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做本宮的側(cè)妃如何
明明是四月的天，太陽正好，曬在身上暖融融的舒服，但此刻的秦嬌嬌，只覺得連心都是涼的。
她看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素清，被子外頭的那只手無力地耷拉著，身上蓋著被子，微弱的呼吸，似乎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秦若忻原本坐在床榻旁的椅子上，看到秦嬌嬌進來后趕緊站了起來，“大姐姐。”
她的語氣中帶著擔憂，“素清她……”
“她怎么樣了？”秦嬌嬌的聲音聽不出波瀾，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有多憤怒。
“不太好?！鼻厝粜脫u了搖頭，“大姐姐你知道的，我請不到好的大夫，連府中的大夫我也請不動，更何況素清是個丫鬟，我已經(jīng)讓人幫她稍微清理了一下，但是看著怕是……”
她沒再說下去，但秦嬌嬌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跟在秦嬌嬌身后的二月，雙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秦嬌嬌深吸一口氣，她閉了閉眼，何止是秦若忻請不到大夫，她怕是也請不到，但如今若是坐以待斃，素清怕是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她瞇了瞇眼，轉(zhuǎn)身對二月道：“你在這里照看好素清，我出去有點事?！?p> “是，小姐。”二月趕緊應(yīng)下，看小姐的樣子，只怕是出去想辦法了。
二月想的沒錯，秦嬌嬌的確是去想辦法的，她要去找一個人。
今兒的相府格外安靜，好不容易遇上一個丫鬟，一番威脅后，那丫鬟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帶著秦嬌嬌去了前廳的方向。
秦嬌嬌是頂著一群人的視線進入前廳的，她的身份擺在那里，就連侍衛(wèi)和小廝都沒一個人敢攔著她。
“你怎么來了？”丞相見是秦嬌嬌，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方才的事情，他還積著氣呢。
秦嬌嬌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直地走到了宋以珩的面前，隨后跪了下來。
宋以珩要去拿茶盞的手一頓，垂下眼眸，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殿下，請您幫臣女一個忙。”秦嬌嬌知道，如今能幫她的人，只有宋以珩了。
“你說說看?！焙冒肷危驮谪┫喽既滩蛔∠胱屓税亚貗蓩赏铣鋈サ臅r候，宋以珩開口了。
“臣女的婢女，被人重傷，如今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生死不明，請殿下幫臣女請一位大夫，救救臣女的婢女?！鼻貗蓩擅粶仕我早竦男乃迹灰幸唤z的希望，她都不想錯過。
“哦？婢女？不過是條賤命罷了，也需要秦大小姐如此卑躬屈膝？”宋以珩用手支著下巴，語氣寒涼。
坐在一旁的秦若蓮更是應(yīng)了一聲，“大姐姐，殿下說的是，不過是個賤婢罷了，咱們丞相府里頭，可從來沒有主子給丫鬟求醫(yī)的先例?！彼砸詾槭琼樍怂我早竦脑挘瑓s不知道，宋以珩瞥向她的眸光中，已經(jīng)含了一層霜。
“殿下，誰的命又不是命呢，她不過是出身不好罷了，生命面前，如何能分高低貴賤？”秦嬌嬌深吸一口氣，“殿下是太子，大家都說殿下有顆仁愛之心，體恤百姓，在邊關(guān)駐守之時，更是將吃食發(fā)放給城內(nèi)百姓，在殿下的眼里，草菅人命是大罪，殿下更不會輕視任何一條生命的，對嗎？”
宋以珩聽完秦嬌嬌的那一長串話，徹底沉默了，其實在秦嬌嬌朝他跪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有一個無比清晰的念頭——無論她提什么要求，都答應(yīng)她。
只是他沒想過，秦嬌嬌會為了一個婢女這般求他。
所以秦嬌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他眸光幽深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一份打量，肆無忌憚又不會讓人覺得失禮。
“阿金。”宋以珩揚聲吩咐，“找一個醫(yī)術(shù)好的大夫，去救治那婢女吧?！?p> “是，殿下?！?p> 這一道吩咐，讓前廳所有的人都詫異不已，秦嬌嬌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她還來不及謝個恩，人已經(jīng)被宋以珩從地上拽了起來。
秦嬌嬌一臉茫然，張著嘴不知道該說什么，人卻已經(jīng)被宋以珩拉出了前廳。
“殿下，等下等下。”秦嬌嬌幾乎是小跑著才能跟上宋以珩的腳步。
“慢點，我跟不上?！彼恼Z氣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嬌憨，帶著微微地輕喘，響在他的耳旁。
他回身，垂下的眼眸凝在她的發(fā)頂，眼神中帶了一絲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迷離。
秦嬌嬌拍著胸口，呼吸好不容易平穩(wěn)了下來，她抬頭看向宋以珩，“今天謝謝你。”
許是覺得不太夠誠意，她又加了一句：“今天你幫了我兩個大忙，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義不容辭?！?p> 她的神情很認真，她也是真的感謝宋以珩。
如果今天宋以珩沒有出現(xiàn)，她可能免不了一頓責罰，素清甚至也會丟了命。
“呵。”宋以珩輕笑，“那么，做本宮的側(cè)妃如何？”
秦嬌嬌蹙眉，不明白他那句是否是戲言，只得試探地和他打著商量，“那個，要不你換一個？”
“你以為，本宮如今是和你在玩笑嗎？”宋以珩的笑意更濃，但是聲音卻越發(fā)的冷。
秦嬌嬌不說話了，她的抗拒就差寫在臉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瞬間降至了冰點。
“罷了?！绷季茫我早袼砷_了抓著她的手，臉色恢復(fù)如常的冷淡，“本宮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秦嬌嬌抿了抿唇，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
她能夠為了自己的朋友屈膝求人，但是側(cè)妃……她不會那么霍然地將自己的一輩子交到一個自己尚且不了解的男人手里。
……
順著來路回了月嬌院，阿金請的大夫已經(jīng)來了，秦嬌嬌問了兩句，得知素清沒有生命危險，才松了口氣。
留了二月下來協(xié)助大夫，秦嬌嬌便出去了。
看到站在外頭的秦若忻，秦嬌嬌挑了挑眉，有一陣子沒見了，方才情勢太急，她沒來得及打量，如今一看，她又瘦了很多。
那一陣子，秦嬌嬌交給了她不少減肥的辦法，運動飲食兩手抓，一開始秦若忻還覺得不靠譜，然而，當初有成效的時候，她是欣喜和驚訝的。
不過如今，顯然不是說這些的事情，秦嬌嬌坐在了外頭的石凳上，神情嚴肅，“這件事你知道多少？”
“我得了消息來的時候，秦若蓮身邊的丫鬟牽著一條狗，把素清和那條狗關(guān)在了一個籠子里，素清就是那時候徹底嚇昏過去的，我當時沒敢出去，直到那個丫鬟走了，我才趕緊讓人將素清救了出來。那個籠子……很小，狗被放進去后，就一直趴在素清的身上，我……”秦若忻閉了閉眼，“那一幕真的很嚇人，換了誰都會害怕?！?p> 聽到這里，再結(jié)合素清的那只手，秦嬌嬌對于之前的事情也能猜出大半，她心中冷笑：秦若蓮是吧，很快，我也會讓你體會到那種，瀕死絕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