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客從遠(yuǎn)處來
李長安醒來時,已在王府之上。推開房門,已有丫鬟靜守其旁。
不一會,王琦便到。
“醒了?”
“綠竹,去后廚備些清淡吃食?!蓖蹒f完,名叫綠竹的丫鬟便行禮而去。
“王大哥,我昏睡了幾日,那天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李長安好奇道。
“進(jìn)屋坐下說”。王琦抬手向里面去。
原來,那日。王琦和徐長卿還在與青云母狼血戰(zhàn),已經(jīng)快要拿下母狼時,護(hù)道人極速過來,兩招滅殺了已殘的青云狼。
再一路尋跡,趕去那邊,將昏迷的幾人救下。
說完,徐長卿還略有驚疑道:“你們當(dāng)日,是否也是高人路過,助你們斬殺青云狼?可曾見其面貌?”
“嗯?那天發(fā)生什么了么?”李長安疑惑看著這么問的王府二公子。
“那天,聽李叔說,有高人出手,百米之外一劍斬殺與其纏斗的虎妖,才得以脫身,想來你們應(yīng)該也是被其所救?!蓖蹒忉屨f道。
“你已經(jīng)昏睡三天了,徐長卿他們等了兩天,你一直沒醒,先回懷安城了。說道哪天去府城,一定要找他們?!闭f完,王琦丟給李長安一塊篆刻了天鶴骨體的徐字銀牌。“這是徐大哥給你的,保存好,等同貴客令?!?p> 回到重云巷老宅時,已日上三竿。
一腳踹開虛掩的木門時,一道目光驟然聚來。李長安還沒咧開的嘴,僵在臉上。
原來,宅內(nèi)有個姑娘正在搗衣,眉頭微皺的看向左手飄起,右腳邁出,昂首挺胸,宛如家鄉(xiāng)那邊殺妖殺神回來的修士,二五八萬,天老大,地老二樣子的李長安。
還是一襲紅衣,只是少了些山脈中滅殺狂暴巨熊那抹不可靠近的冷意。
“小子,回來了?”門側(cè)躺在搖椅上的老王見怪不怪。
“哎呀,老王哎,生死一線,十死一生,八十一難阿,差點就成山上亡魂了。”
“回去看書,穩(wěn)固一下神意,再過個三五天,兩儀境也都跌沒了。”
“我是神道修行者?”雖然心里已經(jīng)隱約猜到,但老王的肯定還是讓李長安稍有驚訝。
“神道修行者,不是爛大街的都是么?你們一道入山的不就一個女娃子是么,你面前更是有一個神道種子?!崩贤醣梢暤?。
“這位?”
“又不是你媳婦,管那么寬!”
切,也不知道在姑娘面前給點面子,好歹老子可能就是斬殺青云狼妖的大人物,李長安恨恨的去往書房看書。
這日過后,爺倆平靜的生活中多了一個姑娘。
一個人的讀書,變成了兩個人。
練拳,多了一人。
一個人的做飯,一個人坐在一旁,不時夾起一塊嘗嘗,女子少有笑臉的眉眼上,也會有星星閃過。
平時一直略有輕浮,自來熟的李長安。讀書時,不再一腿盤坐,一腿叉椅子上;吃飯時,不再吧唧嘴;睡覺時,不再光腚袒衣……
老王時長調(diào)笑他,咋了,喜歡人家姑娘,李長安變成李乖乖咯!
李長安也不正眼看他,家有女子,要舉止得體。雖然姑娘好看,眉眼有光,好看更耐看,但男兒要志在四方。
再說,人家不一定看的上我,人要有自知之明。這么好看的姑娘,應(yīng)該只是流落塵間一段,等月圓月滿,便會隨風(fēng)而去。
相處五日后,才知道那姑娘名字。
今夜明珠色,當(dāng)隨滿月開。
張滿月。
與張滿月讀書時,才知道。家里書房的書都是神道之人所書,字里行間皆有神意,書雖不多,二三十本,本本千金難買。
讀書可孕養(yǎng)神意,其間有幾本,《無華》《劍道正經(jīng)》《神意有道》《神道修煉綱要》都是神意高階人士所著,神意濃厚,入門者甚至可借助穩(wěn)固神形,破境入途。
張滿月建議他多讀《神道修煉綱要》《無華》,一個是基礎(chǔ),一個是秘技。
當(dāng)聽聞秘技,一個伸手,抱在懷中,兩眼放光,心神詹詹,躲入一旁看書。
書文第一句:無華而實者名栭,皆芝屬也。神道技之,當(dāng)屬之。無其華,無具形,神意無雙,皆可破也。
緊接其后是四張圖錄,一人端坐,一人背劍,一人持劍,一人覆手站立。
一只腦袋從旁伸出,提醒到:“你現(xiàn)在只能勉強(qiáng)看第一張,多責(zé)心神疲倦。”
李長安凝神看向第一頁端坐的一人,絲毫沒有感覺,略有疑惑。
“用神意感受。”張滿月說道。
神意凝聚雙眼,看向圖錄。端坐的那人有了變化,丹田處有氣旋運轉(zhuǎn),身體四周有靈氣流轉(zhuǎn)不定。細(xì)看,體內(nèi)靈氣從身體毛孔攝入,融入幾條特定經(jīng)脈路線,再匯入丹田。
閉眼,盤坐。用神意感應(yīng)靈氣,如圖錄,開始運轉(zhuǎn),融入。
只運轉(zhuǎn)了半個小周天,便神意松動,無法匯聚。再運轉(zhuǎn),頭疼欲裂。
癱坐在地,看向一旁好奇的張滿月問道:“你剛開始運行了幾個小周天?”
“六個!”
“也還好么?差不多?!?p> 前院的老王咧了咧嘴,人家是大周天。
————
這幾日,不知道何處漏了風(fēng)聲,王老色坯,給小壞坯找了個水靈媳婦。
小姑娘遇到街坊鄰居,李叔,王爹,孫大嬸,大方招呼著,看著喜人更懂事。
直教人感慨王老頭稍微干了回正事,小李子祖墳煙霧繚繞。
徐成東與林宇軒更是天天串門,打著秋風(fēng),如圖衙門應(yīng)卵。老王也變成了王叔。
這位張姑娘沒戲的話,指不定還有王姑娘,周姑娘呢。
上午四人練拳,由著李長安領(lǐng)拳,半旬后,老王小手一揮,張滿月領(lǐng)拳。
“真是瓜皮,別人半個月,神形皆入門,三個男人,形不如意,神難自到。
人與豬真是天壤之別。
李長安習(xí)拳已五年,勉強(qiáng)入形,剩下兩人,雖然三兩日來一次,也有兩年,只是會個把式。老王心里嘆道。
午后,便是例常的巡鎮(zhèn)。也是徐成東老爹委派的任務(wù),一來清點有無外鄉(xiāng)人,來幾人,做幾事,二來檢點一下本鎮(zhèn)喜歡偷摸的扒手注意點,三來給三個小家伙打發(fā)打發(fā)。
三人走前,張滿月隨后,順著青云街一路溜去。
“滿月,我請你吃棉花糖,那棉花糖,味甜,潤津,如云如霧?!绷钟钴帿I(xiàn)殷勤
其他兩人撇撇嘴,騙小孩的把戲,張姑娘怎么會喜歡。
出于意料,張滿月略有欣喜的點頭,讓李長安,徐成東目瞪口呆。
青云街頭,點心鋪子。看著一手一個棉花糖的張滿月,眉眼皆如月,看呆了三人。
店鋪的老板李樂打量著四人,那位姑娘宛如風(fēng)中幽蘭,意近不意親,與人言語,如沐春風(fēng)。
這三個本鎮(zhèn)傻小子,應(yīng)該與這位姑娘很難走到一個世界的人。
但誰年輕沒有一個可以遠(yuǎn)望的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