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里有好幾個穿著古代盔甲的人,他們似乎是在爭論著什么,但我只能模糊地看見他們的動作,卻聽不見他們的聲音。
最后,其中一個人猛一拍桌子,自己帶上刀劍和長槍徑直沖出了帳外。
他跨上戰(zhàn)馬,只帶著一隊騎兵就揚長而去。
我腦海里漸漸有馬蹄聲響起,四周也漸漸亮了起來,有漸漸昏暗下去,我看著他們?nèi)找辜娉蹋斨鴲毫拥奶鞖獗家u,最后終于在某一日夕陽西下時分看到了遠處一片連綿的大帳。
騎兵們停下腳步,紛紛翻身下馬,躲藏在丘陵與草叢之間。
他們吃完最后的干糧,喝光最后的水,擦亮他們的刀與槍,在如血的殘陽下發(fā)起了悍不畏死的沖鋒。
“殺啊!”
“嘩啦!”
激昂的馬蹄聲每一下都敲擊在我的心上,我猛地從水中坐了起來。
我身下是一座淺淺的水池,尺寸與一張單人床差不多,溫熱的水面上還飄浮著一層綠色的細小葉子,散發(fā)出一種植物特有的氣味。
族長坐在水池邊敲著一只巴掌大的小鼓,看到我醒了他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你的沐火禮出了些意外?!弊彘L伸手從我額頭上揭下一張符紙說道:“除了我們家族的血脈神通之外,你還覺醒了另外一種未知的神通?!?p> 族長伸手把一面巴掌大小的銅鏡遞到了我手里,示意我往里看。
銅鏡里的所有東西都被鍍上了一層黃色,我看見在我的額頭上,先前被那塊火炭燙到的地方居然變成了一塊紋身一樣的黑色印記。
這印記有一節(jié)小拇指那么大,整體形似一條黑色的太極魚,只是沒有了白色的魚眼,還多出了一些魚鰭、魚尾之類的細節(jié),就像是一條畫上去的小魚。
“這是什么鬼?”
“所有的血脈神通在發(fā)動的時候都會有一些外在表現(xiàn),我們稱之為顯象?!弊彘L拿回銅鏡向我解釋道:“當神通停止運轉(zhuǎn)的時候,這種顯象就會消失?!?p> “你這神通發(fā)動的時候全身都會浮現(xiàn)出黑色的印記,額頭上剩下的這一點已經(jīng)是我們壓制過的結(jié)果了,但是我們沒法讓它停止運行,只能壓制在這樣一個最低的運行速度?!?p> “這是什么意思?”
“你聽我慢慢說?!弊彘L身體前傾,沉吟片刻道:“所有的血脈神通在運行時都會產(chǎn)生一定的消耗,如果這神通無法停止的話,你的身體很快就會透支?!?p> “我們修士修行總地來說可以劃分為四個階段: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煉虛合道,其中最基礎的煉精化氣是要將身體中的后天精元轉(zhuǎn)化為先天一氣,一般的神通消耗的就是先天一氣?!?p> “而你這神通卻是直接將后天精元轉(zhuǎn)化為先天一氣,而且還無法停止,等到你體內(nèi)的后天精元衰竭,它就會直接消耗你的壽命?!?p> “消耗壽命???”我被他說的話嚇了一跳,也不管自己手上全都是水,一把抓住族長的胳膊,嘴里有些語無倫次:“我該不會老到死了…不會一下子就老得死了吧!”
“你先放寬心?!弊彘L握住我的手,慢慢地說道:“你是年輕人,后天精元充足,十年之內(nèi)應該都不至于到消耗壽命的地步,再者說族內(nèi)也有許多可以補充后天精元的藥物,只要你不要過度使用這種血脈神通,活過一百歲應該問題不大?!?p> “噢...”我點點頭,又問他:“那我要怎樣才能得到那藥?”
“原則上來說,族內(nèi)的修行資源除了日常配給外,應該按功勛分配?!弊彘L伸手從腰后掏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精巧瓷瓶塞進我手里,說道:“但念在你是才加入內(nèi)族,這一小瓶藥就算是送給你了?!?p> 我拔開瓷瓶的塞子看了一眼里面是幾顆豌豆大小的棕色小藥丸。
“每位族人對家族的貢獻都會作為功勛被記錄在案。”族長繼續(xù)說道:“一共有十二個功勛的等級,分別計為功勛一轉(zhuǎn)到十二轉(zhuǎn),這一瓶黃龍丹只要一個最低級的一轉(zhuǎn)功勛就可以換取,應該夠你半年的消耗了?!?p> “這…謝謝族長?!?p> “好了?!弊彘L站起身,拍拍我的肩膀道:“既然你已經(jīng)醒了,那我就先走了,等下會有人來安排你修行的事,你在這里多躺一會,這藥水對身體有好處?!?p> 族長離開了,我一個人躺在那水里,思考著人生。
這兩天發(fā)生了好多事情,我本是一個普通大學生,學校里的空氣人,怎么就忽然接觸到了修行者的世界,背后還有了一個聽起來很厲害的家族,莫名其妙地覺醒了一個燒命的神通,簡直像得了絕癥一樣,我又不是小說里的男主角,怎么會有這么離奇的設定?
照族長的說法,我這條小命在十年之內(nèi)算是保住了,但是對于我這個年紀來說,十年時間不長也不短,我也不奢望活到一百歲,但我更害怕的是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就變成一把老骨頭的樣子。
我躺在那里胡思亂想了很久,一直到溫熱的池水變得幾乎完全冷卻下來的時候,我才忽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吱~”
陳廣安拎著一個保溫袋走了進來,在他身后還跟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穿一身荷葉似的綠色長裙,臉上洗得干干凈凈,若不是她那雙四處亂轉(zhuǎn)的大眼睛,我還真就差點沒看出來她是陳楚纖。
陳廣安放下保溫袋,溫和地對我說“陳理,歡迎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p> 我從水里坐起來,想起自己之前莫名其妙就對他大打出手,一時間感覺臉上發(fā)燙,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一個勁兒地傻笑。
“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标悘V安善解人意地打破尷尬,道:“修行的最初階段'煉精化氣'對你來說完全不成問題,那你接下來要學的,就是對于體內(nèi)氣’的操縱,這段時間就由她來教你操縱體內(nèi)的氣。”
陳廣安說著,向陳楚纖的方向偏了偏頭。
“她?”我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讓她來教我?”
陳楚纖一聽我這話,原本得意地撅著的小嘴一下子就癟了下去,氣鼓鼓地瞪著我。
“你可別小看她。”陳廣安微微一笑道:“她的琉火玄雷經(jīng)過變異,對于氣的掌控能力天生就高得離譜,她能看出別人看不出的細微的氣'的變化,讓她來指點初學者再好不過了?!?p> “哼!我可是天才!”小姑娘又得意起來了。
“陳理你先從那里面出來吧,讓楚纖給你露一手?!?p> 我從池子里爬出來,全身濕答答地站在地上,心里半是窘迫,半是好奇,窘迫是因為自己現(xiàn)在像個落湯雞一樣,好奇則是因為——這小姑娘要怎樣“露一手“?
只見她從腰間的一個小荷包里抽出一張符紙,右手食中二指將也夾住,指向我的方向。
“把手舉起來。”
小姑娘突然張口說了一句,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她兩眼一瞪,一雙黝黑的眸子驟然變得通紅,中央一點金光,正是我先前在沐火禮中見到的畫中老人的眼睛,只不過畫中老人眼中的金光是圓的,而小姑娘的是方的。
就在這小姑娘眼睛變色的同時,她指間的那張符紙猛地燃燒起來,從上面躥出一道長長的火舌向我刺來。
我猛然后退一步,后背抵住墻壁,心想:這小姑娘所謂的“露一手”不會是要把我烤得外焦里嫩七分熟吧?
我瞇著眼盯著這條火舌,只見它像是一條紅色的絲帶一樣在我面前上下翻飛,滾滾熱浪就向我撲來。
“你往前走一點兒,不然背后烘不干?!?p> “烘干!”我一下睜大眼睛瞪著這小姑娘,也忘了眼前這一幕有多神奇:“你要用這玩意兒把我烘干?”
小姑娘一邊滿臉認真地筆劃著向前伸出的那只手,一邊說:“是把你的衣服烘干?!?p> 我往前蹭了一步,把胳膊略抬起來一些,這條火舌就在我身子后面、胳膊底下來回游走,沒一會兒就將我身上的衣服徹底烘干了——只是腳底下還有點濕。
小姑娘手指用力一擺,那火舌瞬間化為一片火花在空中消散了,小姑娘的眸子也恢復了原樣,里面透著疲憊與驕傲。
“怎么樣?我厲害吧?”
“厲害厲害?!蔽乙贿吇顒又行┙┯驳募绨?,一邊隨口敷衍。
“你不知道楚纖有多厲害是因為你現(xiàn)在還在門外,等你入了門就知道這樣烘?zhèn)€衣服有多難了。”
陳廣安打開保溫袋,從里面拿出兩顆漆黑的卵石塞進我的手里說道:“這是火玄石,你把它握在手心里就能感受到體內(nèi)的先天一氣,你先試著引導他們進入火玄石內(nèi)。”
火玄石入手有些發(fā)燙,但還能握得住,我把它們握在手心里,幾乎瞬間就感受到有兩股溫熱順著胳膊流入體內(nèi),與體內(nèi)的一團什么東西連接在了一起。
這就是先天一氣?
我渾身一震,睜大眼看了陳廣安一眼。
陳廣安對我點點頭,示意我照著他之前說的做。
我開始試著引導它們沿著火玄石發(fā)出的溫熱線路回到火玄石中,結(jié)果這些先天一氣先是一動不動,而后又忽然像洪水決了堤,全部朝著火玄石涌了過去。

純愛螺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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