年沒見過這種景象了。”副手也提著一杯咖啡走到船長身旁,不過沒有那般從容,面色還是帶有難堪。
“這是我們?yōu)榈驴怂_斯家族所做的最后一次任務(wù)了。”船長走到窗前,怒濤翻滾,咆哮奔騰,驟雨抽打著玻璃窗,雨飛水濺,迷瀠一片,只能隱約在白茫中看見被閃電撕破的烏云,隨后又聚在一起。
“沒有貨物,沒有文件,沒有走私?!备笔置蛞豢诳Х?,“但重要性遠遠超過了它們?!?p> “替我留意一下,我去看看她?!贝L把還未喝幾口的咖啡遞給副手,離開了指揮艙。
走出船艙狂風(fēng)夾著雨星瓢潑般散落,幾秒內(nèi)就打濕了船長的一邊肩膀,他走的很急,想馬上見到小姐,因為此行之后,可能這輩子也再也不會相遇了。
終于走到自己的臥室前,船長拍了拍肩上的雨水,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裝后輕聲推門而入。
推開門,里面是18歲的德克薩斯,只見她坐在船窗邊,手里還拿著一本航海日志,已經(jīng)翻到了最后幾頁,委實說她根本看不懂里面的東西,只是隨便翻翻,這是她上船后唯一能消遣的方式了。
“亨利?怎么了?”德克薩斯感到意外,這種情況他應(yīng)該在指揮艙時刻觀察情況才對,怎么會來到這里?
“沒什么,只是想再看看你?!焙嗬L朝里面走了幾步,“到了敘拉古我們就要和你告別了?!?p> “本來說好下個月要和你學(xué)帆船,誰知道一切變化的這么快。”德克薩斯合上日志苦笑著。
“等你安全了,我會找到你履行承諾的?!焙嗬憩F(xiàn)的很樂觀,“家主給你的東西都保管好了吧?”
“護照,敘拉古貨幣,新身份,都沒問題。”德克薩斯說著摸出本護照打開,里面雖然是自己的照片,但寫著的東西卻是如此陌生,她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需要用到這些東西。
“那就好?!焙嗬麧M意地點頭,“到了敘拉古,記著別找太顯眼的工作,被他們發(fā)現(xiàn)就糟了?!?p> 他絲毫不擔(dān)心在新環(huán)境中德克薩斯的生存問題,德克薩斯是他見過最不像大小姐的大小姐,十四歲就脫離家族環(huán)境,常日進入社會底層,為了解的更細致些還會親身成為社會底層的一員,還鬼使神差的學(xué)會了一身格斗技巧,尤其是劍術(shù)上更是遠超同齡人。
“放心吧?!钡驴怂_斯微笑。
“那我就先告辭了,穿過這片風(fēng)暴還要一些時間,請好好休息?!焙嗬麓毙辛藗€禮,隨后離開了船艙。
德克薩斯本想叫住他,還想再多聊幾句,但話怎么也說不出口,最后只能對著關(guān)上的門發(fā)呆了一會,然后嘆了口氣,起身把航海日志輕放回原來的位置,隨后把臉貼在窗前看著外面的暴雨。
亨利回到指揮艙,剛要下令調(diào)節(jié)郵輪,沒想到天花板上的警告燈卻亮了起來。
“遇敵!遇敵!”副手大喊道
“什么?!”亨利不解地看著警告燈,這種天氣下誰能靠近他們?他不敢猜測,立刻走到副手旁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副手正從聲納調(diào)取數(shù)據(jù),隨后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亨利眉頭緊鎖,看著數(shù)據(jù)只能接受現(xiàn)實,一艘潛艇正飛速朝他們靠近!
“居然動用這種力量,他們還是看得起我們的,那我們也不能讓敵人失望才是啊?!焙嗬テ饘χv機開始下令,“所有船員!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保護好德克薩斯小姐!”
本在白芒中沉寂的郵輪在接到命令后瞬間躁動起來,各類武裝人員迅速就位,分布在船只的每個角落。
德克薩斯還在欣賞窗外的雨景,突然艙門被粗魯?shù)那么驇茁暋?p> 德克薩斯瞬間緊張起來,隨手從桌上抓起一把匕首,小心地朝艙門移動,隨后推開一道縫隙以免意外情況發(fā)生。
“大小姐,得到消息,我們準備遇敵,特此奉命來保護你的安全,請在艙內(nèi)待好?!笨p隙外傳來護衛(wèi)的聲音。
“我知道了,也請你們注意安全?!钡驴怂_斯放下匕首,但不敢懈怠,她清楚對方是朝著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