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國
白清歡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就收到了顧詞的微信。
他沒什么多余的話,言簡意賅的告訴她,監(jiān)獄那邊兒,他已經(jīng)打好了招呼。
不用她多說什么,顧詞就已經(jīng)為她做到了許多。
說不感激和感動是假的。
被燙傷的右手還隱隱作痛,她笨拙的用左手在兩人的聊天對話框里躊躇,打了字覺得不妥又刪掉,來來回回,最后糾結(jié)了很久,還是只打出了謝謝兩個字。
可能是不想讓她有壓力,顧詞就再也沒回她了。
昨天說好要來簽約的方總不知為何沒來,只是吩咐了他的特助過來,因為去監(jiān)獄耽誤了一點時間,所以白清歡去見他的時候,方總特助已經(jīng)在辦公室里等了一個多小時之久。
整個簽約的過程很順暢,方氏也讓了白氏兩個點。
簽約的過程中,白清歡跟方總特助閑聊:“方總今天很忙嗎?”
特助的眼神有些閃躲,結(jié)結(jié)巴巴的笑道:“額……方總是有點忙,不過他特意交代過,讓我好好配合您?!?p> 白清歡,“……”
怎么感覺方總這個特助,好像很怕她的樣子?
因為手上的傷,白清歡跟方氏簽約完就回去休息了。
本來想著父親的事兒已經(jīng)解決,公司這邊兒她也已經(jīng)拿下了方氏,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白氏稍稍有些回暖,燙傷的是右手不方便,加上又是長肉的時候特別癢,搞定了方氏之后白清歡就休假了幾天。
她也不知道穆恒川怎么想的,被她拒絕他卻沒什么報復(fù)行為,這種不符合常理的現(xiàn)象又似乎不太符合他的脾性。
修養(yǎng)一個周后,她突然接到老宅的電話,管家告訴她穆恒川來了的時候,她本就提著的心,甚至都沒聽老管家說完,繃著神經(jīng)就直奔老宅。
白清歡到的時候,穆恒川跟爺爺白宇兩人站在院子里的花圃下不知道在交談什么,兩人的神色很淡。
看到爺爺情緒還好,白清歡不露痕跡的呼出一口氣。
但是穆恒川的心思她猜不透也不敢打馬虎眼,只有讓爺爺遠離穆恒川她才能徹底放心。
她幾乎是小跑的過去。
一過去就雙手挽住了老爺子的胳膊,撒嬌嗔道,“爺爺,我們不是說好身體還未完全康復(fù)之前不可以出來的嗎?”
白宇見到自家孫女,嚴(yán)肅的臉上也露出慈祥的笑,“再不出來活動活動筋骨,人沒事,腿要先廢嘍。”
“不許爺爺亂說。”白清歡佯裝生氣,瞥了一眼身側(cè)的男人,挽著老爺子就往回走,“我送您回屋?!?p> 老爺子拍拍白清歡的手背,忍不住失笑,“好,聽孫女的?!?p> 穆恒川皮笑肉不笑看著她某些小動作,一句話沒說,一直不近不遠的距離跟在祖孫兩人的身后。
白清歡將老爺子送回了房間,隔離開穆恒川,就一臉緊張的盯著白宇:“爺爺,穆恒川跟您說什么了?”
老爺子笑了一下,擺擺手,“沒什么,一些不要緊的話?!?p> 老爺子不想說。
白清歡在心里計較著。
但是不管穆恒川說了什么,只要爺爺?shù)纳眢w沒事她就放心了。
“那您休息一會兒,”她給老爺子蓋好被子,輕聲道:“等飯好了,我進來叫您?!?p> “歡歡?!?p> 爺爺突然喚她,白清歡抬眸,“爺爺您說?!?p> “爺爺想了想,還是覺得出國比較適合你,你認(rèn)為呢?”老爺子蒼老的聲線一字一句的傳入她的耳朵里。
“出國?”白清歡身形一頓,瞳孔下意識的縮了縮,“那白氏呢?白氏怎么辦?”
她只是覺得突然,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白氏我來想辦法,你不用擔(dān)心,如果你愿意,爺爺想辦法送你出去?!?p> 老爺子的語氣很自然,似乎真的很有辦法的樣子,但是白清歡卻嗅出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老爺子突然讓她出國,她猜,一定是穆恒川跟爺爺說了什么。
那到底說了什么?
是關(guān)于她?還是關(guān)于爸爸白寅成?
她不確定。
但她敢確定的是,老爺子就是在給她找退路。
出國。
她也好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她走了之后,爺爺怎么辦?爸爸怎么辦?還有她下落不明的哥哥。
更可況,爺爺現(xiàn)在又是這么個身體。
突然就覺得‘出國’這兩個字,對她而言成了遙不可及的奢妄。
鼻頭有些發(fā)酸,她吸了吸鼻子,很耐心的回道:“爺爺,白氏最近有了些起色,您再讓我試試,行嗎?”
老爺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沉默片刻,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了。
白清歡是等老爺子睡著了以后才離開了他的房間。
一出門,就一眼看到了坐落在客廳沙發(fā)上,好整以暇看著她的穆恒川。
白清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冷聲下逐客令:“爺爺已經(jīng)睡了,請你走,也請你以后沒什么事不要來這里打擾他老人家休息。”
穆恒川隨手拿起一根香蕉,慢條斯理的剝著,模樣看起來閑適隨意,不答反問:“老爺子剛跟你說什么了?”
白清歡繃著一張臉,“聽不懂人話?”
穆恒川聞聲,臉上的笑意加深,“要不要吃香蕉?”
“宋叔?!?p> 白清歡覺得跟他說再多也沒什么卵用,索性直接喊了管家過來。
老管家一出現(xiàn),她就一秒不耽誤的吩咐:“送穆先生離開?!?p> 老管家看了一眼穆恒川,一絲不茍的伸出一個‘請’的手勢,“穆先生,這邊請?!?p> 幾秒鐘的沉默。
穆恒川始終維持著一個姿勢,動作優(yōu)雅的吃著香蕉。
吃完了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步子邁開,方向卻不是玄關(guān)處,而是走到白清歡的跟前,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嘴角勾著邪痞的弧度,“香蕉我替你吃了,想吃我再給你剝。”
面對這樣的穆恒川,白清歡突然就覺得有些乏力了。
明明他們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卻總是不溫不火,跟她說話也是一副好像他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還是之前相愛的模式。
隱忍到達極致,她攥著拳頭,有些不受控制的質(zhì)問:“穆恒川,你到底想怎樣!”
“別裝了行嗎?你有什么怒氣怨氣沖我來,專挑女人的底線下手,你還是個男人嗎!”
相比白清歡失控的情緒,穆恒川還是那個波瀾不驚的調(diào)調(diào),“那你告訴我,白宇是不是打算送你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