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朕朱元璋,能有什么壞心眼呢
“聽明白了嗎?”
朱元璋推開呆愣的蔣瓛,確認(rèn)問。
蔣瓛這時候才回神,木訥點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腦中記住的那些話。
“去做吧……”
朱元璋抬手往外推了推,蔣瓛躬身領(lǐng)命轉(zhuǎn)身而去。
到現(xiàn)在他都不明白陛下這是咋了?
怎么突然叫那么多人去陪寧王殿下吃桌?。?p> 難道陛下是在為扶正寧王殿下做鋪墊?
嘶……
大明天下要變天了啊!
仰頭望天,蔣瓛剛剛走出奉天殿,迎面正撞見來給皇上送養(yǎng)生粥的楊妃。
“見過楊妃娘娘!”
蔣瓛遠(yuǎn)遠(yuǎn)停下,九十度彎腰行禮。
這可是未來大明江山繼承者的生身母親,誰敢怠慢?
“嗯……起來吧。蔣大人這是去干什么???”
楊妃端莊走來,身邊環(huán)繞一眾宮女太監(jiān)。
她就是隨口一問,畢竟老朱是不許后宮過問朝政的,楊妃沒指望著蔣瓛回答。
“陛下要臣去請在京尚存的公爵、侯爵去味極鮮陪寧王殿下吃飯?!?p> 略一猶豫,蔣瓛覺得此事可以講給楊妃娘娘,便壓低聲音開口。
“呀……陛下如此疼權(quán)兒的嘛?”
楊妃舉著小拳頭架在脖頸旁,眼睛里亮晶晶,臉上寫滿興奮。
她和蔣瓛的看法差不離:這就是在幫朱權(quán)培植勢力,為做太子做鋪墊。
當(dāng)年老朱立朱標(biāo)為太子的時候,就是這么干的。
只不過當(dāng)初老朱痕跡太明顯了,直接讓李善長、徐達(dá)、常遇春做朱標(biāo)的老師、岳父啥的。
而現(xiàn)在,朱元璋手腕就不著痕跡多了,這“陪吃”的由頭,妙啊!
楊妃恨不得拍拍蔣瓛的肩膀,鼓勵他也跟自己權(quán)兒干。
卻礙于宮中規(guī)矩,只是拿手帕掃了掃蔣瓛的肩頭。
“去忙吧蔣大仁,陛下把這等事情交給你去辦,很是器重你呢!”
“是是……”
蔣瓛陪著笑點頭哈腰,心中滿臉臥槽!
看來不會有錯了,瞧楊妃娘娘那高興勁兒,馬上要做皇后似得!
不過,楊妃娘娘說的也對:陛下讓我去做這種事,很器重我呢!
蔣瓛得意一笑,哼著小曲去請在京的諸位公爵、侯爵了。
………………
味極鮮,頂樓龍?zhí)柊鼛狻?p> 道衍和尚猶豫不決,身后不遠(yuǎn)處,暗中藏著一名便服錦衣衛(wèi)。
“大師要抗旨不尊嗎?”
便服錦衣衛(wèi)低聲呵斥,暗暗威脅。
道衍和尚扭頭看他,擺擺手,又指指自己胸口左右晃了晃,示意他需要點時間鼓起勇氣。
便服錦衣衛(wèi)有些迷了:這是干啥?你不會說話的嘛?
那手勢……
便服錦衣衛(wèi)低頭沉思,很快,他抬起頭展顏一笑。
想明白了:“大師你是怕我騙你?”
“不會的,放心吧,瞧我這可是錦衣衛(wèi)的腰牌?!?p> 便服錦衣衛(wèi)亮明身份,道衍和尚看的傻眼。
這又是個誤會他的,忍了忍,告訴自己戒驕戒躁,不要爆粗口,一定要修好閉口禪。
就在這時候,樓梯方向走上來兩人,一前一后。
前面的人道衍和尚認(rèn)識,太常寺卿黃子澄。
后頭的人是另外一名便服錦衣衛(wèi),道衍和尚也見過。
“兩位,請吧……”
后來來的那位便服錦衣衛(wèi)抬手示意,讓黃子澄和道衍和尚推門進(jìn)包廂。
“大師,這下子你信我了吧?我同伴還給你找了個一起的,這下子死也有個伴兒了?!?p> 起先的那位便服錦衣衛(wèi)笑著開口,說的話讓道衍和尚和黃子澄齊齊變色。
“老六,說啥呢,瞧把二位嚇得?!?p> 后來到場的那位便服錦衣衛(wèi)皮笑肉不笑,上琴一步,催促兩人快些推門進(jìn)包廂。
看著他臉上可以用“獰笑”來定義的笑容,道衍和尚和黃子澄齊齊退后一步,兩人分別靠在了龍?zhí)柊鼛T的左右兩邊。
“二位這讓我們兄弟很為難啊!”
被叫做老六的便服錦衣衛(wèi)臉色沉了下來,皇上吩咐他兄弟倆做的事兒,道衍和尚、黃子澄很不配合??!
和同伴對視一眼,兩人緩步逼近,準(zhǔn)備請他們直接進(jìn)包廂。
這里的“請”字肯定不會太文明。
“你……你們要干什么?”
黃子澄指著他倆,驚慌喝問。
上午鬼門關(guān)前剛走一遭,現(xiàn)在雖沒見皇上,可看這架勢,更嚇人了?。?p> 道衍和尚朝他搖搖頭,手指了指龍?zhí)柊鼛?,而后左手掌心朝天,嘴巴朝兩名便服錦衣衛(wèi)努了努。
啥意思?
兩名便服錦衣衛(wèi)和黃子澄后腦勺齊齊飄起兩個問號。
“這都啥時候了,你快拿嘴說吧!”
黃子澄著急跺腳,跑來拉住道衍和尚的手,不停搖晃。
“我他娘的是說這二位沒有惡意,只是咱們倆不敢隨便進(jìn)包廂見寧王殿下。”
道衍和尚嫌棄地甩開黃子澄的手,順便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
黏糊糊的,不知道這貨在家干啥呢!
“奧……你會說話??!嚇我們倆一跳,懂我們的意思就行,我們真沒什么惡意?!?p> “請吧……”
兩名便服錦衣衛(wèi)拿出拷打犯人的工作流程,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雖然黃子澄很信任道衍和尚的判斷,也覺得唱紅臉那叫老六的便服錦衣衛(wèi)說的是真的。
可看到另外那名便服錦衣衛(wèi)皮笑肉不笑的奸詐笑容,他就渾身發(fā)冷,感覺包廂里藏著五百刀斧手,隨時等寧王摔杯為號。
就在這時候,樓梯下又有人上來。
呼呼啦啦的腳步聲,聽上去這次人還不少。
“陛下怎么忽然叫我們這群老頭子來陪寧王殿下吃飯?。俊?p> “我最近可啥都沒干,連太子殿下被禁足、皇長孫被發(fā)配塞外做輔寧郡王我都沒吭氣?!?p> “走吧……我來過這,這家做的飯菜當(dāng)真好吃!”
“陛下待你我不薄,有什么壞心眼呢?吃個飯而已……”
一群魁梧、高瘦的中老年男人走了上來,數(shù)了數(shù),將近二十來個。
蔣瓛站在他們身后,最后一個登上頂樓。
掃一眼現(xiàn)場,看到面無血色的黃子澄與一身臭氣的道衍和尚。
“這兩人是?”
沒有讓諸位公爵、侯爵開口,他主動看向自己的兩名下屬詢問。
那叫老六的便服錦衣衛(wèi)站出來,先躬身朝諸位公爵、侯爵行禮,接著面相蔣瓛匯報。
“陛下請我二人叫太常寺卿黃大人和這位燕王府高僧道衍和尚來陪寧王殿下吃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