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蘿西用一只手抹去眼淚，因為它遮擋了視線。
她漸漸將重心后移，雙手離地，從類似于趴的姿勢，轉(zhuǎn)變?yōu)槎椎淖藙荨?p> 布魯克的話，對她而言，極為震撼。
但有關(guān)這個問題，她并不是沒有思考過。
她把握好身體平衡，聲音有些哽咽，說道：“現(xiàn)在，我能說一些話了?！?p> “不錯嘛，學(xué)會蹣跚走路了?！辈剪斂苏f道。
“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做？”多蘿西問道。
“站起來?！辈剪斂舜鸬?。
于是多蘿西站了起來。
盡管有些顫抖，身體有些搖晃，讓人擔(dān)心她會不會馬上摔下來。
“然后呢？”她問。
“朝前面走?！辈剪斂苏f道，“但在此之前，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要說什么？”
“譬如反駁我說的話?！?p> “沒有?！?p> “好吧，那你繼續(xù)往前面走，時間有限，還剩三十秒，你最好快一點?！?p> 這段距離，如果放在平地，其實五秒鐘就可以走完。
但放到高空，就要難得多。
明明是同樣的動作，提足，踏足，如是而已。
多蘿西用了二十秒走到尖端。
還剩十秒。
與此同時，陳墨開始掌握到一些訣竅。
他之前一直是用肌肉控制身體，一開始做出的踏步動作，并不是真的踩到了支點，而是類似于單杠太空漫步的動作。
但靜下心來，他就很快發(fā)現(xiàn)，他的控制點是錯誤的，他應(yīng)該去控制那股奇異的力量，而不是去控制肌肉。
相反，肌肉的過度緊張，反而影響對奇異力量的體會。
于是他放松身體，倒立盤坐。
盤坐在一定程度上有鎮(zhèn)靜的功效，或許有所助益。
他體會到，自己之所以無法行動，是因為這種力量的分布過于均勻。
它是如水銀一樣均勻地覆蓋在體表。
他嘗試重新分配這些力量，例如將一些力量從身體前移到身體后。
他成功了，顯然這股力量是受精神控制的。
但他依然無法移動。
因為身體后的力量也移動到了身體前，就像水往低處流一樣。
因此，必須先截斷力量的自主流動，將其像水庫一樣積蓄起來。
為此，陳墨將身體劃分成兩個截面，在截面邊界用精神澆筑出一道類似堤壩的防線。
然后通過局部流通，將力量壓縮到某個截面中。
他嘗試著，很快感覺到身體向前面移動了一點。
“接下來呢？”多蘿西站在尖端，問布魯克。
“我會推你一把?！辈剪斂说?，“如果你資質(zhì)好，就會感受到一股力量，它會托著你?！?p> “資質(zhì)越好，升得越高。資質(zhì)跟我一樣好，就會跟我一樣高?！?p> “推吧。”多蘿西閉上眼睛。
布魯克問道：“你不問問資質(zhì)差會怎么樣嗎？”
“瑪麗說，如果下定決心要做一見事，就不要受壞結(jié)果的影響。”多蘿西說道。
布魯克贊同道：“看來瑪麗是個有智慧的人。”
“我要推了?！彼f道。
“嗯?！倍嗵}西點點頭，盡管點頭的時候，眼皮一直在顫動，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流淌過臉頰。
布魯克將多蘿西推了出去。
多蘿西當(dāng)場墜落。
布魯克所言非虛。
同時，陳墨睜開眼，身體如爆射之箭向前射出。
撲了個空。
下一刻，懸崖尖也開始墜落。
一瞬間，陳墨神經(jīng)刺痛，強行改換精神堤壩，身后壓縮的力量傾瀉而出，在身體表層瘋狂激蕩。
力量紊亂，一口腥血，他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陀螺般旋轉(zhuǎn)著掉落而下。
多蘿西聽見耳邊的風(fēng)聲，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金發(fā)在向上飄。
她眼睛陡然睜大，她看見陳墨離她越來越近。
在有空氣阻力的情況下，質(zhì)量更大的物體還是會墜落得更快。
因此，懸崖尖先一步落到地面，砸爛了“西敏寺”。
然后是陳墨落過多蘿西的身側(cè)。
“不！”
多蘿西情急之下伸出手臂，拉住陳墨。
但這只會讓她墜得更快。
最后，兩人一起掉進(jìn)“泰晤士河”。
……
“感覺怎么樣？”國王陛下劇院，后臺一個隱秘房間，布魯克問道。
他面前是渾身濕透的陳墨和多蘿西。
“糟透了?！标惸f道。
確實如此，奇異力量的扭曲作用并非作假，那個瞬間他感覺自己被擰成了麻花。
“啊，啊嚏。”多蘿西道，“我要感冒了?！?p> 她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么驚險的事，身子骨也弱，就有些著涼。
此外，她的手臂之前脫臼了，不過已經(jīng)被陳墨接好。
布魯克倒了兩杯熱茶。
自己一杯，多蘿西一杯。
“我的呢？”陳墨問道。
“自己倒?！辈剪斂苏f道。
“……”
陳墨自己動手倒了一杯，問道：“真的沒關(guān)系嗎，把無形之術(shù)展現(xiàn)在這么多人的眼前?！?p> 布魯克說道：“教學(xué)正式開始之后，觀眾看到的就都是編排好的幻象?！?p> “全部？”
“全部?！?p> “真的？”
“假的我會加上應(yīng)該?！?p> “那就好。”陳墨松了口氣。
“你好像很怕被人發(fā)現(xiàn)。”布魯克喝了口熱茶，說道。
陳墨想了想，問道：“無形之術(shù)的名聲很好嗎？”
“臭名昭著?！辈剪斂舜鸬馈?p> “為什么？”陳墨繼續(xù)問道。
“需求比較……獨特?！?p> “獨特？”
“詭異?！?p> “怎么個詭異法？”
“有的要用到一些特殊材料?！?p> “特殊材料？”
布魯克翻了個白眼，說道：“差不多得了，信息是有價值的，我告訴你這么多已經(jīng)很慷慨?！?p> “不是有人付過賬了？”陳墨試探道。
“我在魔術(shù)秀里教你的已經(jīng)夠多了。你要是仔細(xì)回憶，用心鉆研，受益無窮?！辈剪斂嗣夹恼f道。
“聽上去那枚古幣很值錢?！?p> “這已經(jīng)不是值不值錢的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
“我警告你，你夠了啊！”布魯克一拍桌子，說道，“薅羊毛呢？”
“當(dāng)然，如果你跟我學(xué)魔術(shù)，一般的知識我都可以告訴你?！?p> “不行?！?p> 在魔術(shù)秀結(jié)束之后，布魯克已經(jīng)重新問過陳墨的意向，條件是在英國期間全程跟隨，之后還要跟他一起回美國。
聽上去像出國留學(xué)。
陳墨拒絕了。
且不說大仇未報，不好離開英國。
單是儀式的時間就已經(jīng)很沖突了。
“再問兩個問題?！标惸f道。
“你以為是黑卡可以無限透支??！”布魯克吐槽道，“一個?！?p> 陳墨沒再討價還價，想了想，問道：“無形之術(shù)的劃分與階層，具體是怎么樣的？”
憂咸
不刀人，不寫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