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這些人眼神如此熱切
可如果她接受,她總覺得那張無形的大網(wǎng)在對一點點地收緊。
誰料,就在這時,夏初微再次說道,“夫人必須要公正一些,如果孩子真的不是劉家的種,而是因你純粹舍不得強行留下,那么這對劉家也是不公平的,畢竟誰也不愿意替別人養(yǎng)兒子是不?”
“孩子是我的,是劉家的!”蕭氏絞緊手,咬牙切齒。
“既然如此,那便將孩子抱出來吧?!毕某跷⒙柭柤?,緊接著道。
可惡。
總覺得中了她的計。
蕭氏道,“不行,孩子受了風(fēng)寒,身子不適?!?p> “那便多加幾件衣裳,來人,趕緊去取?!毕某跷⑦€沒說話,謝夫人趕過來急切地說道。
“我的意思是孩兒他病了,不能滴血驗親!”蕭氏強硬道。
她已改變主意,無論如何,今日不能驗查,否則必然會中計。
“夫人,還是驗吧?!?p> 就在蕭氏下定決心時,另一邊她的夫君以及婆母俱走了出來,尤其是婆母懷中還抱著小孫兒。
他們決定再一次驗查。
之前謝家來人也向他們提過此事,如果真的驗錯了,那他們可就替別人養(yǎng)孩子。
再者,蕭氏心里若是清楚,必定最疼愛這個孩子,以后生不生還不一定,這不是耽誤他們劉家子孫的出生嘛!
最重要的是,他們必須讓蕭氏繼續(xù)生孩子。
而且百分之百保證的是,蕭氏以后生下的孩子,都會是他們劉家的子孫,不摻一點假的。
所以,他們現(xiàn)在抗著沒用。
驗出真相,對他們來講才是最有利的,對劉家的子孫才是最有利的。
“母親,夫君,你們怎么……”
蕭氏一愣,怎么都沒想到家里的人竟然跟她的想法不一致。
就在這時,夏初微適宜道,“夫人,如果這孩子并非是劉家的子孫,你讓他們來養(yǎng)是不公平的,對于謝家也不公平。你至少要替他們想一想。何況孩子回到謝家,你也可以回去探望,謝家的寬仁厚道,你是知道的,就不要再堅持了?!?p> “是啊,就聽夏兄弟的……”
“不錯,這孩子看起來沒有受風(fēng)寒嘛,就驗查吧,怎么能讓劉家人吃虧?”
“蕭氏,你是劉家媳婦,生兒育女是你對劉家必須做的,你生下別人的孩子,還敢養(yǎng)在劉家,這等吃里扒外,誰敢要?”
……
頓時看熱鬧的人們大聲議論起來。
尤其是蕭氏這般堅持反對,更是令人感到疑竇重重。
“那,好吧?!笔捠蠎n心忡忡,心里安慰自己,不會有事,親眼盯著,一定不會有事的。
四下的小廝連忙就要把滴有藥水的水盆拿過來。
“先滴血驗查?!?p> 夏初微止道。
謝夫人點頭,“都聽夏兄弟的?!?p> 小孫兒的一滴血被滴得瓷碗中。
然后夏初微讓劉老夫人的血,再滴入碗中。
結(jié)果兩者并不相溶。
劉家找來的大夫見此,也是點頭,認(rèn)為不相溶也屬正常,畢竟劉老夫人不是小孫兒的母親,兩人僅僅是祖孫關(guān)系。
見大夫點頭,劉家人也放下心。
之后夏初微請謝夫人也往碗中一滴血。
結(jié)果,與小孫兒的血也并不相溶。
對此,劉家人也就更不懷疑了。
只是謝夫人卻很著急,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意。
接下來,夏初微請蕭氏的夫君往新的瓷碗中滴血,然后便是小孫兒的。
這一刻,劉家人都理所當(dāng)然。
而看客們則是瞪大眼瞧著。
只是一會兒過去了,沒有溶合。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還是沒有溶合。
一刻鐘過去,依然沒有溶合。
“不!不可能!”
蕭氏丈夫劉棱驚怒大吼,“這是我兒子!這分明是我的兒子!蕭氏,是不是,你說對不對?!”
“呃?!?p> 蕭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捂著唇,眼眶蓄淚,看著碗中的并不相溶的兩滴血,“不,不是的,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有陰謀。你們今日是有備而來,你們故意的?!?p> 她不斷地喃念著,仿佛斷腸一般痛苦。
劉老夫人還算清醒,她冷著臉道,“沒什么不可能的,這位姓夏的小兄弟說得對,真相不怕反復(fù)查驗,即既然是真的,就應(yīng)該好生查驗,如果不是真的,便經(jīng)不起查驗!”
好你個蕭氏小賤人!
竟然敢?guī)€野種進我劉家的門,讓我劉家給你養(yǎng)孩子!
等著瞧,這一次老身絕不放過你!
這次,你若是不給我劉家生育一屋子孫,便沒完!
劉老夫人臉色鐵青,盯著蕭氏時,努力掩藏著眼底的恨。
“慢。還不忙,再等等?!?p> 夏初微揚聲制止道。
她看一眼憤怒的劉家人,傷心痛苦的蕭氏,以及謝家這邊努力掩蓋歡天喜地神色的眾人。
轉(zhuǎn)頭朝著現(xiàn)場眾多看客揚聲說道,“難得諸位信任本公子這藥水,方才是滴血驗親,現(xiàn)在再用藥水驗一遍,不知諸位認(rèn)為如何?”
看熱鬧的能認(rèn)為如何呢,當(dāng)然是一個個高聲叫好。
反正有熱鬧可看。
但夏初微可不這么想,她繼續(xù)道,“此前本公子的藥水驗證無誤,此,可以用滴血驗親來反復(fù)推驗,來證明藥水是管用的,它是可以用來證明親族關(guān)系的?,F(xiàn)在我們便再用藥水再一次驗證一番?!?p> 但這樣一來,謝家那邊的人反而是緊張了。
“夫人,這次藥水萬一驗出的結(jié)果,跟滴血認(rèn)親不同,這可如何是好?”春兒攥緊了小手,瞇緊的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藥水,滲出慌張與復(fù)雜之色。
謝夫人唇抿成“一”字型,半語不發(fā)。
依稀可看出,她側(cè)臉頰的肌肉緊硬得跟石頭一般。
這下子,連凌空道人也不由地捏把汗。
誠然,他是瞧不起那勞什子藥水的,見這姓夏的一點一點被這里所有人從不信任,到此刻的信服。
簡直呼聲比他都要高。
實在令人不爽極了。
可不知怎地,現(xiàn)在凌空道人的心理卻希望小孫子能回到謝家。
哪怕讓這小子贏了他也行。
因為他似乎有點意識到了,如果一旦小孫子今日回不來,那么他對于小孫子的推算也將失真。
他向謝夫人保證的,小孫子會回來,謝夫人的病會好,無根之不,命運,統(tǒng)統(tǒng)都會因為今日之事的失敗而黯然褪色。
他會因此事,而臭名遠(yuǎn)揚。
他還會在帝都混不下去的。
“好了,重新倒藥水,我們開始驗查?!?p> 夏初微的聲音清凜地響起。
她那雙好看的杏眸,此刻微彎,自里面仿佛有碎碎的星光閃動,好看極了。
人們看著她,心里均是覺得這夏兄弟若是皮膚再白皙一些,肯定會更好看,也更像誰家出來的公子了。
就算如此,她歪頭微笑的模樣,也極俏皮可愛呢。
尤其是那雙手,雖然也是膚色較黯,但是動作時,一不小心流露出來的那一截腕子,卻是雪白……
咦。
為什么蓋在衣料下的皮膚白,露出來的卻是黑的呢?
“好了?!?p> 她清凜的聲音再度響起,從而打斷人們的思緒。
眾人只看到小孫兒被蕭氏抱著,帶到水盆前,稍浸了下手,之后便抱開。
沒一會兒,小孫兒的手變了顏色,緋紅色。
然后便是劉老夫人。
劉老夫人將手浸入水中,拿出來之后再看,手根本一點顏色的變化都沒有。
她老眉一皺。
剛要說什么,兒子劉棱也從水盆之中抽出了手。
一柱香時間過去,這對母子浸過藥水的手上皮膚,都沒有任何變化。
“你這藥水,是不是不管用?。俊眲⒗忾_始懷疑,不耐煩地嚷嚷著。
夏初微不答,取了一點藥水抹到蕭氏露在外的手背上,不一會兒,手背變成了緋紅色。
于是夏初微扭頭無聲地朝劉棱看去,仿佛在道“現(xiàn)在你明白了”?
劉棱的臉頓時塌下來,像是吃了屎一樣又臭又黑。
這時謝夫人過來,把手浸入水盆之中,結(jié)果不一會兒手部皮膚就變成了一片緋紅色。
“啊?!?p> 謝夫人激動得差點暈過去,多虧丫鬟上前扶住。
她急急地就要沖過去抱孫兒,結(jié)果蕭氏根本不給。
“只要是這孩兒的親屬,都可以通過浸藥水,而驗證其親緣關(guān)系?!毕某跷⑦@時揚聲說道。
但現(xiàn)場有人不服。
接連上來好幾個人,將藥水淋到皮膚上,或者是手浸進水盆之中,但無一都是沒有變成緋紅色,說明他們皆不是小孫兒的親屬,并無血緣關(guān)系。
“這孩子不是你們謝家的人,他是我的兒子!”
忽地聽見蕭氏一聲尖叫。
夏初微見她與謝家人就吵了起來,但是劉家人冷眼旁觀,一點都沒有插手的意思。
自己完成任務(wù)了,夏初微當(dāng)然不參與這種爭吵。
她笑呵呵地沖凌空道人走去,“道長,看來我做了本來屬于您的活計,那么待會謝家的謝禮,是不是道長應(yīng)該如數(shù)奉還?”
“奉還?”
凌空牛鼻子頓時氣得聳高,“憑什么?我也為謝家解除困擾,你這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先來后到?若是沒有本道言在先,現(xiàn)在你也不可能如此順?biāo)臁?p> “好啊,那你看看我是什么命數(shù)?以后是不是大富大貴之命?若是算不準(zhǔn),哼哼,你就別在帝都混了?!毕某跷⒗淅浯驍嗟馈?p> 她也沒想奪凌空道人的謝銀,因為知道謝家清廉,怕是就算謝銀,也是不多的。
只不過有點不太甘心罷了,想借機刺刺這道人,免得他再在她面前囂張。
“你嘛……”
凌空道人不以為意,就那么漫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她的面相,繼而又看了一眼,這次便覺得有異,心底先是一沉,他不敢大意,揉了下眼睛,仔細(xì)再看……
“夏小兄弟?”
就在這時,劉家請來的大夫過來向夏初微搭話。
只見這大夫身后還跟著一大群人,一個個瞧夏初微,就跟瞧活菩薩一樣。
“怎么了?”
夏初微不解,這些人眼神如此熱切,啥意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