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地魔,害怕陽光,白天隱藏在泥土之下,晚上出來覓食。它們不敢沖上來是因為那發(fā)白光的御魔明珠,它白天可以吸收陽光,晚上散發(fā)出來。”
墨鈺看著車底下成群的地魔,問道:“我記得這個世界有人族、妖族、魔族、木族和靈族。魔族和魔物有何關(guān)系?”
“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只是名字里都有個魔字。你只要記住一個特點就可以區(qū)分,我們五大種族都是有意識并且能控制自己的生靈,而這些不過是些行尸走肉?!?p> 墨鈺雙手拉著韁繩,兩天沒有奔跑的馬匹此時正精力旺盛,經(jīng)過一個小樹林時,他看到一個個形似鬼魂樣的東西從樹上伸下頭來,露出一張張破損的人臉。
“這是木魔,隱身在樹上。怕那個黃色的御魔明珠。”
馬車被御魔明珠發(fā)出的光芒包圍著,上頭成片的木魔和下面成群的地魔緊緊圍著馬車,因懼怕只能看著他們行過。
木魔們不甘心,看著他們離去,在馬車后發(fā)出凄慘的叫聲。
墨鈺揉了揉耳朵,心道這群木魔當真是不討喜,地魔還好點,起碼不會發(fā)出聲音來。
他細心地發(fā)現(xiàn)不管是木魔還是地魔,都不能離開所藏身的樹木或者是那小片土地。
蒼梧給他解釋:“這些魔物都是低級的,不能離開藏身的地點,會害怕這些光。
當然也有一些高級的魔物,它們不僅不怕這些光,還能白天出來攻擊人類和其他生靈。”
話剛說完,一只異形體就從前方樹上跳下?lián)溥^來。蒼梧伸手一把掐著它算不上是脖子的地方。
咔嚓!
整個異形魔物抽搐了下,便一動不動了。蒼梧惡趣味地把它遞到墨鈺眼前晃了晃。
“這是你第一次見魔物吧,還挺鎮(zhèn)靜的。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認識一下。”
不待墨鈺說話,魔物已經(jīng)落在他胳膊上了,松手的蒼梧抬手擊落另一只襲擊來的魔物。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魔物攻擊過來,蒼梧沒空再和墨鈺閑聊,為防止魔物從車后襲擊,他跳上車頂,“看好馬車,不必顧及這些東西?!?p> 為擴大防御范圍,蒼梧拿出融于體內(nèi)的武器,銀色長矛揮過,空中揚起一片血花,襲來的魔物瞬間分為兩半,分別淪為木魔和地魔的食物。
一小部分被砍傷的魔物沒有當場喪命,但已沒了反抗能力,被一群木魔或地魔圍著啃食撕咬,發(fā)出駭人的怪叫聲。
四周滿是咀嚼聲和慘叫聲,夾雜著得到食物后木魔的詭異笑聲,濃郁的腥臭味不斷地刺激著墨鈺的嗅覺,令他控制不住地干嘔了幾次才漸漸適應(yīng)。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掛在樹上的木魔和從地下伸出上半邊身子的地魔,
四周不間斷地跳出新魔物襲來。
墨鈺用力閉了閉眼,突然想起剛才蒼梧扔了一具尸體,轉(zhuǎn)頭一瞧,它正躺在他旁邊,張著嘴,睜著眼。
他伸手想把那具尸體推下去,手掌剛碰上尸體便立刻抽回,手上傳來的余溫讓他心生厭惡,竟和人一樣帶有體溫,而且死后也和人一樣開始逐漸僵硬。
忽然身旁伸過一柄銀色長矛,長矛挑起那具尸體扔了出去,飛出的尸體與魔物砸在一起跌落地面,淪為地魔的食物。
終于馬車沖出小樹林,又回到原來的平地上行使。木魔與異形魔物被甩在身后的樹林。
蒼梧從車頂跳回車前,盤腿坐下,伸了伸懶腰,“終于安靜下來了?!?p> 墨鈺看他手里的長矛已不見蹤影,問道:“你的武器平時是放在哪里的?”
這個世界類似玄幻修真世界,指不定有可以收納許多東西的容器。
“你是說斬夜矛?”說著他抬起手來,手心發(fā)出一點白光,接著白光越來越大,化成剛才的長矛。
“等你修煉到一定的程度時,需要尋找一把適合自己的武器,隨著修為的提升,武器可以融于你的體內(nèi),也方便隨取隨用。”
蒼梧輪了兩下斬夜矛,將其收回體內(nèi),“幸好剩下的路程不會再經(jīng)過樹林了,不過也不能放松警惕,也有很小的概率會出現(xiàn)高等點的魔物。”
“魔物的實力是如何區(qū)分的?”
“它們的實力劃分并不嚴格,像地魔木魔這種不能自由活動的都是最低級最常見的。越高級的魔物越不常見,而且外在形態(tài)也不確定。不過無論高級低級它們都沒有意識,只有本能。”
墨鈺回想剛才的魔物,提出疑問:“為何之前我和方兄夜間行路沒有遇到魔物?”
“你知道魔物是怎么來的嗎?”蒼梧靠在車門上,仿佛自言自語地反問,接著他又自顧自地回答,語氣里帶有一種說不清的傷感。
“以前雖然也有魔物,但它是極少出現(xiàn)的,那時國運昌盛,保護著這片土地,即便有污穢之物誕生,也會被凈化?!?p> “所以,這魔物是近些年才出現(xiàn)的?”
蒼梧微微點頭。
“倘若……方兄無法控制精血,又沒有及時將精血逼出體外,他一定會變成這種無意識的東西嗎?”
蒼梧打了個哈欠,“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這樣也會爆體而亡?!?p>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危險了,不用去看看他嗎?”
“放心,我的鼻子很靈,血氣沒有變化說明他還在掙扎。”
此時車內(nèi)的方清羽算不上好,只能說在崩潰的邊緣無力掙扎。
剛吞下精血,它就在體內(nèi)擴散開,但是奇怪的是無論精血到哪里,他自身的血液就好像害怕它一樣四處逃竄。
雖然精血中充滿他的靈力,但是他體內(nèi)的血液和靈力卻在排斥精血。
方清羽嘗試著壓制精血,讓精血主動溶于血液中,但是不管嘗試多少次,體內(nèi)的血液總是剛碰上精血就逃得不見蹤影。
精血與血液的不溶,導致血液在體內(nèi)亂竄,這也是他現(xiàn)在渾身充血的原因。
隨著時間的流逝,方清羽越來越吃力,意識也越加模糊,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小的時候。
由于他資質(zhì)不佳,沒有和其他同齡人一樣早早地進入意劍門派修行學習,只跟著父親識字讀書。
后來陳氏叛亂逼宮,他被父親提前送走,自那次馬車上悄悄偷看了父母親一眼后,他們此生便再也沒有了重逢的機會。
陳氏!
仇未報,國未復,他怎能因一點小小打擊就如此頹廢喪志!
方清羽勉強恢復一些神志,此時體內(nèi)的靈力所剩無幾,精力也不比之前。
他抱著同歸于盡的心態(tài),不再繼續(xù)對精血下功夫,按耐住全身躁動的血液,用自己的血液團團圍住散在身體各部的精血。
血液觸及精血想逃走,方清羽竭盡全力控制住想要逃跑的血液。
隨著血液與精血接觸時間的增長,血液竟逐漸開始沸騰、叫囂,徹底融合了精血的血液滾燙難耐,且在體內(nèi)高速地流動,他突然頓悟,血脈的品質(zhì)在融合了精血的那一刻就已改變,現(xiàn)在正推動全身進行提升。
隨即全身的皮膚、肌肉、內(nèi)臟、骨頭等都開始按照新的血液重塑,身體內(nèi)外就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一樣,與血液相配的留下,不相配的打磨成需要的成分再吸收融合為身體的一部分。
每次重塑完一點就傳來一股舒適的感覺,但進行下次重塑時又痛苦萬分。
不知過了多久,身體的痛感漸漸消失,方清羽已無力激動歡喜,一放松下來就睡過去了。
天漸亮的時候,蒼梧察覺身后的血氣慢慢消失,松了一口氣,“他沒事了。剛好天亮,進去看看吧?!?p> “當真?”
墨鈺欣喜,下意識反問出口,之前一直擔心會妨礙方清羽,再加上夜中常有魔物襲來,所以一直沒進馬車看他。
蒼梧拉住韁繩,將馬車停在一片小竹林旁。馬匹跑了一夜,早已饑腸轆轆,剛停下就開始低頭啃草。
墨鈺一進馬車就見方清羽已清醒過來,正盤腿坐在坐墊上就著水啃面餅子。見此情景他愣了一下才坐進去。
“方兄一夜未見,你清瘦了好多,臉色也蒼白不少,臉頰都凹下去了?!?p> 剛才在他進馬車前,還以為方清羽會和書上寫的一樣,渾身都是臭烘烘的黑泥。現(xiàn)實與想象中不完全不同,難免好奇。
“讓你見笑了,本來我累得不行,就一直在睡,結(jié)果后來給餓醒了,只好起來啃點面餅子解饑。”
方清羽含著面餅子嘟嘟囔囔地解釋。經(jīng)過這次精血的煉化,他的實力又提高了一層。
墨鈺坐過去看了眼裝餅子的袋子,之前囤了幾天的餅子已消失了一小半。
此時蒼梧掀開車簾,扔進一只烤雞。
墨鈺還沒反應(yīng)過來,方清羽已接過烤雞啃了兩大口。
平日里方清羽雖不太正經(jīng),但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態(tài),今日見方清羽如此不顧形象的樣子,墨鈺直感慨煉化精血當真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