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兩個人的元旦
北方冬季的確寒冷，人們的戶外活動減少了許多，大街上不見了各式各樣，花枝招展的衣服，婀娜多姿的女子也少了，讓人覺得這世界缺少了很多吸引力。
但冬季并非一直沉悶，到了元旦，入一月，天氣開始升溫，春節(jié)算著日子就要來到，這段時間一步一步熱鬧起來，讓人滿懷憧憬與期待。
青年人的愛永遠(yuǎn)熾熱，無論寒冬酷暑。03年元旦到了，剛好是星期五，學(xué)校放假，加上周末休息，一共放假三天。時洋計劃回家過節(jié)，他和簡桐約好放學(xué)一同搭車回家。沒想到他們鬧了別扭，一氣之下，時洋一個人到了汽車站。
星期四中午，時洋和簡桐在聯(lián)合教室一起自習(xí)。幾乎沒有人，他倆在座位上小聲唧唧咕咕，不知為什么，聊著聊著，時洋挑起了胡大志追簡桐的事。
“胡大志好猛，差點撬了我的墻角！”時洋一臉壞笑，沒事找事，故意挑唆簡桐。
“什么呀，別亂說！”簡桐開始還笑呢，她沒當(dāng)真。
“他給你送飯，你都沒明白？”往事浮起，時洋不禁嘲弄簡桐，“還讓他教羽毛球……”
“別提那點事了，我和又沒什么，根本沒往心里去?！睍r洋在這里刺人，簡桐當(dāng)然不滿，不想時洋再說。
“怕說！哈哈……”時洋也是賤皮，故意惹弄簡桐，用特別的語氣強(qiáng)調(diào)。
“你有完沒完！”簡桐真生氣了，從座位上站起來，徑直走出了教室。
時洋就是想使個壞，捉弄捉弄簡桐。他不敢不理簡桐，趕緊屁顛屁顛地跟了出來，想變臉討好討好。
這事，簡桐能不氣嗎？看他走到身前，抬腳直接照時洋的小腿，“邦！”踢了一腳。
“啊！??！”時洋頓時疼地抱著腿叫起來。
他惱了，斥問簡桐：“這是什么？怎么了??？”
“邦！”簡桐又照著時洋另外的一條腿踢出硬硬的一腳！
“哎呦！我去！”
時洋受不了了，接受不了，舍下簡桐，直接回了宿舍。沒有心情上下午的課，他拿起背包，跑到了汽車站。
買完車票，坐在長凳上候車，時洋心里有事，在那里左顧右盼。
突然他看到簡桐神色匆匆走進(jìn)大廳，左尋右找。
“這里?！睍r洋趕緊喊簡桐。
簡桐看到，來到他身前，眼里有眼淚在打轉(zhuǎn)，傷心地問：“你干嘛？要自己走嗎？”
時洋的心早柔軟了，簡桐來追自己了，你看她任何行裝都沒來得及帶。
“我先回家?！睍r洋泄了氣，低聲回答。
他看到簡桐這么在乎自己，心里都是甜蜜。
“不是說我們一起走嗎？”簡桐簡直要哭。
“你不要哭啊，我們一起走！”時洋才不想和簡桐分開，他試著邀請簡桐，“跟我去清水玩，好嗎？”
“好，可是我得告訴媽媽一聲?！焙喭┩狻?p> “你等著，我去買票?！闭f完，時洋跑向售票窗口了。
簡桐拿出手機(jī)向媽媽請假……
2
清水縣，時洋的家鄉(xiāng)。長途汽車出發(fā)2個小時后，到達(dá)清水。時洋和簡桐商量好了安排，不去時洋家，這時候去不合適，這幾天就是走一走，看一看。
暮色降臨，時洋帶簡桐去吃飯。飯店是時洋高中時常常光顧的老店，名字挺好，叫“相聚餐館”，是一家平民飯店，但飯菜做得好吃，最主要是價格不貴。相聚餐館也是旅店，有房間，順便解決了住宿問題。
餐館是一對小夫妻在經(jīng)營，男老板個頭不高，是廚房的掌勺師傅，身上都是油煙氣，天天笑呵呵的，熱情招待客人。老板娘則粗壯許多，身板寬寬的，很爽快，常常因為一句話就哈哈大笑。老板娘在飯店里幫忙，還負(fù)責(zé)收拾客房，給需要住宿的人安排房間。
大家是老相識，時洋領(lǐng)著簡桐出現(xiàn)在小飯店，男老板笑呵呵地招呼：
“大兄弟，好久不來了！”
“這不來了？”
“想起你哥來了，在哪里上學(xué)？”
“西頂學(xué)院，放假就回來了?！?p> “好，好，坐，坐?！崩习逍Φ叵駛€彌勒佛，請時洋他們坐下。
喝著水，時洋要點菜，進(jìn)了廚房。
老板娘進(jìn)來了，神秘地問：“那女孩是誰？是不是你媳婦？”
“媳婦？你說是就是。”時洋不好明明白白回答，含糊其辭。
“呀，行?。∵@么俊的姑娘！”老板娘聽到答案，在廚房里操著大嗓門嚷。
這大嗓門，時洋不敢和她多聊，點了菜，趕緊回去陪簡桐。
很快，菜上來，時洋要了兩瓶啤酒，和簡桐一起吃起飯來。到家鄉(xiāng)了，時洋給簡桐講起自己高中生活的趣事。
吃完飯，已經(jīng)八點四十多，時洋喊老板娘去安排房間。老板娘領(lǐng)著兩人往前院去，進(jìn)了大門，一攤手，對時洋他倆說：“只有一間房，行不行的，你們湊和吧。”
“你覺得呢？”時洋看向簡桐，詢問她的意見?！鞍?？”簡桐聽到只有一個房間，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能，湊和？”看樣，這時候得時洋決定，他傾向于住下。
“那湊和吧?！焙喭┯譀]什么可怕的，對面可是時洋來。
老板娘殷勤地又給換了床被子，和善地對時洋說：“你們休息吧，我走了，”
老板娘走了，簡桐有主意，提前告訴時洋：“今晚君子協(xié)定，各睡各的?！?p> “你怕？我吃了你？哈哈哈……”時洋笑地很放肆。
“你不敢！”簡桐不怕，收拾起床鋪。
兩人一人一邊坐在床上，打開了電視。這樣的地點，氣氛有些曖昧，他們的心臟都撲騰騰起伏。電視呢，節(jié)目里又是男女接吻。
簡桐不想多看，拿出來手機(jī)玩。時洋也不想再看，關(guān)了電視，一躺下，說：“睡！”
“睡吧！”簡桐同意，脫了鞋，和衣靠里躺下。
沉默……
時洋喝了啤酒，心里也不安生，躺了一會，終于忍不住去吻簡桐。
簡桐沒有拒絕，淡淡地回應(yīng)。燎燒的火勢慢慢突破了他們的界限，兩個人做好了迎接一切的準(zhǔn)備……
世界因為有了美好而讓人熱愛，時洋擁有了自己的女孩。
3
第二天時洋醒來，先起床。簡桐窩在床上，撒嬌，要時洋出去買早餐。時洋快樂地跑進(jìn)跑出，經(jīng)過昨晚，他們更愛對方了。
清水縣就是水多，出縣城不多遠(yuǎn)就是泉水景區(qū)，景色很美。現(xiàn)在是冬季，泉水基本都凍了，時洋決定帶簡桐去街上走一走，嘗一嘗清水的美食。
先進(jìn)超市，簡桐左看右看，給她和時洋各買了一條紅色的內(nèi)褲，說留著做紀(jì)念。時洋不管，暗暗笑她小女孩心思。
超市逛完，買了幾件衣服，時洋帶簡桐去吃他最推崇的美食，——燒餅卷肉。先在最有名，最好的熟肉攤上買來豬頭肉，肥瘦兼有得那種，噴發(fā)著香氣，讓攤主切好。又在緊挨著的燒餅鋪買來熱乎乎的大燒餅，圓圓的，薄厚適中，灑滿了芝麻。最后，在賣八寶粥的小攤位上坐下，只等享用美味。
把軟軟的燒餅一對折，再把豬肉一塊塊放進(jìn)去，燒餅卷肉做好了，時洋先給了簡桐，然后自己也做了一份，對簡桐說：
“嘗嘗……”
好久沒吃了，時洋大口吃起來，時不時喝一口八寶粥。風(fēng)卷殘云一般，一份燒餅卷肉，時洋一會就吃完了，人啊，走到哪里，見過多少食物，還是覺得家鄉(xiāng)飯好吃，難忘。
簡桐咬了兩口手里的燒餅，對肥肥的豬肉很反感，皺皺眉，把肉一塊塊夾了出來，燒餅還合她的口味。
燒餅卷肉，這種粗獷的吃法本就是一種男性的灑脫，精致的人不會喜歡。餅香和著肉香，那滋味留在唇齒之間，時間一長讓人會再次想念。但是，清水的豬頭肉和燒餅在外地找不到，找到了也沒有清水的味道，不香！
作為水一樣的女孩，簡桐真的不感興趣，看時洋吃地高興，就興致勃勃地說起她眼里的清水。
吃完飯，時間還早，時洋帶簡桐到了他的高中母校。放假了，整個清水中學(xué)都安安靜靜的，一排排挺拔的教學(xué)樓還是老樣子，那么熟悉，那么親切。
時洋重點給簡桐推薦了學(xué)校操場。操場基本都是塑膠的，中間設(shè)有籃球場和人工草皮足球場，外圈是跑道，并不比大學(xué)的差。
在這里，曾經(jīng)每個星期五下午放學(xué)后，總有一場足球比賽；周末，時洋還和小伙伴們來練習(xí)射門?；叵胍幌?，那些高中的日子真的單純，真的有趣。
都不打車，走來走去，簡桐先累了，于是他們返回旅店。這時候，簡桐才小聲告訴時洋：“今天走路一直感到身體絲絲疼痛?！?p> 想起昨晚的事，時洋感到自己沒有關(guān)心好簡桐，趕緊要她休息。
燒餅卷肉沒有爭取到簡桐的贊賞，時洋想在晚飯上推薦“相聚餐館”的私房飯，——獨創(chuàng)蛋炒飯。
“相聚餐館”的蛋炒飯是時洋高中生活里的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沒有多少油，沒有多少料，炒出來的飯卻香噴可口，百吃不厭。老板先蒸好米，把米涼置到室溫；然后把米飯撥拉散碎，直到粒粒清晰；再把準(zhǔn)備的白菜，選黃心部分切好，打好雞蛋，準(zhǔn)備工作做完。
少量植物清油下鍋，把切好的蔥花和少量細(xì)姜丁放入爆香，倒入雞蛋炒至嫩黃，注意雞蛋炒碎，但不要炒干，要保持一定水分。這時把米飯倒入，翻炒，讓米飯與雞蛋均勻混合，接著放入白菜心，繼續(xù)翻炒，直到感受到股股熱量，米香，菜香，雞蛋香都可以嗅到，加入鹽和微量雞精，再略翻炒，超級好吃蛋炒飯出鍋。
時洋相信老板一定有獨門訣竅，他的蛋炒飯吃起來特別香軟可口，一般做法沒有這么還吃。
時洋當(dāng)時發(fā)現(xiàn)這個美味，曾經(jīng)連吃一星期。然后，他在同學(xué)們中間里把“相聚”的蛋炒飯狠狠地稱贊了稱贊。
簡桐被時洋的推薦打動，他們要了蛋炒飯。這次沒有出錯，所有的菜和飯被兩個人一掃而光。
4
假期第二天，時洋想去見見哥們。大家都在外地求學(xué)，假期離的近的會回來。
和時洋玩地最好的是高龍，他家開水餃店。店面雖不大，但生意挺火，到飯點，房間里都坐滿客人。
時洋帶著簡桐去找高龍。太陽照屁股了，高龍還窩在床上。時洋叫醒他。他睡眼惺忪地張眼看了看，慢悠悠地問：“時洋，你來了？”
“還不起！懶到什么時候了？”時洋嘲笑他。
“行了，哥，我這就起床?！彼吹搅藭r洋身后有簡桐，趕緊攆時洋出去，好穿衣服。
時洋懶的理他，轉(zhuǎn)身和簡桐去了客廳。兩人在客廳里拿起游戲機(jī)打起來游戲。
高龍收拾了好一會才出來，看到時洋和簡桐，什么都明白了。
他有意問時洋：“這位是誰？介紹介紹?！?p> “簡桐，我女朋友。”時洋告訴他。
“他是高龍，我損友！”時洋又給簡桐介紹高龍。
“說什么哪，我是損友嗎？”高龍不答應(yīng)，反問時洋。
“你好！歡迎來清水！”不再理時洋，高龍臉上都是笑，和簡桐打招呼。
高龍挺活氣，簡桐也笑了：“你好！”
“行了，不用客氣，快倒杯水?！睍r洋口渴，要求高龍去弄水。
高龍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給時洋和簡桐。
坐在沙發(fā)上，他們聊起一些有的，沒的事。午飯時間到了，高龍要請時洋和簡桐吃飯，他們一起往高龍家的飯店來。
時洋不推辭。到了餐館，見過高龍的父母，他們進(jìn)了包間。高龍給另一個哥們劉航打電話，讓他來一起吃飯。
劉航也是時洋的哥們，高龍他們?nèi)齻€經(jīng)常在一起活動。
劉航一會就到了，介紹了簡桐，時洋和他免不了又寒暄幾句。
說話間，飯菜上桌：一個火鍋，幾個涼菜，幾個熱菜。簡桐喝飲料，三個朋友喝白酒，圍桌而談。
廚師剛到飯店，馬上就進(jìn)廚房炒菜。給面，時洋心情大好，給高龍滿上酒，敬他一個。高龍平常嘻嘻哈哈，但哥們的意思他能把握，一點酒杯，一飲而盡。
劉航又找時洋喝，時洋同樣一飲而盡。
席間談起大學(xué)生活，高龍故意要簡桐幫忙介紹一個女朋友。簡桐也答應(yīng)，都是年青人，該說的話就說。
兩個小時過去，客人很多了。為了給客人騰地方，他們起桌了。高龍帶著八分酒意，跑來跑去，馬上收拾桌上的殘羹剩飯。他勤快，從上初中開始，有空總在飯店里幫忙。
時洋喝酒最多，他已經(jīng)到量了，喉嚨里壓著肚子里的翻滾，說話嗓門比較大。他們幾個出來，決定去步街上走走。
步行街是新開不久的商業(yè)街，賣衣服的，賣鞋的，賣玩具的，賣奶粉的，所有都是牌子貨，價錢不便宜。但是，新商業(yè)區(qū)是新消費點，人流稠密。他們走入人流，在各個商店進(jìn)進(jìn)出出，也是興味盎然。
來到一家古品店，柜臺上擺滿了小物件。有一些雕刻品，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有一個純白色的大象，不知道什么材質(zhì)，形象豐滿，寓意吉祥。有拉二胡的小人，好像在訴說。
高龍喜歡拉二胡的小人，一問價錢，三百五十塊。時洋掏錢把它買了下來，送給高龍，算是感謝他的招待。
出來，簡桐買了一頂帽子，女生喜歡冬天戴帽子，簡桐也喜歡，順手買了。
又踅摸一會，酒勁下去，他們恢復(fù)了白凈的臉色。沒什么事了，時洋和簡桐回了旅店。計劃好了，他們星期天回學(xué)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