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仁也察覺到了張羽的狀態(tài),知道不宜再拖。
刀劍驟然交擊,一股沛然莫測的恐怖鋒芒瞬間席卷開來,附近無論是敵是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給驚到了。
鏗
伴隨著清越交鳴,一道鋒銳無匹的兵氣與刀劍之上緩緩凝形。
尚未出手,睿王便感到一陣生死危機(jī),大驚失色:“不好,快阻止他!”說話同時他自己卻放棄了辛苦打出的優(yōu)勢,瘋狂后退。
聽到命令,十名早已傷痕累累的高級兵奴不顧生死朝柳承仁發(fā)起了死亡沖鋒,但剩下的十多名改造人卻沒有這么忠誠,除了少數(shù)幾人之外,大多都飛身而起朝戰(zhàn)圈外撤離。
柳承仁神色淡然揮動手中兵刃。
瞬間,一股肉眼可見的漣漪如水銀傾瀉而出,化作一柄三尺左右,非刀非劍的兵氣。
“陰氣無量,天地滅絕!”
刀劍齊震,那怪異兵氣倏然如電閃爍。
剩下那十來個正急速逃竄的改造人身形突兀一滯,最先被兵氣命中的六人毫無征兆,當(dāng)空爆成了血霧。
剩下的五個有三個被從中一分為二,尚未落地就被亂刀分尸。
不過到了此時,這兵氣業(yè)已是強(qiáng)弩之末。剩下兩人各自施展手段,其中一人以一條手臂為代價躲過了一劫,剩下那人則是吐氣開聲,揮舞一把巨大開山斧,鼓蕩勁力狠狠斬出。
砰然交擊,此人身形巨震,那兵氣卻也在同時泯滅一空。
“殺了他們!”
生死關(guān)頭,眾人顧不得這一擊所帶來的震撼。圓燈禪師一聲大喝,千佛大手印率先朝那名斷臂改造人轟了過去。
此人身受重創(chuàng),哪敢鏖戰(zhàn),身法一轉(zhuǎn)便要閃開,誰知前方一道身影如白鶴凌空,腿如鶴喙狠狠擊中他的胸膛。
雖說盡力護(hù)體并未受到太大傷害,可氣息、身形皆受到影響,瞬間陷入數(shù)把刀兵圍攻之中。
連消帶打拼盡全力避開要害,卻不妨圓燈禪師從身后追至,多羅葉指狠狠貫在其后腦大穴。腦海轟鳴如雷,恍惚中頸間一涼,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眼見眾多同伴就只剩下自己一人,那使開山大斧的大漢肝膽俱裂,“我投降!”
“投靠邪魔的敗類,實為武林之恥,速速領(lǐng)死!”
圓嗔怒目圓睜,一桿降魔杵當(dāng)頭狠狠砸下。
大漢心氣已失,反應(yīng)不禁慢了一拍,倉促抵擋下未競?cè)Γ苯颖辉业臏喩硪卉?。不待他穩(wěn)住身形,一把璀璨金刀攔腰橫斬,將其一刀兩斷。
睿王終究非常人,雖面如玄冰,心在滴血,卻沒有失去理智。眼見大勢已去,死死瞪著張羽似要把他刻在心底:“臭蟲,本王記住你了!”
張羽不屑地比了個中指,也不管他看懂看不懂,回身道:“我們走!”
……
睿王等人一去,前方再無遮攔,眾人只花了一炷香時間便擺脫了追兵,來到了原飛龍劍派的駐地,饒蚌峽。
饒蚌峽是一片碎石林,中間有一條裂谷,盡頭連著阜安河。渡口處生活著不少漁民,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漁船以及忙碌的船工,看上去相當(dāng)熱鬧。
即便如此近三百號人同時出現(xiàn)在這里依舊顯得很扎眼。
“現(xiàn)在怎么辦,咱們這下徹底和朝廷鬧翻了,金門怕是待不下去了。不說城中數(shù)千精兵,城外還駐扎著四萬大軍,若是大軍圍城到時我們就真的成甕中之鱉了。”
“可是我等基業(yè)都在此地,就這么一走了之又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汪掌門此言差矣,豈不聞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我輩江湖中人,只要實力還在,東山再起又有何難?”
“大家靜一靜,不妨先聽聽盟主與張少俠有何高見?!?p> “阿彌陀佛,高見談不上,老衲只是心中有些擔(dān)心。朝廷此舉無異與天下武林為敵,當(dāng)不會倉促而行。若是謀定后動,只怕睿王之舉絕非個例。”
張羽點頭道:“若真是如此,朝廷所轄城池恐將再無我等容身之處?!?p>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大驚失色,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張羽:“不知張少俠可有對策?”
“大家稍安勿躁?!?p> 張羽雙手虛按,眾人頓時安靜下來。將這一幕看在眼里的圓燈眾僧不禁面面相覷,特別是圓燈這個剛即任的盟主更是露出一絲苦笑。
微微沉吟組織了一下語言,張羽朗聲道:“以后如何暫且不論,當(dāng)務(wù)之急是諸位要盡快在睿王動作之前離開金門?!?p> “老衲觀睿王行事風(fēng)格,堪稱滴水不漏。如今四方城門只怕已被封鎖,若是如此我們又如何出城?”
圓燈話音未落,眾人便紛紛道:
“大師多慮了,憑我們的實力直接沖出去就是了。”
“就是,龍?zhí)痘⒀ㄔ蹅兌缄J過來了,區(qū)區(qū)一道城門又豈能阻擋我等?”
……
“大家別沖動。”
張羽止住眾人,道:“大師方才所言不無道理,我們并不知道睿王手中有多少力量,若有不測,我們豈非自投羅網(wǎng)?不過要想出城,也并非就一定要通過城門。諸位可還記得云浪山?”
“云浪山?對呀,云浪山可是直通南郊的?!?p> “但這樣一來,我們要舍棄的東西就太多了?!?p> “蠢,東西重要還是命重要?”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不少人都舍不得多年打拼下來的基業(yè),但是和性命相取舍,無疑還是后者更有分量。
張羽拍拍手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大家趁現(xiàn)在趕快回去收拾。未免意外,最好在兩個時辰之內(nèi)趕到云浪山匯合。”說完他又補(bǔ)充了一句:“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圓燈嘆了口氣:“施主思慮周詳,老衲自愧不如。只是不知出城之后,大家又該何去何從?”
張羽灑然一笑:“船到橋頭自然直,憑我們這一身本事,哪怕是出海找個荒島也照樣能活的好好的。當(dāng)年三皇殿不就是如此嗎?”
“好一句‘船到橋頭自然直’,張少俠說的不錯,是老衲著相了?!?p> 圓燈暗道慚愧,忽然想到什么:“對了,說起出海,老衲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