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審問
正當蔡均立的疾呼引來值班守衛(wèi)之時,一處豪華院落,滿身酒氣的徐定遠正被手下攙扶著走出門口。
“老爺,你也喝得太多啦?!笔窒率且幻心耆?,看起來和徐定遠有些相似,都是大臉壯漢,不同的是他神色卑微,而大鏢頭滿臉兇橫。
“你懂得個屁,黑少這次拿出來的是仙釀,從山腰來的,是專門提供給玄者的寶貝?!?p> 手下聽了暗中不屑,以徐定遠的身家也不是喝不起這種酒的人,但他向來錙銖必較,信奉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的真理。
像是上次看一個少年不爽,打傷對方后還要搶其玉佩,也不嫌上面已經滿是血跡。
這種貧民傳家寶又有什么價值呢,難道還能是天材地寶不成?無非就是大鏢頭占小便宜的心理在作祟。
“是,大鏢頭明鑒,我看剛剛黑少臉上都有些肉疼。”
“他本來只是打算讓我品嘗一杯,被我三言兩語搞得不好意思收回去,哼哼,終究還是嫩了點?!?p> 徐定遠搖頭晃腦,顯然對自己的作為非常得意。
“不過這山腰仙家賜予的果然是好東西,我感覺血氣更加渾厚了,如果天天喝,說不定能成為宗師……”
“不好啦大鏢頭!”
正當兩人閑聊時,另一個手下急匆匆趕來。
“干什么,別在黑少的地盤失了禮數(shù)!”
徐定遠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張口怒斥。
“大鏢頭,你的侄子被人殺死啦!”
來人沒理會領導的脾氣,慌慌張張匯報。
“什么!”
徐定遠的目光頃刻間從迷茫變得兇厲。
他三兩步提起來人,“你再說一遍!”
來人趕緊強定精神,把事情經過一一透露。
“混賬!”
徐定遠發(fā)出虎吼一般響亮的叫聲,驚到了附近所有人。
院落中間的房門打開,一個狷狂邪魅的俊朗男子帶著小廝走出。
“黑少……”
一群護衛(wèi)趕緊擁上來。
黑少還沒有開口,一個手下便急忙上前匯報情況。
他聽完臉色一沉,道:“把人帶上來,叫上馬場諸位管事。”
臉色蒼白的蔡均立很快被帶到大廳中,那些管事們分坐兩排,黑少則在中央的主座上。
徐定遠坐在右排首位,這是貴客的位置。
此刻他目光兇狠盯著蔡均立,恨不得立刻動手殺人。
“你說你剛剛在巡邏,到那倉庫時發(fā)現(xiàn)有人在打架,有人流血倒在地上,所以倉促逃跑?”
執(zhí)法管事再三確認。
“是的大人?!?p> 蔡均立沒有多說,基本上是對方問什么就回答什么,營造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
“你在撒謊!”
管事喝道:“經過檢查,那兩人死于之前測試獎賞的匕首,你們這些預備死士,恰好你就有一把,這又作何解釋?”
蔡均立愕然道:“大人,我不知道啊,當時有武器飛來,我躲避之后便逃跑了,根本不清楚對方使用什么兵器?!?p> “你的匕首呢?拿出來!”
“咳咳?!币慌怨芾韨}庫的石管家只能開口。
“這個小子的匕首在老夫這里,之前他得到匕首之后就拿來賣給我,拿錢買了一件內甲。死者上面的傷口,不是他的匕首所為?!?p> 石管家身為馬場幾個大管家之一,說話還是有些分量的,頓時讓蔡均立承受的壓力少了很多。
“小的見過諸位大人!”
一臉驚懼的李用也被帶了上來,他嚇得腿腳發(fā)軟。
執(zhí)法管事立刻問道:“你的匕首可還在,今晚又去了哪里?”
“在在,小的一直隨身攜帶,小的今晚和自己隊里的同伴一起練武……”
他說到最后有些心虛。
執(zhí)法管事一身殺氣展現(xiàn),“你若撒謊,后果自負?!?p> 李用聞言臉色都白了,顫聲道:“小的和同伴練了一會武功,便去廚房買了些酒肉吃喝,一直到剛才聽聞馬場遭遇刺客了,才驚覺過來?!?p> 執(zhí)法管事拿過匕首反復觀看,對其他管理者說道:“近期未染血,不是兇器。”
他對兩個炮灰營小隊長喝道:“上來,把你們今晚的情況再說一遍!”
一顆白色水晶球出現(xiàn)在其掌中。
蔡均立知道,這是類似測謊儀的東西,但人撒謊時,情緒波動起伏較大,此物正是利用這個精神異常,會出現(xiàn)不同反饋。
李用趕緊先說了,他問心無愧,見大人們講道理,倒是多了幾分底氣,很快把自己的情況說完。
珠子沒有反應,這已經基本上能證明他的無辜了。
蔡均立也立刻上前,把剛剛說的話再復述一遍。
他臉色比李用冷靜許多,詳細說完經過。
珠子依然沒有反應。
在場眾人都皺起了眉頭。
不少人是希望立刻找出兇手的,不管是犧牲哪個炮灰,好歹對大鏢頭有個交代,自己也不用浪費力氣,但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這兩個小子可能都不是核心人物。
蔡均立有理由出現(xiàn)在那個地方,他的巡邏小隊剛好今晚值勤,雖然按照潛規(guī)則隊長不用在這方面浪費時間,但是如果他認真工作,別人也不能拿來指摘。
“大鏢頭,小公子的死因,是被一刀穿心,但兇手在其死后,還繼續(xù)捅刀泄憤,顯然是對他有很深的怨恨?!?p> 執(zhí)法管家拿過驗尸資料,發(fā)現(xiàn)兩具尸體死前都受過一牛之力的打擊,許田因此重傷倒地,后在醒來時被人刺死,是在毫無防備之下身亡,而小公子則是被人偷襲致死。
“兇手可能不止兩人,甚至更多?!?p> 結論讓人不安,原本平靜的馬場,可能會因此掀起波瀾。
“你的意思是,兇手可能只有一牛之力?”
負責修煉炮灰們的教習開口詢問。
他手下這些不爭氣的東西,沒有一個有一牛之力。
“就是不知道對方是隨意一擊還是全力攻擊,只能說兇手很可能只有高手修為。”
有侍衛(wèi)來到執(zhí)法管事身邊,低聲匯報了一些情況。
“剛剛問過精英死士們,沒有人知道許田為什么在那里,又和小公子是什么關系。”
蔡均立聞言暗暗松了口氣,而且管事沒說其它異常,證明林東來和安蒙混過關了。
“大人……”蔡均立小心翼翼開口。
“說!”
“我聽見聲響過去看時一個黑衣正在反復捅刀公子,就跟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樣,但聽您剛剛一說,或許對方修為真的不高,不然也不會被我逃跑?!?p> “廢話?!?p> 執(zhí)法管事沒好氣道。
他連這些都猜不出來,也就不用主持這場會議了。
不過聽到奪妻之恨時,不少人都臉色有異,顯然公子哥也是臭名遠揚。
在主座的黑少聽到黑衣人時臉色卻微微一變。
但他很快恢復平靜,下達命令道:“立刻全面追查,特別是擁有匕首的人員,都給我查仔細了。”
他看向徐定遠,“大鏢頭,這事是發(fā)生在我地界上的,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黑少,康兒是我三弟的獨子,這事一定得有個好歹來?!?p> 徐定遠說著,看向蔡均立。
殺氣一時讓在場眾人都渾身一緊。
“康兒都死了,你還有什么資格活著?”
大鏢頭直接一掌拍向蔡均立,來勢強勁,后者在第一時間便被逼退半步。
他臉色冷靜,眼中有寒芒閃爍,第一時間退向附近的執(zhí)法管事。
但此時卻有一道身影更快,搶在大鏢頭接近蔡均立之前和他對了一掌,猶如驚雷般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徐定遠連連后退,重新回到椅子旁邊。
“大鏢頭息怒,這小子好歹是我黑家死士,如果犯錯,自會懲處?!?p> 說話的是一個精瘦老者,留著山羊胡,一身黑邊灰衣袍。
仍然端坐著的黑少也看向徐定遠,目光中有些許不滿。
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個大鏢頭囂張慣了,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原來是羅教習,那便聽你的?!?p> 徐定遠看到來人,雖然不爽快,卻忍耐了下去。
蔡均立看著來人,心中也有幾分驚訝。
這人他在來黑家之前便已熟悉,甚至可以說兩兄弟會來黑家就是被他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