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下……”
醫(yī)館里，突然回蕩起一聲飄忽不定的聲音。
“師父？”
何安下大吃一驚，急急環(huán)顧四周。
最終，眼光瞟向師父的遺像，以跪姿一路跪了過去，淚眼蒙蒙看著師父的遺像：
“師父，是你嗎？師父，我對不起你……”
“道寧，道寧~”
這時候，玉珍也顫抖著聲音喚著丈夫的名字，身形飄飛到半空，淚水滾滾而下。
“不好，又來一個！”
秋生臉色驚變，摸出一張符來，警惕地看著四周。
“不用怕……”
周羽拍了拍秋生的肩以示安慰。
他已經(jīng)開了法眼，但卻沒有見到崔道寧的身影。
想來是不想現(xiàn)身，只是利用遺像為媒介傳聲。
“傻孩子，師父知道你的心意。這一切都是命數(shù)，不怪你……”
“道寧，你聽我說，我真的不知那顆丹藥有毒，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p> 玉珍泣聲解釋著。
“我知道……所以，我沒有怨你。
一切都過去了，塵緣已了，你不該再纏著安下。”
“我……我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玉珍，聽我一句勸，放下吧，去你該去的地方?！?p> “對對對，師娘，你聽師父一句勸……”
何安下趕緊附和了一句。
玉珍留戀地看了看四周，凄楚地笑了笑：“紅塵一場，不過鏡花水月……”
隨著話音，身影如一縷輕煙遁空而去。
崔道寧飄忽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安下，醫(yī)館就交給你了……”
“師父，師父你別走……”
何安下大聲嘶喊著。
但，卻再無回音。
“師父……”
何安下真情流露，傷心地哭了起來。
等他哭了一會，周羽方才上得前去勸道：“起來吧，他們都走了?！?p> “嗯~”
何安下抹著淚站起身來。
然后又有些遲疑地問：“我?guī)熌铩龖?yīng)該不會再來了吧？”
“應(yīng)該不會來了。”
“可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不如你們再多呆幾天怎么樣？”
“好啊好啊~”
沒等周羽回答，秋生卻一個勁地應(yīng)聲。
這家伙，正求之不得。
周羽倒也沒有什么意見，反正他也想等等看查老板復(fù)仇的消息。
接下來的兩天，周羽也去好生領(lǐng)略了一番省城的風(fēng)土人情。
什么雜耍、戲曲、評書、舞女……什么的。
第三日。
查老板與趙心川一起來到了醫(yī)館。
一問，原來二人已經(jīng)報了大仇，已經(jīng)擊斃彭乾吾父子二人。
“那你們以后有什么打算？”
周羽下意識問了一句。
查老板回道：“我準備退出梨園行，去長明觀清修。”
一聽此話，何安下大喜過望：“太好了，那以后我就可以常去道觀找?guī)煾刚埥坦Ψ颉！?p> “你還是少去幾趟吧?！?p> “為啥？”何安下不解地瞟向周羽問。
“去多了恐會打擾查老板清修……”
趙心川則打算四處走一走，以增加江湖閱歷。
此間事情已了，周羽打算返程了。
結(jié)果秋生卻磨磨蹭蹭不肯走。
周羽心如明鏡，知道這家伙舍不得王香凝。
幫了一次不夠，又幫了第二次、第三次……
用秋生的話說，叫好人做到底。
無奈之下，周羽只得威脅了一句：“你要不回去，那我就自己回去了，你以后自己跟師父解釋?！?p> “別，師弟，再多給我一天時間，總得讓我跟她道個別。”
“好吧，一天！”
沒想到的是，下午時分，王香凝卻拎著一個包裹找到了醫(yī)館。
她的眼圈圈紅紅的，卻依然努力地笑著。
笑容很辛酸，也很苦澀。
“香凝，你怎么了？”
秋生急步走上前去，一臉關(guān)切地問。
“我男人……我男人……把我休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依然帶著笑容，但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休了？”
秋生愣了愣。
“嗯，我做夢的時候叫了你的名字……
他說我生不出孩子也就罷了，還不守婦道。
我親娘也罵我，她說……她說……”
說到這里時，王香凝終于不笑了，一頭扎到秋生的懷中痛哭失聲。
誰又知她的心里，積壓了多少苦楚？
“沒事沒事，不要哭了，他不要你是他不懂得珍惜。”
“生哥，我沒地方可去了……”
“香凝，跟我走吧……“
“你不嫌棄我嗎？”
結(jié)果，秋生還沒來得及回答，何安下卻腆著臉回道：“我不嫌棄你，我可以養(yǎng)你……”
周羽：“……”
“一邊去！”
秋生沒好氣地沖著何安下喝了一聲。
隨之摟著王香凝的肩深情道：“傻瓜，我怎么會嫌棄你，我可以養(yǎng)你一輩子?！?p> 何安下：“你怎么撿我的話說？”
次日一早，周羽終于踏上歸程。
這次鳥槍換炮，不走路了，而是乘坐了一輛小汽車。
小車的主人與查老板熟識，正好要出去辦事，所以周羽、秋生、王香凝便搭了個順風(fēng)車。
開車就是快。
當(dāng)天傍晚時分便抵達了縣城。
周羽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次日一早又找了輛馬車回到了任家鎮(zhèn)。
一到鎮(zhèn)里，秋生便迫不及待拉著王香凝來到了姑媽的胭脂店。
“喲，臭小子，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咦？這誰家的姑娘，長得可真俊?！?p> “香凝，快叫姑媽?！?p> “姑媽~”王香凝羞答答叫了一聲。
“哎~”
姑媽下意識應(yīng)了一聲，隨之急步上前將秋生拉到一邊。
“臭小子，你打哪里拐了這么漂亮一個姑娘？看她的模樣應(yīng)該是大戶人家吧？”
“姑媽，先別問這么多，回頭再細說。”
說完，秋生又笑嘻嘻走到王香凝身邊。
“香凝，以后你就留在姑媽的店里幫忙，正好你也懂這些?！?p> “哦~”
王香凝應(yīng)了一聲。
“太好了，正好姑媽也缺幫手。來，香凝，讓姑媽好好看看……
嘖嘖，長得可真俊，我們家秋生也不知哪里修來的福分……”
王香凝羞怯地笑了笑，猶豫片刻，還是鼓起了勇氣道：“姑媽，其實我……”
“香凝，還是讓我跟姑媽講……”
秋生急急將姑媽拽到內(nèi)堂。
過了一會，里面便傳出姑媽一聲驚呼：“啥？她成過親的……”
“姑媽，你小聲些。我跟香凝那叫天生有緣，而且我真的很喜歡她……”
“小子，你是認真的？”
“當(dāng)然認真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將她從省城帶回來?！?p> 姑媽嘆了一聲：“罷了，既然你決定了姑媽也不好多說什么。
姑媽只是希望你能踏踏實實過日子，千萬不要再去招惹什么女鬼了?！?p> “姑媽放心，嘿嘿嘿……”
“臭小子，看把你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