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見李白痛暈過去,那可能存在的良知發(fā)現(xiàn)。
又或許僅僅是單純的因為手中的晾衣架已經(jīng)彎曲,手部也略微紅腫。
她停手了,僅留李白在床上昏厥。
回到臥室拿著那錢包再度出去揮霍,等她再次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
而李白在她離開不久后,被渾身上下那摻雜著血水的傷口痛醒。
艱難起身,用著顫顫巍巍的手取來雙氧水。
那雙氧水輕輕涂抹在傷口上時,疼痛遍布全身,雙手止不住的抖,一不小心就面目猙獰。
還未等雙氧水完成剩下的消毒工作,那枕邊急促的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那沾著雙氧水的手抖動著觸摸屏幕。
電話接起,那令人作嘔的上司質(zhì)問李白今天為什么遲到,邊說還邊有腳步聲。
但是很快隨著一陣關(guān)門聲響起,那語氣突轉(zhuǎn)。
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污言穢語從上司的口中傳來,這千言萬語匯成的只有一點。
讓李白任憑他處置。
他知道李白害怕失去工作,這招曾經(jīng)百試百靈,讓李白承受多少不應(yīng)該承受的痛苦。
李白默默的聽著這些話,繼續(xù)忍痛擦拭這雙氧水,但是那眼眶卻已濕潤,昔日的委屈像是走馬燈般涌上心頭。
“嘀嗒?!?p> 那承載著萬般無奈的淚水終究承受不了,滴落在那略顯猙獰的傷口上,咸咸的淚讓李白再也承受不了痛苦。
嘶啞的嗓音說出辭職二字,電話另一頭明顯愣住了片刻。
嘗試挽留,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于是電話就被掛斷了。
他從來沒有真正將李白當(dāng)做人,李白辭職只不過是讓他失去了他最喜歡的一個玩具罷了。
沒有什么好惋惜的。
搶著當(dāng)他玩具的又不是沒有,又何必在李白一人身上執(zhí)著?
沒有感情,只是玩玩。
李白望著那枕邊的手機(jī),不知為何。
哪怕極力控制淚珠不要往下掉落,但是它們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宣泄著李白的情緒。
疼痛被那淚水掩蓋,李白只是感到渾身無力,坐在床沿的身軀不知何時滑落在地上。
不知何時到了角落,捂著傷口,蜷縮在一起。
衣角與膝蓋處濕透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當(dāng)李白緩過神來時。
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太陽已經(jīng)在揮灑它最后的余溫。
李白緩緩起身,感受那黃昏的美好。
沒有經(jīng)過凌晨的朝氣,就認(rèn)為那臨近落山的黃昏已是人間最美。
在此之上,不敢妄想。
生活在刺骨的寒夜,便對那黃昏久久不能忘懷。
在此只愿她從今往后只在陽光中舞動,光明驅(qū)散她那內(nèi)心最深處的黑暗。
饑腸轆轆的拖著滿身疲憊,用著無力的身軀行走在這狹小的房間。
取出冰箱里面的剩飯,稍微熱一下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夜深了,在寂靜之中,李白數(shù)著繁星。
向往天空之上的無憂,雖然沒有流星劃過,但也還是雙手合十再度虔誠的祈愿。
雖然一次都沒有實現(xiàn)過,但是李白還是這樣做了。
畢竟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
日子終究會好起來的。
眼睛逐漸變得沉重,近些日來,沒有睡過一天完整的好覺。
李白趴在那冰冷的桌面便睡去,夢里是對明天美好的期待。
在經(jīng)過一天玩耍的疲憊之后,李白她娘回家隨手扔掉鞋子,將手中沉重的大包小包扔到沙發(fā)上。
望著這個狹小的房子,心里打算換一個更加豪華的房子。
于是乎,稍微坐了一下,就拿出錢包不斷取錢,讓這錢塞滿這為數(shù)不多的空間。
看著堆積如山的不義之財,她才心滿意足的打算稍微小睡一會兒。
夢中,她再度回到那令人抓狂的醫(yī)院。
刀刃摩擦地方發(fā)出令人心煩意亂的聲響。
青蓮帶著那小丑面具宛如霸主巡視著醫(yī)院。
她見此情景只得暫時躲避,帶著摩擦聲逐漸變小才敢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觀摩。
但是當(dāng)她探出頭的一瞬間,看見的正是青蓮他那小丑面具。
驚慌失措的逃跑,青蓮在后面慢條斯理的提著刀緊跟著她,嘴里還不時地發(fā)出詭異的笑聲。
當(dāng)然這里曉閻是看不見的。
這心臟的畫面是李白心之所想,所以只是能看見李白那不堪回首的過去罷了。
當(dāng)然因為青蓮不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所以沒有傷害她一根寒毛,只是不斷折磨她的精神而已。
很遺憾,讓她給成功在醒來之前活著。
她連忙起身大口喘著氣,那砍刀的寒芒已經(jīng)觸碰到了她的發(fā)梢了!
心驚膽戰(zhàn)的望著那錢包。
此時那錢包宛如潘多拉魔盒般,有著不可言說的魔力吸引著她將錢包收入囊中。
但是對死亡的畏懼卻不敢放心的將錢包收入囊中。
矛盾心理的最后結(jié)果就是決定讓李白拿錢給她花。
輕輕推開李白的房門,靜靜等著李白起床,還順帶給她披了一件毯子。
李白現(xiàn)在宛如她的救星不可怠慢。
待李白醒來,望著身上披著的毯子。
心頭不禁流過一絲暖意。
心里想到可能是曾經(jīng)把母親想的太壞了。
現(xiàn)在有錢了不是對自己好起來了嗎?
可是當(dāng)她將錢包交給李白時,李白心頭像是瞬間潑盆涼水一般寒冷。
自己拿錢給她時,她一切正常,但是她自己拿錢時,就做起來噩夢。
這不就是想要把自己的生命換作給她玩耍的資金嗎?
望著母親她那期盼的眼神,那是李白從未見過的。
李白曾經(jīng)從未奢望過她能這樣看自己,只是認(rèn)為母親能不帶偏見的看自己便已經(jīng)滿足了。
不知怎地,李白從錢包里面取出錢交給了她。
她看著這筆錢長舒一口氣,她沒有把李白的命當(dāng)作命。
只要她死之前能夠為自己賺到足夠錢就夠了。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李白苦笑著。
這或許就是自己的命吧,看來沒有流星許愿也不行呀,什么時候可以來場流星雨呢?
雖然這么想著,但是李白并不希望流星雨的到來。
因為這樣她的愿望還沒實現(xiàn),自己可能找不到活下去的目標(biāo)了。
她只不過在騙自己而已,流星雨的虛幻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
怯懦的不認(rèn)可自己卻偷生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