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里的木炭燒得噼噼啪啪。
篝火前,謝菲斯正開心地與幾位女士,分享他剛編,啊不,是剛經(jīng)歷的驚悚故事。
“......”
“我看見霧氣中有一個身影,以為是認(rèn)識的人,便上去打招呼?!?p> “喂!我這樣喊道。但沒有回應(yīng)?!?p> “我有些憤怒。你們也知道,這樣的天氣,同行會減少很多麻煩?!?p> “于是我悄悄接近,準(zhǔn)備嚇?biāo)惶??!?p> “結(jié)果,”謝菲斯?jié)u漸壓低聲音,“我卻看見……”
女士們屏息凝神,其中一位問:“看見了什么?”
“一柄黑傘?!?p> 謝菲斯道:“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戴著一頂黑色的大禮帽,撐著一柄黑色的傘?!?p> “是霧氣中的黑夜,是黑夜中的霧氣?!?p> “我意識到不對。我們中沒有人會這樣穿?!?p> “噔噔噔噔!”
“地面響起皮鞋踩踏的聲音,我看見他竟背對我朝我走來?!?p> “背對著?”另一位女士問道。
“是的?!敝x菲斯道,“他倒退如慢速回放的黑白電影,隨著那道優(yōu)雅又恐怖的背影的接近,我感受到一股壓迫感正在越來越強?!?p> “我沒有跑?!?p> “你為什么不跑?”
“勇士從不背對危險,那只會讓危險更加危險?!敝x菲斯道。
“你說得對,請繼續(xù)說?!?p> “我很緊張,我睜大眼睛,眼球突出得要擠出我的眼眶,我肌肉戰(zhàn)栗,抖動得要脫離我的骨骼,我無法忍受,我握緊拳頭,我上前一擊?!?p> “怎么樣了?”
“未完待續(xù)?!敝x菲斯道。
“……”
“……”
“姑娘們,歡迎這里多兩個人嗎?”奧克萊厄忍著笑道。
“當(dāng)然歡迎。”
陳墨跟著奧克萊厄坐下,他深深地看了謝菲斯一眼。
奧克萊厄問道:“在講什么故事呢?”
“霧夜紳士?!敝x菲斯道,“根據(jù)親身經(jīng)歷改編。”
他見陳墨也來了,說道:“布雷諾,之后還有你的戲份呢!”
“哦?!敝耙彩俏业膽蚍荩昂芷诖?。”
一位女士道:“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謝菲斯道:“這是布雷諾,是和我一起來的?!?p> “難道是你故事中說的那個人?”
“不是,是之后把我從霧夜紳士的魔爪下拯救出來的人?!?p> 陳墨一口槽不知道該往哪里吐。
這就引起眾人的興趣,在女士們的注目之下,陳墨無奈之下點了點頭。
“大家都自我介紹一下。”奧克萊厄說道。
女士們互相交流眼神,示意先后。
“你好,我叫碧昂絲。”那位最活潑的少女先伸出手。
“富商戴斯特之女?!眾W克萊厄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你好?!标惸c她輕輕握了握手。
“……”
之后,每有一人自我介紹,奧克萊厄都簡單補充其家庭背景。
醫(yī)生,律師,教授……一共三四位女士,陳墨記個大概。
很快,就剩一個人還未自我介紹。
“瑟曦?!彼?。
陳墨之前注意過她,就是那位言談舉止都合乎一定規(guī)矩的人。
“你好?!标惸斐鍪?。
“你好。”瑟曦輕輕碰了碰。
“這位比較特殊,是法爾摩大公的外孫女?!眾W克萊特道。
“……”
陳墨不由仔細打量了一下,這位名叫瑟曦的少女。
少見的白發(fā),干脆利落地盤成髻。
琥珀色的眼瞳,櫻花粉的唇色。
褐色框線大衣,黑色里襯。
他是私生子,本就不在家族中活動;對方是外孫女,也就是已經(jīng)外嫁了的女兒的子女。
兩人互不相識。
法爾摩啊,陳墨嘆了口氣。
他開始考慮奧克萊厄的提議。
之后,大家隨意地聊起來,奧克萊厄建議大家每人講一個故事。
謝菲斯大喜。
陳墨也講了一個。
大家漸漸熟悉。
差不多午夜多一點,奧克萊厄組織眾人撤退。
眾人將帳篷收起,捆了藏到附近的一間倉庫,連金杯都放在那里。
“沒事么?”陳墨問道。
“只是銅鍍金?!眾W克萊厄答道。
“考慮得怎么樣了?”他問道。
“我需要一些時間?!标惸f道。
“好吧,誰叫你是特殊的人才呢。”奧克萊厄拿出一張紙,遞給陳墨。
不知道什么時候?qū)懞玫摹?p> “想好了可以來找我?!彼f道。
陳墨收下,轉(zhuǎn)身離去。
奧克萊厄目送他消失在霧氣中,嘆道:“頭也不回啊。”
“但是,布雷諾,我們還會再見面的?!?p> ……
“咳咳咳咳!”
威斯敏斯特,陳墨家,真正的布雷諾被自己的口水嗆醒。
“是不是有人提到我了?!?p> 最近,他聽說,當(dāng)有人被熱切地念及,就會發(fā)生咳嗽。
“幾點了?”
他打開燈,從衣服里翻找出一個懷表,打開。
里面是一張他與一個女人的照片。
她有一種中國南方的和婉氣質(zhì),懷里抱著一個襁褓。
一個嬰兒正在熟睡。
兩人笑得很開心。
照片上,指針指向一點。
他肚子突然咕咕叫起來,晚飯沒怎么吃,喝醉之后就躺回家了。
“有點餓?!彼麥?zhǔn)備去找點吃的。
他去到廚房,發(fā)現(xiàn)還有點意面,就隨便煮了點,還有西蘭花與牛肉。
主要是家里就這些玩意。
索菲婭在的話會額外買菜,那些額外的食材,一般是當(dāng)天買當(dāng)天吃完的。
……
陳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回到家中。
用了一些隱匿的技巧,又值大霧,他確信沒人能跟上他。
他來到客廳,正好撞上把意面從廚房里端上來的布雷諾。
顯然,他準(zhǔn)備在客廳里吃。
兩人都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間碰面,一時間有點尷尬。
布雷諾是因為妻子的事情,之前醉酒差點說漏嘴,幸好搪塞過去,但現(xiàn)在怎么辦?
陳墨是因為,這么晚才回來,不好解釋。
“你怎么……”(醒了?)
“你怎么……”(現(xiàn)在回來?)
場面更加尷尬。
“要不要吃點?!辈祭字Z說道。
意面,西蘭花,牛肉......
“不了,你吃吧?!标惸芙^。
回到書房,將奧克萊厄給他的紙條打開。
至于布雷諾,換個時機再問吧。
“貝克街……”
“但沒有具體到幾門幾號的地址?!?p> 他不由聯(lián)想到福爾摩斯,說起貝克街,稍微了解一點的都會想到那個叼煙斗、戴獵鹿帽的男人。
他再次檢查紙條,確認(rèn)沒有什么遺漏,就將它燒了。
至于什么特別的顯示方式,他認(rèn)為不可能。
是奧克萊特有求于他,而不是他有求于奧克萊特,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奧克萊厄不會在這一點上設(shè)置障礙。
若去了貝克街,應(yīng)該有非常簡單的方式,或者非常明確的提示,能夠聯(lián)系到他。
但短時間內(nèi),陳墨并不打算去。
他回憶起那一幕。
“不怕我搶?”他捏碎石頭,說道。
奧克萊厄啞然失笑,隨后便帶他去認(rèn)識諸人。
這是在告訴他,身份,背景,后果,他搶的時候,要考慮好。
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他從口袋里將《荒原》第一章《死者的葬禮》的推演稿拿出,攤在筆記本上。
出去一趟,沒想到會發(fā)生那么多事,他需要通過研究,來安定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
直到三點過后,他才去睡。
而布雷諾,則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覺。
他在胡思亂想,自己的兒子克斯默,一晚上到底都去干什么了。
憂咸
趕上。書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改了。我投資我自己,沒想到賺了一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