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一起床就聽到這樣的噪音可真是惱人。
很難想象,在這個小鎮(zhèn)上居然會有如此粗魯?shù)木用瘛?p> “來啦來啦,別拍了?!?p> 不用想就知道,門外肯定是十一少。
果然,門才打開一條縫,穿了件黑色高領(lǐng)毛衣,下身穿白色短褲的十一少就四腳并用地擠了進來。
大多數(shù)情況下,十一少都是以這樣的姿勢行走,時間久了,所有人也就都習(xí)慣了。
“走啊,阿奔?!?p> 阿奔一頭霧水:“去哪?”
“當(dāng)然是找銅山試用我新改造的火銃啦?!?p> 阿奔將屋門關(guān)好,“難怪你今天起這么早?!?p> 這位發(fā)小老友的作息規(guī)律一直是個謎,但大清早就見到它還是很少見的。
明明腳下的雪可以在外面抖干凈再進來,可十一少偏偏要進屋后才像舞龍獅一樣的連蹬帶甩。
“還有起的更早的呢?!?p> 十一少抖完雪后,又歪著腦袋連著在原地蹦了蹦,好像是想把耳朵里的雪給震出來。
“大黑今天一大早就去我房間里翻箱倒柜地找跨大陸郵戳,害得我從昨天到現(xiàn)在就只睡了三個小時?!?p> 溫泉鎮(zhèn)成立后,哈利先生曾以溫泉鎮(zhèn)的名義向亞特蘭蒂斯郵件總局申請了一個跨大陸郵戳,目的是方便鎮(zhèn)上居民能與世界各個大陸書信往來。
這個跨大陸郵戳目前放在詹姆斯那里保管,但需要的時候找不到了,大家就都會去十一少房間里找。
阿奔問:“那大黑最后找到了嗎?”
十一少理直氣壯道:“那當(dāng)然,我一直都把它放在我的餅干盒里面。”
阿奔不知道十一少為什么要把郵戳放餅干盒里,也沒興趣知道,所以沒多說什么。
而十一少卻故作神秘地貼過來,小聲說道:
“你知道大黑要郵戳做什么嗎?”
“不知道?!?p> 阿奔老實回答道。
十一少得意笑道:
“我問大黑它還不告訴我。然后我就跑去它房間里去找,果然在它的書桌上找到一封信?!?p> 阿奔整理著房間里的貨品,“要郵戳當(dāng)然就是為了寄信,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十一少繞到它的跟前,“是我爺爺寫的,要把信寄到九州大陸一個叫三爺?shù)娜耸稚??!?p> 阿奔抬起頭來看著它。
這倒也確實稀奇,老哈利怎么會認(rèn)識九州大陸的人?
“那信上都寫了什么?”
以阿奔對十一少的了解,它是會把信封拆開看的。
十一少扭過頭,不爽道:“沒看著,被大黑一把搶走了?!?p> 阿奔想了想道:“送信只能找老杰夫,可老杰夫要過完平安夜才回出海?!?p> “不用。我爺爺特意囑咐這是加急信件,委托克里斯直接游到亞特蘭蒂斯去送寄信?!?p> 阿奔一臉不可思議,“那哈利先生確實是很急著把這封信給寄出去了?!?p> “誰說不是呢?”
十一為此很是氣憤,因為它爺爺為了寄這封信,支付給了克里斯三枚銀幣,讓它把信送到亞特蘭蒂斯,然后把信從亞特蘭蒂斯寄到九州大陸又要花五枚銀幣。
老哈利先生居然為了寄一封信愿意花掉它們家一個月的生活費,卻不愿意花一枚銀幣給它買臺天文望遠(yuǎn)鏡。
隨后十一少話鋒一轉(zhuǎn),瞇著眼說道:
“不過我敢說,信里的內(nèi)容八成跟銅山有關(guān)。”
這可把阿奔給聽迷糊了,“哈利先生寫信怎么會跟銅山先生有關(guān)?”
十一少像是一直仰著頭跟阿奔說話的姿勢累了,站起身來,一爪搭在阿奔背上說道:
“昨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了,我爺爺看銅山的眼神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它想學(xué)昨晚哈利的眼神,卻學(xué)的不倫不類,看著很賤。
“然后今天一大早就讓大黑幫它寄一封信去九州大陸,而銅山又正巧要去九州大陸,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嗎?”
阿奔聽完老友的推斷,仔細(xì)想了想,“或許就只是巧合?!?p> 十一少放下扶在阿奔背上的爪子,掃興道:“關(guān)鍵是無法證實啊,我又不敢去問我爺爺?!?p> 它找了個布袋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就好像那天晚上的異像,我就懷疑那些金色曲線跟銅山有關(guān),可那也太離奇了,連我都不敢往深處想?!?p> 阿奔瞳孔一縮,干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算了,還是先干正事吧?!?p> 十一少翻下身來,伸著鼻子在屋子里嗅嗅。發(fā)現(xiàn)銅山的氣味后就閃電般地地沖上了二樓。
阿奔一拍腦門,暗道一聲“遭了”,趕緊就跟了上去。
它和十一少從小一起長大,見證過無數(shù)次十一少創(chuàng)造出來的意想不到和瞠目結(jié)舌。
或許它們倆之間已經(jīng)產(chǎn)生出了某種無法言說的默契,阿奔有種很強烈的預(yù)感,十一少又要整活了!
果不其然,當(dāng)阿奔沖上二樓的時候,就看見十一少已經(jīng)從床上跳躍至半空,鮮紅的舌頭隨之而擺動……
“雪山飛狗!”
十一少大叫著,然后重重地跳在銅山的肚皮上!
好似慢動作一般,阿奔就見十一少表情銷魂,狗身緩緩?fù)侣洌~山的白肚皮逐漸往下凹……
它閉起了眼睛,可下一秒就聽見“咔”的一聲,然后是重物摔在地板上“啪”的一聲,最后是“嗷嗚”的一聲。
睜眼一看,就見銅山一臉懵逼地坐了起來,旁邊地上躺著的十一少舉著自己的后腿,“嗷嗚嗷嗚”地仰天哀嚎。
“怎么回事?傻狗你咋了?”
銅山看著眼前的十一少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自己正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感覺肚子上被人拍了一巴掌,一睜眼就見十一少這只傻狗“嗷嗚嗷嗚”地直叫喚。
阿奔跑過去把十一少扶了起來。
“十一少,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十一少“嗷嗚”著,用左前腿指指自己的右后腿。
原來是崴腳了。
可讓阿奔想不通的是,明明跳起來踩銅山肚皮的是它,人家卻一點事沒有,怎么還把自己給弄傷了?
不過現(xiàn)在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把十一少送去鎮(zhèn)上的診所。
阿奔正要把十一少給抱起來,突然想到眼前不就有位醫(yī)術(shù)了得的“大夫”嗎?
當(dāng)時銅山給極地熊治傷的時候,它就在旁邊,親眼見到明明奄奄一息的極地熊頭領(lǐng)被銅山“摸”了一下就好了,不由覺得十分神奇。
“銅山先生,能不能請你幫十一少治療一下?”
十一少受的只是輕傷,想必銅山只需吹灰之力就可以將它治好,自己也可以再看一次那神奇的治療手法。
可怎料……
“不要。”
銅山抱著手,佯裝生氣道:
“想這傻狗必是趁我睡覺時又作怪了,讓它好好受受罪,長個記性?!?p> 十一少一聽,嚎的就更加聲嘶力竭,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屋子里要殺狗呢。
看著阿奔懇切的眼神,銅山這才笑道:
“咱也就逗逗這只傻狗?!?p> 然后又一把捏住十一少的嘴,說道:
“你以后可還敢胡鬧?”
銅山掌上收著力,不然的話,那驚人的怪力肯定能把十一少上嘴捏成肉泥。
十一少等著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它,緩緩點頭……反應(yīng)過來后又趕緊搖搖頭。
銅山本來也就是看十一少滑稽的樣子覺得有趣而已,又不是真的生氣。
于是運起內(nèi)力,一個呼吸的功夫就讓十一少又活蹦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