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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悍匪

第六章 夜宴

我真不是悍匪 冬青又開花 2104 2021-08-23 21:57:37

  到了傍晚,隨著客人們的陸續(xù)到來,寨子里漸漸熱鬧了。

  聊天吹牛的、扳手腕的、賭錢的、切磋身手的……

  攏共過來二十來人的樣子,當家們也都來了。

  這一片連上劉安一共有五個寨子。

  據(jù)孫恒說,雖然現(xiàn)在看著和睦,但早前五家的關(guān)系一點都不好,齟齬不斷,爭斗死人也不罕見,畢竟就這么大點地盤,出現(xiàn)沖突是難免的,后來因為都需要應(yīng)對女真人的屯田軍,才不得不摒棄前嫌共同進退。

  江辰換上了孫恒給找來的一身布衫,一邊念叨著趕明兒一定得尋個假發(fā)套在頭上,否則太引人注目鳥,一邊看著熱鬧。

  也不知為何,他總有被人偷偷注視的感覺,但無論怎么找都發(fā)現(xiàn)不了,最后只能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在天將黑時,開飯了。

  為了今晚的宴會,寨子里宰了一頭牛和一口豬。

  很大塊很大塊的肉,老遠就香噴噴的,令人垂涎欲滴。

  各山寨的食物來源,大半是自種自養(yǎng),山里的地方大了去,開墾便是。也有一部分是靠搶劫,各種搶,誰都搶,只要值錢,啥都搶。

  劉安對江辰很看重,將江辰安排到了當家們的一桌。

  一桌六人,連劉安在內(nèi)的五位當家,以及江辰。

  讓江辰意外的是,五位當家中竟然有一位大概四十歲出頭、膀大腰圓的中年女性,不由多看了兩眼。

  名叫毛杏兒。

  毛杏兒也多打量了他兩眼。

  劉安熱情介紹著。

  “諸位當家,這位便是來自南朝的江辰江小兄弟,他乃我整個寨子的貴人,若不是他,我這兒昨夜就已給經(jīng)被金狗連根拔了……”

  江辰向眾人拱了拱手。

  一位不到四十歲、名叫耿有義的向江辰瞅了一眼。

  “宋人,而且是這么年輕的宋人——誒小子,禿驢還俗的吧?好好歌舞升平的大宋不待,跑咱這兵荒馬亂民不聊生的地兒干啥來了?”

  “宋使,迷路而至?!苯胶喍袒刂?。

  那耿有義嗤了一聲。

  “倒聽劉安說起過,只是……你是宋使?咋橫豎看著不像呢,到底是信口雌黃,還是你確實年少有為,乃少年英雄?抑或是南朝的人都死絕了,才派這么個連毛都未長齊的小子出來?”

  江辰不以為惱,也不爭辯,只是一甩袖,笑道:“君不見,漢終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zhàn)云?”

  先有那毛杏兒因這句話眨巴著眼,饒有興致地看著江辰;再有耿有義與身邊一位名叫唐升的互視一眼,然后又嗤一聲。

  “呵,自比終軍班超?”

  嘲諷之意盡顯。

  “把你能的……也罷,說吧,您這位堪比終軍班超的宋使來咱地界,為誰而來,又是為何而來?”

  江辰搖了搖頭,“此乃私事,請恕在下得罪?!?p>  沒想到的是,本是很尋常的一句拒絕之詞——至少在江辰看來是很尋常,卻讓耿有義的臉色一沉,并且重重一拍桌子,引得很多人側(cè)目。

  “說你胖還喘兩聲,還機密,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上,給你臉了是吧?!”

  唐升也開始向江辰不停怪笑。

  劉安則急忙在耿有義的肩上拍了拍。

  “耿兄勿要動氣,大伙兒也都勿要動氣,江兄弟確實有大恩于我劉安,且他也有他的苦衷,非故意不給諸位面子。有話好好說,都是自家兄弟,來來來,干了這碗酒……”

  說罷還悄悄向江辰使了個眼色。

  江辰終于體會到與土匪們打交道的難度了,這才知道自己昨天撞進劉安這里是多么大的幸運。

  相比一言不合就翻臉的耿有義等人,劉安雖同樣是土匪頭子,但性格實在算是不錯。

  如果撞進的是其它寨子,現(xiàn)在是不是即便不死也已脫掉幾層皮了?

  他向幾人拱了拱手,隨即一言一發(fā)地離桌而去。

  ……

  四月初二的夜依然沒有月亮。

  入夜后的山里,很是有些涼。

  夜涼如水。

  江辰在山寨里默默走著。

  劉安的這個寨子,經(jīng)過昨夜——昨夜的減員里,有被自家處決掉的叛徒,有與金軍戰(zhàn)死的戰(zhàn)士,如今能抄家伙戰(zhàn)斗的男性已只剩下六十來人。加上老弱婦孺在內(nèi)的總?cè)丝?,一百多人吧?p>  至于其它寨子,據(jù)孫恒說,各家的規(guī)模相差不是太大,那耿有義的實力算是最強的,但能參加戰(zhàn)斗的男人也就一百多,五家加起來都不到五百。

  這點力量,如果那猛安烏克愿意付出代價,正常情況下,五家再怎么聯(lián)手也難逃被全殲的命。

  思考這些,是因為他必須要為自己的未來打算。

  總不可能一直在這里混吃等死的。

  而且還這么危險,指不定哪天就成為女真人的刀下亡魂了。

  江辰邊走邊盤算,才經(jīng)過一棵大樹,正好到劉安的臥室前,便見一個身影突然竄了出來,一把拉住他的衣襟,并且還試圖捂他的嘴巴。

  “官人請勿聲張,奴家有事相求。”

  是一個挺年輕挺漂亮的女子,二十來歲的模樣,表情……雖然天黑看得不是太真切,但依稀可見慌亂與焦急。

  “呃……娘子請講?”

  此時所稱的“娘子”并不是后來的妻子的意思,而是尋常稱呼,比如在家中排行老三,便可能被人稱作三娘子,未婚的則被稱小娘子。至于“官人”也差不多,不是丈夫。

  “官人可否借一步說話?”女子一指那虛掩的房門,焦急地低聲說著。

  江辰想了想,跟隨進了屋。

  哪知道女子才把門關(guān)上,便撲通一聲跪倒。

  “求官人救命?!?p>  江辰一愣,隨即拉起女子。

  “娘子這是干什么,有事請講便是,只要能幫的,在下自不會袖手旁觀?!?p>  被扶起身的女子開始啜泣。

  “官人,奴家應(yīng)該懷……懷有身孕了!”

  “唔……娘子,天地良心啊,咱們可是才第一次見面啊……”

  “嗚嗚……官人誤會了。是這樣,奴家姓方名翠翠,祖上一直都是濰州本地人氏,家里也只是老實巴交的普通人家。數(shù)月前奴成了親,可未曾想,昨日與夫君回娘家,竟被那劉安劫了,夫君不知……大概是被殺死了,奴則被擄了來,昨夜被劉安臟了身子。本想一死了之的,但奴應(yīng)該已有身孕,夫君又是家中獨子,所以打算忍著辱,替夫家續(xù)下香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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