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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向霜寒我向暖

第5章:載著光明的大船

君向霜寒我向暖 禹靈靈 2247 2021-08-18 14:46:56

  天空湛藍(lán),萬里無云,揚(yáng)起的船帆遮住了太陽灑落的熾熱的光芒。

  大船在海上起起伏伏,空氣中飄蕩著海風(fēng)特有的又溫潤又咸腥的氣息。

  向暖將頭埋在膝蓋里,企圖緩解暈船帶來的不適,但依舊沒什么用,腦子昏昏沉沉,心里惡心反胃的厲害,沒什么力氣,對一切都無精打采。

  “讓開!”一道兇惡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向暖怯怯的抬起頭,只見一個兇神惡煞的人正居高臨下的盯著自己,眼里滿是嫌棄和不屑。

  向暖心里憤憤,這甲板上位置這么大,陰涼的地方有很多,這人卻偏偏挑中了自己坐的位置。

  那人就舉了舉手里的殺豬刀,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

  向暖于是折騰著,往邊上挪,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屠夫。

  看到向暖喪家犬一樣的挪向旁邊,屠夫臉上閃過一抹輕蔑的笑,大咧咧的就坐在了向暖的位置。

  向暖又挪得離屠夫更遠(yuǎn)了一些,屠夫輕蔑冷哼一聲,似在嘲諷向暖的膽小怯弱。

  “?。 鄙砗髠鱽硇」媚锏穆曇?。

  向暖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p>  小姑娘縮了縮腳,向暖一抬頭,目光對上一雙清澈好看的眸子。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好看的小姑娘,瓜子臉,大眼睛,皮膚雪白,看年齡不過十一二歲,身上穿著淡藍(lán)色的繡花裙子,十分樸素,被洗的有些發(fā)白,她的旁邊坐著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身上也穿的破破爛爛的,看到向暖,小男孩抬頭淡然的瞥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將手里的白饃饃掰成小塊吃著。

  小姑娘對向暖笑笑:“沒關(guān)系?!?p>  向暖點(diǎn)點(diǎn)頭,就坐在了她旁邊的位置,看到向暖臉色蒼白的樣子,小姑娘張了張嘴,緊了緊手里的包袱,卻最終也什么沒說。

  向暖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甲板上加上自己總共有十個人,除了剛剛那個屠夫模樣的人,和自己身旁這一對姐弟,不遠(yuǎn)處,有兩個書生打扮的人,靠坐在一起,閉眼小憩。

  屠夫的旁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賊眉鼠眼的人,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亂竄,對上向暖的目光,白袍人迅速轉(zhuǎn)過了腦袋。

  “吱,吱吱?!庇腥嗽谙髦绢^,看他的年齡,不過二十出頭,長得十分老實的樣子,他正用小刀在削一根木刺,動作很輕,偶爾發(fā)出聲響,卻很快被海風(fēng)的聲音吞沒。

  “咳咳,咳咳咳?!?p>  一個六十多歲的婆婆掩嘴輕咳,她的穿著打扮略微繁復(fù),看起來是富貴人家的老婦人,一邊咳,老婆婆一邊嫌棄的掃視著自己周圍的環(huán)境,不時的挪動著屁股,似乎總覺得自己坐的地方不是很干凈。

  空氣中突然飄過來的一股濃烈的脂粉香味。

  “阿嚏!”向暖鼻子癢癢的,打了個噴嚏。

  “哼!”對面?zhèn)鱽硪宦暸拥睦浜呗暋?p>  向暖望過去,一位身著粉色輕紗的女子,正對著自己翻了個白眼。

  她的手里拿著脂粉盒子,看到向暖在看她,故意又用粉撲撲了些香粉在自己脖頸的位置,還得意的沖著向暖拋了個媚眼。

  大船在海上隨著海浪起起伏伏,向暖愈發(fā)難受,最終沒忍住,站起身來趴在圍欄上對著海面干嘔,可是什么也吐不出來。

  再次坐下,向暖只覺得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放眼甲板之上的其他人,大家彼此似乎都特別的冷漠,甚至于,看到自己暈船,對面的粉裙女子和剛剛搶了自己位置的屠夫眼里俱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

  向暖心中郁悶,為什么自己睜開眼會來到一艘船上?

  腦海里的畫面停留在柳依然那一臉七孔流血的可怕畫面,向暖打了個寒顫,難道自己是被柳依然那個女鬼給嚇?biāo)懒巳缓蟠┰交蛘呤侵厣藛幔?p>  向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想法,首先,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原裝的,一點(diǎn)沒變化,身上也穿著牛仔褲和衛(wèi)衣,依舊是自己之前的打扮。

  說明不是重生,那應(yīng)該就是穿越了吧,畢竟自己這一身,和周圍其他人的穿著打扮可是格格不入。

  但是讓向暖十分疑惑的是,這船上的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卻沒有看怪胎的樣子,明明比起他們,自己這一身裝扮和這一頭高馬尾絕對會顯得相當(dāng)另類。

  太陽漸漸偏離了原來的位置,看時間,應(yīng)該是到下午了,烏云密布,天色慢慢陰沉了起來,一場暴風(fēng)雨在醞釀。

  沒過一會兒,風(fēng)愈發(fā)的大了,吹得船帆撲簌簌作響。

  向暖整個人已經(jīng)生無可戀,人靠坐著欄桿,蔫搭搭的仿佛隨時都要掛掉。

  “吱嘎”一聲,船艙的門推開了。

  船上的氣氛陡然一變,所有人緊張至極的盯著從船艙出來之人,面上或驚恐,或懼怕。

  向暖連抬頭的力氣也沒有,心里想著,可能掛了就不會暈船了。

  四周安靜極了,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向暖仿佛聽到數(shù)十道極為急促的呼吸聲,但是,她沒有力氣去看,腦子里還在琢磨著,如果自己也死了變成鬼,絕對要回去和柳依然互嚇一嚇。

  可真是讓自己遭了大罪了,原來暈船這么痛苦的嗎?

  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向暖心中無限惋惜,自己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那么帥的老板……

  恍惚之中,向暖好像看到了秦冥,他身著西裝,端著托盤,托盤里放著新鮮的水果和一個大白饅頭,還有一個銀質(zhì)的很精致的壺。

  秦冥拿著壺給自己喂水,向暖只覺得冰涼的水入口甘甜,沁潤著四肢百骸,壓制住了心中的反胃,整個人變得無比舒坦。

  向暖睜開眼,視線從模糊到清明。

  “老板?”向暖叫了一聲。

  看到向暖醒了,秦冥直接把手里的水杯塞到向暖手里,又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托盤,示意她把東西吃完。

  等到向暖回過魂,眼前哪里還有秦冥的影子?

  手中托盤中,食物的香味撲鼻,向暖餓得不行,拿起食物大快朵頤,分量并不很多的食物很快被向暖吃了個干干凈凈,等到她終于緩過勁,覺得自己徹底活過來了,四周卻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

  所有人都和向暖拉開了距離,有人面上露出嫌惡,有人則露出疑惑的神情。

  總算恢復(fù)了一些精氣神的向暖覺得周圍的環(huán)境怪怪的,等到視線在落到手里的托盤,向暖猶如甩掉滾燙的烙鐵一般將托盤甩了出去,同時驚恐的尖叫起來:“血……血……”

  為什么自己手里握著的托盤上面都是干掉的血跡?

  “吵死了!”

  屠夫不滿向暖的聒噪,走過來直接一拳頭砸在向暖的腦袋上,向暖徹底暈死過去。

  迷迷糊糊中,向暖仿佛又回到了秦冥的辦公室。

  空空蕩蕩的辦公室里,秦冥坐在辦公桌前,單手撐著下巴,慵懶隨意,仿佛對這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漠不關(guān)心。

  他的身后站著模樣正常的柳依然,看到向暖,柳依然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和之前的兇狠判若兩人。

  向暖低著頭,不敢去看秦冥,也不敢去看柳依然。

  秦冥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窖:“工作完不成,我會扣你的生命值?”

  向暖打了個寒顫,弱弱問道:“扣……扣多少?”

  秦冥面無表情:“全部!”

  那不就是死?

  向暖被嚇的猛地睜開了眼睛,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做了個噩夢。

  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下起了雨,向暖睡了一覺,整個人徹底精神了。

  放眼四周,視線的能見度非常低,甲板之上,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各豎立了一盞煤油燈,外面用琉璃的罩子罩著,燈火不至于熄滅,可是光線卻非常陰暗,憑添了一絲詭異恐怖。

  向暖低頭,目光觸及到自己面前不遠(yuǎn)處的托盤,經(jīng)過暴雨的沖洗,托盤重新恢復(fù)了銀色的光亮,之前的血跡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覺。

  還有夢里秦冥說的話,莫名的,向暖覺得秦冥沒有開玩笑,可是他說工作,聯(lián)想到之前柳依然所說的幫她找一朵花,難道,那花在這艘船上?

  向暖打量四周,可是什么也看不見。

  狂風(fēng)呼嘯,波濤洶涌,大船起起伏伏,向暖卻一點(diǎn)兒也不暈船了。

  偶爾閃電劃過天空,將甲板之上的景象照得清楚。

  大雨之下,大家都找了空的大箱子躲雨,有人在睡覺,有人在做著自己的事。

  光亮很快暗了下去,大雨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

  向暖想趁著下一次閃電,也尋一個空箱子躲雨,目光掃過船艙,船艙的大門緊閉,拒絕外來者進(jìn)入。

  可是自己之前暈船,好像迷糊之中看到秦冥是從船艙中走出來的?

  船艙中到底有什么,為什么大家寧愿淋雨也不愿意去船艙中躲雨呢。

  向暖正思考著,突然,有人沖向暖扔了一個麻袋過來,向暖抬頭望去,那人飛快的又隱沒到雨中,不見蹤影。

  向暖撿起麻袋,披在了頭上,麻袋很大,將向暖整個人都罩了起來。

  雖然全身濕透,但是有麻袋的遮擋,讓向暖不至于凍得發(fā)抖。

  向暖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那對姐妹離自己最近,向暖想湊過去問下情況。

  感應(yīng)到向暖的注視,小男孩抬頭望了一眼向暖,眼神冷酷。

  向暖被他一盯,忽然就停下了動作,轉(zhuǎn)頭望向自己旁邊不遠(yuǎn)處的那個老婆婆。

  趁著閃電再次亮起,向暖挪了過去:“老婆婆……”

  向暖話沒說完,老婆婆一棍子沖著向暖掃了過來:“滾!”

  向暖嚇了一大跳,忙后退幾步退回原來的位置。

  剛剛老婆婆那一聲大吼將船上的人都驚醒了,閃電再次亮起的時候,所有人望向向暖的目光都帶著防備。

  雨越下越大了,麻袋很快被打濕,就在向暖尋思著要不要進(jìn)船艙去躲雨的時候,小姑娘偷偷對著向暖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雨稀里嘩啦下了約莫三個時辰左右,沒有停的跡象,到了后半夜,許多人沉沉睡去。

  小姑娘身旁的小男孩也睡著了,但是姑娘明顯在害怕著什么,雖然很困,可是睡覺的同時也對四周的環(huán)境保持著警醒。

  向暖小聲問花深:“為什么不去船艙躲雨?”

  閃電劃過甲板,向暖看到花深面露驚恐,似是被嚇到了。

  他的旁邊,七歲的文文翻了個身,花深見了,替他將身下的麻袋往上拉了拉。

  花深試探的問道:“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向暖心中疑惑,自己莫名其妙就來了這個地方,睜開眼就開始暈船,確實什么都不記得,于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花深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羨慕:“忘了也好?!?p>  將一縷碎發(fā)夾到耳朵后面,花深眼里彌漫著淚水:“只希望天快點(diǎn)亮,明天快點(diǎn)到,或許,我們就能上岸了。”

  向暖的心“咯噔”一跳,腦海里,浮現(xiàn)出柳依然的聲音:“暖暖,上岸之前你如果沒有完成工作,秦冥就會拿走你的命,你一定要加油啊?!?p>  明天就會上岸,上岸之后自己就要死?

  也就是說,之前自己出現(xiàn)在秦冥辦公室并不是在做夢!

  天,自己到底進(jìn)了一個什么公司,為什么一切都變得如此魔幻。

  向暖突然想到過馬路時候那個老婆婆塞給自己的招聘合同,黑乎乎的合同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十分可疑,最關(guān)鍵的是,向暖完全想不起來塞給自己合同之后,老婆婆去了哪里?

  仿佛那段記憶變成了空白。

  綜合了一下自己得到的線索,向暖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目前看來,自己的任務(wù)就是替柳依然找花和她的記憶,明天船靠岸的時間就是自己完成任務(wù)的最后期限,如果沒有完成任務(wù),自己就會死。

  看起來就像一個游戲,那自己周圍的這些人,是游戲的NPC嗎?

  柳依然要找的花,會不會就藏在這些NPC身上?

  還是說,藏在那個門板緊閉的船艙之中?

  又或者說……向暖望著花深,眼里的懷疑一閃而逝。

  花深的名字有花,而且她還愿意跟自己說話,她是柳依然要找的“花”嗎?

  向暖剛這樣想著,腦海里就傳來柳依然肯定無比的聲音:“她不是!”

  向暖瞪大了眼睛,四處尋找著柳依然的身影,然后,她就真的看到柳依然一身紅衣站在自己面前。

  向暖驚叫一聲:“?。。?!”

  柳依然面色微變,好在向暖尖叫的時候,轟隆的雷聲響起,所以除了花深,其他人并沒有注意到。

  花深被嚇的渾身顫抖,驚恐的問道:“怎么了?”

  向暖的手指指著柳依然,又指著花深,心里疑惑,難道除了自己,別人看不見柳依然嗎?

  花深順著向暖所指的地方望過去,面上先是一陣疑惑,可隨著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整個甲板之后,驚恐溢滿了花深的眼,她忍不住驚聲尖叫起來:“啊?。?!死人了,又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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