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殺雞儆猴
“說!說!”張三費(fèi)力地點(diǎn)頭。再嘴硬,他的命怕是今天就撂在這兒了。于是,他把陌生男人來找他,給他銀子和荷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不過,他并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什么身份。
線索就此中斷。
宴靈修似乎頗感惋惜,他“嘖嘖”了兩聲,單手撐著下巴,思索了一下,緩緩說道:“既如此,你誣蔑了我們宴府的清譽(yù),便是走不掉了的。來人,押下去?!?p> 屋外的萬俟聽了半天,一直搞不懂自己主子為何今日會幫助那個壞丫頭。直到最后,聽到爺要處置了那個“奸夫”,他才反應(yīng)過來,爺這是在殺雞儆猴啊。
他麻利地拖拽起張三往外走。不管張三如何哀嚎掙扎,都無濟(jì)于事。
那一刻,躲在角落的春草是真的怕了。她第一次見到這般殘暴血腥的二爺。二爺要幫蹊兒,若是讓他們知道挑唆張三的人正是她和明哥哥,那后果是不是和今天的張三一樣?
春草打了個寒顫,抱著手臂,大氣不敢出一下。
而沈言蹊,她望著張三被拖走時留下的一路血痕,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方才冷靜想辦法是真、底氣十足地辯解也是真。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強(qiáng)悍的心靈,才能承受得住這樣接連不斷的刺激???
她明白,宴靈修這樣做,明面上是為了幫她,實(shí)際上不過是在警告她。
她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給宴靈修叩了個頭,道:“多謝二爺。”
宴靈修饒有興味地望著她,修長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哦?謝我什么?”
沈言蹊:謝你大爺!
“謝二爺明察秋毫,讓意圖毀壞府上清譽(yù)的歹徒繩之以法。”
“抬起頭來?!?p> 頭頂上方,男子的聲音如同屋內(nèi)銀爐里燃起的裊裊青煙,恍惚中,似真似幻。
沈言蹊依言,挺直了腰背,循聲望去。
四目對視間,只聽男子嗤笑一聲,冰涼的指尖捏著她的下巴,“那你為何在心里罵我?”
看著女孩兒瞬間的錯愕,宴靈修覺得有趣極了。
他松開沈言蹊的下巴,大人有大量地甩袖說道:“行了,下去吧?;厝ビ浀冒雅t練一練。中秋佳節(jié)若是拿不出什么像樣的繡品,爺就把你扔去喂后山的狼。”
沈言蹊知道,這個神經(jīng)病二爺說的不是假話。他如同獵人一般逗弄著她這個獵物,看著她無路可逃的模樣,會讓他心情愉悅。
離中秋節(jié)堪堪半月之余,她不吃不喝不睡覺,都學(xué)不好刺繡啊。
那個人就是故意的!還故作大度一般,真是令人發(fā)指!
帶著滿腔憤怒與郁悶回到了房間,里面,連翹、秋香和秋月都等待了好久了。見沈言蹊安全回來,這才放心下來。
這邊,宴靈修帶著萬俟回去的途中,萬俟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爺,那個叫蹊兒的丫頭偷聽了您的話,您今日為何不借機(jī)除掉她?”
“爺若是想除掉她,何須借別人之手?”宴靈修淡淡的說道。
“可是她畢竟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宴靈修微微側(cè)頭,目光從萬俟身上不著痕跡地掠過,“上次讓你去殺,你得手了么?”
被戳中痛點(diǎn)的萬俟再次眼角抽了抽。想他也算是爺身邊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竟然淪落到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都?xì)⒉涣说牡夭?,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啊,不對!那個壞丫頭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她狡猾得很!專門撿著人的弱點(diǎn)去襲擊。
是他大意了!
那次不算!
而且,看今天那架勢,壞丫頭可謂是兇悍得很,而且也是個黑心腸的!
“那個丫頭有趣的很!看她下次又如何在爺?shù)木W(wǎng)里蹦跶。”嘴角揚(yáng)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經(jīng)過一連串的驚嚇,這一晚,沈言蹊睡得更加不好了。直到天漸漸發(fā)白,她才沉沉睡去。可是她是個丫鬟吶,又不能睡懶覺。因此,她只覺得自己才閉上眼,就又被拉起來去庭院里打掃衛(wèi)生了。
嚴(yán)重的睡眠不足,讓她一大清早就無精打采的,做什么都沒勁兒。
連翹拿著雞毛撣子在一邊撣著廊柱上的灰塵,瞧著沈言蹊耷拉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便無聲地挪了過去,在對方面前晃了晃。
“哎,蹊兒,想什么呢?”
“沒想什么?!鄙蜓怎铏C(jī)械性的揮動著掃把,把地上的樹葉掃成一個又一個的小鼓包。
“昨晚沒睡好?”連翹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擔(dān)憂的望著她。
能睡好就怪了!
沈言蹊這才站直了身子,揉了揉發(fā)酸的肩膀,“連翹,你知道三小姐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這個問題倒是讓連翹有些為難了,“唔——我也不清楚呢。三小姐極少出門,我們平時都見不到她的面兒。不過我記得秋香說過一回。她很久以前替人到屋里服侍過一次,那次好像正巧趕上三小姐發(fā)病。秋香說,當(dāng)時三小姐整個人倒在床上發(fā)虛汗,呼吸急促,而且嘴唇烏紫,臉色慘白,特別嚇人?!?p> 連翹想想都為秋香后怕。因?yàn)槿绻髯映隽耸裁词聝?,?dāng)天屋里服侍的所有人可能都活不過第二天。幸好后來三小姐挺過來了,不過她的身子卻愈發(fā)虛弱了。
沈言蹊上一輩子不是學(xué)醫(yī)的,所以對于病情這方面并不是很了解。她只是默默聽著,暗中記在心里。
“你日后若是有機(jī)會服侍三小姐,可千萬要小心些。大家都知道,不能惹三小姐生氣。三小姐情緒激動,就容易發(fā)病的?!边B翹小聲提醒著沈言蹊。雖然她也不是什么聰明之人,但是蹊兒往日太過木訥,還是提醒她一下為好。
“恩,我知道的。謝謝你啊,連翹。”沈言蹊微微一笑,發(fā)自真心地表達(dá)謝意。
“沒事兒,應(yīng)該的,誰讓大家都是三小姐院兒里的丫鬟呢?!边B翹也笑了笑,露出她那口整齊的大白牙,“好啦,我要去撣灰了,先不聊啦!”
“恩。”
連翹無疑是沈言蹊這段時間遇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心思單純的人了。沒有什么大的志向,卻也沒有什么壞心眼。每月拿的月錢,一點(diǎn)留下來買糖吃,剩下的省著以后當(dāng)嫁妝用。平平淡淡,安安穩(wěn)穩(wěn)的。
說實(shí)話,她沈言蹊原本也想過著安安穩(wěn)穩(wěn)的咸魚生活。奈何沒有錢的咸魚還是不會快樂的咸魚,所以她如今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只努力賺錢、快樂生活的咸魚!
某個偉人曾經(jīng)說過:一切困難都是紙老虎。
神經(jīng)病二爺,小克星春草,被迫害妄想癥資深小少年······
讓暴風(fēng)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某蹊: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