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陳玉樓
兩日后,城墻上。
這幾年,軍閥混戰(zhàn),百姓民不聊生,索性湘西這地界偏僻,山多交通不便,所以還算安定,只有些小軍閥,百姓們雖然同樣難過,但勉強(qiáng)還能活下去。
外面的難民就都逃到了這里,是一波接一波,周圍幾縣的百姓幾乎都逃進(jìn)了湘西。
這不,城下又在發(fā)放粥食,吵鬧聲不止,穿著破爛不堪的災(zāi)民互相擁擠著,生怕自己吃不到。
“大家別擠!都有!”紅姑娘大聲說著。
“給!”
“再給我一個,我孫子還沒有呢!”
“謝謝!”
“姑娘給我老漢一個,謝謝!”
看著下方爭搶的災(zāi)民一身白衣的陳玉樓心里有點憋屈難過,因為他可憐他們,可又一想到糧食即將告罄心里也直發(fā)愁。
“好!哈哈哈!”
一個身穿綠色軍裝的粗獷刀疤臉走了過來,赫然就是羅老歪。
陳玉樓拿著紙扇沒有回頭而是感懷的看著災(zāi)民說道:“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p> 說完偏頭略微低了下頭算是示意。
“嗯!陳總把頭多年不見,如今你也成了開倉賑災(zāi)的大善人了!哈哈哈!”羅老歪摸著他那八百年沒洗過的大胡子玩笑道。
“羅帥豈不是更威風(fēng),我聽說這湘西地界的軍力已經(jīng)盡歸你的麾下!”
“那里哪里,老羅都是小打小鬧比不上陳總把頭,你是卸嶺魁首,底下還有這么一幫卸嶺力士,這進(jìn)山探寶的事你不會不動心吧!”羅老歪客套話說盡后便直捅話題。
“如今這風(fēng)聲是傳遍了江湖,各路勢力都想插上一腳,要我說晚干不如早干,老羅我人有的是,炸藥給你備的足足的,你我聯(lián)手,偉業(yè)必成!”羅老歪右手繞過來繞過去的說道。
從手勢中就能夠看出他確實是對這盜墓掘?qū)毞浅8信d趣。
可陳玉樓依舊不說話,只是看著遠(yuǎn)處的難民。
看到這里羅老歪有心生一計故意感嘆道:“瞧瞧,瞧瞧,這些難民著實讓人心疼,陳總把頭開倉放糧得有一個多月了吧!糧倉也快見底了吧!要我說這方法治標(biāo)不治本。”
就這樣羅老歪開始了勸說模式,感覺聽上去處處都是為了百姓著想,實際上卻是為了自己謀利益。
“要不這么辦,你我共探寶物,取得寶貝之后全聽陳兄發(fā)落,我老羅絕無二話!”羅老歪拿著一根棍子打哈哈道。
說完便把一塊銅牌遞在陳玉樓面前,這引起了陳玉樓的注意,陳玉樓接過銅牌仔細(xì)觀察了一會兒說道:“八思巴文虎頭圓符牌,元代獨有的物件!”
“好眼力!”
“據(jù)說此寶物是從老熊嶺一帶的一個苗寨所得!怎么樣,愿不愿意與我老羅同去探寶!”羅老歪笑道。
陳玉樓思考了一陣然后說道:“可以,不過先讓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
“妥!”
羅老歪一聲大喊,很是高興。
陳玉樓“唰”的一收紙扇下了城墻,花瑪拐立馬就跟了上去,這是老把頭給他的任務(wù)。
“陳總把頭,老羅我等你好消息!”羅老歪扯著嗓子大聲的向陳玉樓喊道。
城墻垛口那張猙獰的刀疤臉劇烈的抖動著,笑得甚是瘆人。
陳玉樓沒有回頭只是抬起拿著紙扇的那只手瀟灑的在空中晃了晃,然后就帶著花瑪拐穿過了擁擠的人群。
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開始準(zhǔn)備盜墓的事宜,畢竟不是什么小墓,行動之前還是要仔細(xì)籌謀一下。
城墻一角的何維同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獨自看著遠(yuǎn)處的高山。
陳玉樓下了城墻,他沒有跟著,他自有他自己的事要做。
………………
這是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椅子、四方桌的用料都極為考究,雕刻的手法也是不常見,房間的四角還放著幾件足有人高的瓷瓶。
“昆侖你下去知會一聲,統(tǒng)計一下要去的兄弟,叫兄弟們都準(zhǔn)備好家伙等我命令?!标愑駱强粗砬暗囊晃淮T大的壯漢吩咐道。
昆侖足有兩米多高,他是個啞巴不能說話,所以只得拱手應(yīng)道,然后就下去辦事兒了。
陳玉樓坐在大堂下的太師椅上喝著熱茶,腦海中謀算著探元墓的事。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時候,一個伙計跨入了他的大門:“總把頭!”
“嗯,什么事!”陳玉樓有點厭惡的回道。
“老把頭說是有事情找總把頭,叫我來通傳一聲?!蹦俏换镉嫻碜影炎藨B(tài)放的很低。
雖然他現(xiàn)在在老把頭身邊辦事,可畢竟現(xiàn)在是陳玉樓在主事,老把頭總有逝世的那天,到時候還得在陳玉樓手下混飯吃。
“哐”陳玉樓把茶杯一把跺在桌上,弄得茶水四濺。
“走。”
陳玉樓說了聲就往外走,那伙計也趕忙跟了上去。
走過了幾條水塘和院子,陳玉樓來到了一座古樸簡約的院子前,他停住看了一會然后就走了進(jìn)去。
來到院子前打開木門走進(jìn)了大堂掀起珠簾,看著半躺在榻上抽著旱煙的老爹陳玉樓問道:“你找我有事兒?”
聽到響動,正吞云吐霧的陳老把頭回轉(zhuǎn)過頭,癟了陳玉樓一眼,好久才慢慢悠悠的說道:“哼!你這叫自不量力,老熊嶺向來是深埋大葬,不封不樹,再加上地勢險峻,虎蟲蛇咬瘴氣橫生,堪稱有來無回,我這輩子都不敢去,你有什么資格?”
陳玉樓頭一歪,癟向了站在一旁的花瑪拐,眼神中帶有些怨恨,他還奇怪一向不離自己三步的花瑪拐,為什么一下城墻就不見了蹤影,原來是來這通風(fēng)報信了。
花瑪拐也有點愧疚的低下了頭,畢竟他是老把頭派去盯陳總把頭,但他又兩邊的話都要聽,所以夾在他們爺倆中間讓他有點難做人。
老把頭派他到陳總把頭這,主要還是為了輔佐他,然后才是盯著他,不要讓他出什么大事。
看著站在邊上的花瑪拐陳玉樓也只是瞪了他一眼,并沒有再說什么,因為他知道他也只是奉命辦事,正主還是眼前這位。
“不是?你們前輩干不了的事,不見得我們后輩就沒機(jī)會。”陳玉樓對著他的老爹說道,話音中帶著點決絕,仿佛在說這次行動已經(jīng)決定不容更改。
“好好好!我不跟你吵,你一心求死我也不攔著,可是你也不能為了那些不相干得人把自己弄到險境吧,真是愚蠢至極!”
“這么多年了,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真不爭氣?!彼荒槻环薜木従徴f道,一邊說一邊還抽著旱煙。
聽到這里陳玉樓急了說道:“人各有志,如今時局大亂,百姓流離失所,我也想用無用之軀行有益之事啊!”
話里話外都莫不透露出對他爹的諷刺,說他寧愿當(dāng)縮頭烏龜沒人怪他,可別阻攔我干大事。
“混戰(zhàn)東西!”
他爹一把拍在桌子上,下了榻走到近前指著陳玉樓罵道:“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不過陳玉樓怕頭一偏沒有理會這句話。
見沒有得到回應(yīng),陳老把頭又走到花瑪拐身前質(zhì)問道:“拐子,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我讓你好好輔佐他,你怎么把他輔佐的要死要活的。??!”
“老把頭……我……我也”
“兒子不孝,你多保重?!标愑駱菍嵲谑遣幌朐谶@多待就告辭道。
說完就往外走。
“唉……你?”陳老把頭指著陳玉樓的身影說道。
說話的功夫就已出了院。
陳老把頭顫顫巍巍嘆道:“這個孽障早晚得死在外面!”
說完又馬上抓主花瑪拐的手說道:“拐子,你跟上去給我看著點,不要讓他惹出大麻煩?!?p> “好的,老把頭我馬上就去?!被ì敼栈亓艘痪渚婉R上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