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特先行離去。
既然要等明天才能將人挖出來,他就不必在此多等。
他還要回去將墓園整理一二,至少要將掀開的土壤通通填平,把痕跡收拾干凈,以免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于是,莊園里只剩下多蘿西與挽歌兒兩人。
場面一片靜寂。
挽歌兒雖然溫婉,但其信奉的準(zhǔn)則,就決定了她不是喜歡說太多話的人。
而多蘿西,雖然心中有許多疑問,但更多的是警惕與尷尬交織。
無論如何,她都對挽歌兒開了一槍。
而且,這些事情千頭萬緒,她一時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一夜無話。
等到第二天中午,埃斯特慢悠悠地回到阿舍斯特莊園,他甚至已經(jīng)在自己那里用過午飯。
而多蘿西和挽歌兒則只是吃一些面包和水。
等了這么久,而且也沒有觀察到更多的變化,多蘿西覺得,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即使克斯默沒有成功,那也該挖出來,否則只怕是真要死了。
于是,她自己下了第一鏟。
然后,挽歌兒也一起鏟土。
多蘿西有些驚訝,因為她發(fā)現(xiàn)挽歌兒也是用鐵鍬,而不是用什么神秘的力量。
“不能用無形之術(shù)來鏟嗎?”她問道,盡管她不清楚這兩人使用的是不是無形之術(shù)。
挽歌兒想了想,說道:“我所修習(xí)的準(zhǔn)則,似乎沒有帶來這樣的功能?!?p> “不過,我倒是可以把地面冰封住?!彼f道,“需要嗎?”
多蘿西連忙搖頭,現(xiàn)在可不能把地面封住,克斯默還在下面。
然后,她也遲遲地醒悟到一件事,至少挽歌兒沒有惡意。
否則她只要把地封住,無論如何,多蘿西都沒有辦法,而克斯默也只能等死。
至于埃斯特,他只是過來稍微鏟了一下,過了一遍形式,意思是自己有份,然后就到邊上坐著去了。
至于緣由,年齡大總是要被優(yōu)待的。
多蘿西沒有意見,只要不搗亂就成。
于是,在差不多一點鐘的時候,陳墨被成功地挖了出來。
然而卻是一動不動,多蘿西趕忙去探他的鼻息,卻什么也沒探到。
她心里一顫,兩眼木瞪瞪的,過了好久,才流下淚來。
她心里想著是不是挖遲了,才導(dǎo)致克斯默身死。
而且,她不知道,如果昨夜就挖,克斯默是不是會活著。
若是如此,那正是她的一意孤行,才將他害死。
她一時悲極,也不知道腦子里哪根筋搭錯,竟然又開始填土。
似乎是打算把克斯默重新埋上。
“......?”埃斯特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一言不發(fā)。
最后還是挽歌兒阻止了她愚蠢的行為,兩人一起把陳墨抬到石屋里。
接觸到新鮮空氣之后,冬眠術(shù)也就自動解除,陳墨慢慢從昏迷狀態(tài)復(fù)蘇過來。
咳——
他醒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從嘴里咳出一捧土來。
他不由想坐起來,但是身體卻虛弱得不行,而手腳也毫無力氣。
他睜開眼看見多蘿西,說道:“水——”
多蘿西忙拿過來水,但是陳墨躺著壓根不能喝,于是她又把水遞給挽歌兒,自己則是把人扶正,使他能勉強(qiáng)靠墻坐著。
然后,她就看見挽歌兒把水遞到陳墨嘴唇,喂他緩緩喝下。
放心的同時,卻又不自覺的一酸。
多蘿西顯然做不出把水搶過來喂的舉動,于是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陳墨喝下水,感覺舒服了一點,緩過勁來,只感覺世界生死變換,一切都十分鮮活。
然后,就看見除多蘿西以外,屋里還多了兩人。
“……”
埃斯特他自然認(rèn)識,但卻也不想他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
至于挽歌兒,陳墨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認(rèn)識黑皮膚的人,但看輪廓,卻又好像有點印象。
他先是有點訝異,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雖不知道這兩人的態(tài)度,但事已至此,只能淡然應(yīng)對。
然后,他把注意力放回到多蘿西身上。
后者眼眶略有凹陷,顯然是沒睡好,而且通紅,好像是哭過。
臉上、頭發(fā)上、衣服上,也都是泥土。
陳墨勉強(qiáng)一笑,說道:“辛苦你了。”
若非真的一點力氣都起不來,他一定會彈去多蘿西臉上的泥,但現(xiàn)在只能作罷。
“沒事。”多蘿西抹了抹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
過了一會兒,陳墨讓多蘿西緩和了一下,才繼續(xù)說道:“還請幫我介紹一下,這位女士是?”
“這位是挽歌兒……”多蘿西說道,然后又把昨夜發(fā)生的事情,盡可能詳細(xì)地說了一遍。
行尸、槍擊、挽歌兒、埃斯特,一一道來。
當(dāng)聽到埃斯特能夠令行尸乖乖聽話時,陳墨不由瞥了一眼這個老人,心想真是不顯山不露水,今后一定要小心他。
而聽到挽歌兒受多蘿西一槍之后產(chǎn)生的變化,陳墨再次仔細(xì)觀察,越發(fā)覺得熟悉,直到他在腦子里給挽歌兒套上一層白皮,他才想起來在哪里見過她。
“瑟曦?”他試探著問道。
挽歌兒微微一笑,說道:“你要見她?”
話音剛落,就見她身上的黑色如潮水般退去,連眼睛也從雪色變?yōu)殓晟?p> 瑟曦·艾什林再次出現(xiàn),看上去神色有點低沉。
她出來之后第一句話,就是問道:“為什么現(xiàn)在讓我出來?”
顯然,這并不是問在場的任何一個其他人。
陳墨等她自問自答,這樣就可以獲取一些信息,然而在這一問之后,瑟曦便不再說話。
或許是挽歌兒在腦中回答了她的問題。
她稍微振奮一些,隨即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陳墨一眼,說出一個名字:“布雷諾?”
陳墨悻悻一笑,倒也沒什么感覺,甚至連尷尬也算不上,只是有點馬甲被戳拆之后的本能的不好意思。
而多蘿西也馬上反應(yīng)過來,在魔術(shù)秀時,陳墨用的名字就是布雷諾。
顯然,陳墨與瑟曦見過面,而且第一次見面時,他所使用的也是布雷諾這個名字。
接下來,又是一陣詭異的寂靜。
陳墨自然有些擔(dān)心瑟曦是奧克萊厄的人,但又不知道挽歌兒的立場又是怎樣的。
至于埃斯特,則更加神秘,除了守墓人和守門人的身份之外一無所知。
這些都需要腦力來進(jìn)行分析。
但他現(xiàn)在,無論是營養(yǎng)還是能量,都極度缺乏。
腦子稍微轉(zhuǎn)了一會兒,就已經(jīng)喧鬧著要宕機(jī)。
一時之間,也根本找不到現(xiàn)在對這個復(fù)雜局勢的入手之處。
他想了想,抱著往后拖的心思,問道:“有吃的么?”
憂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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