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點.神明眷顧后的代價
國境的開拓者·國王之手·神明眷顧者·亞瑟伯爵在王都城門被攻破的下午，總能想起家鄉(xiāng)被燒成灰燼的那個遙遠的夜晚。
只記得自己吃了一個路邊的蘋果，撞到了樹枝暈倒在地上。
走進皇宮的亞瑟還有些恍惚，懦弱的老國王忌憚他的權勢，勾結了敵國想讓他死在戰(zhàn)場。
坐井觀天的老國王從沒想過，這個世界尊敬的是強者，是力量，而不是一個虛無縹緲的王座。
敵國把消息傳達給了亞瑟，看著上面破碎的火漆，一直順風順水的亞瑟當場上頭，決定反攻王都。
奧利安娜對亞瑟推翻自己親爹的統(tǒng)治沒有絲毫怨言，當公主哪有當王后來的爽快。
而且對于那個從小就把自己送到魔法學院之后就不管不顧的老爹，奧利安娜對他也沒有什么父女感情。
云牧在天上咂咂嘴，對系統(tǒng)的態(tài)度進行了一番揣度。
那么多到處征戰(zhàn)的大場面不讓自己看，專注于人物思想感情斗爭。
這種任務多來幾次不如改名叫狗血編劇系統(tǒng)好了。
亞瑟率軍抵達王都的時候，城門大開，老國王被五花大綁地推了出來。
亞瑟沒有看他，一路往前走，直到早都準備好的加冕典禮上，戴上了本屬于他老丈人的王冠。
從此亞瑟不再是伯爵，而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國王。
成為國王的亞瑟沒有沉迷于享樂，或者說四處征戰(zhàn)就是他最大的愛好。
國家的面積越來越大，直到有人煙的地方都插上了代表著亞瑟家族的旗幟。
想嫁給亞瑟的美麗女孩漫山遍野。
直到亞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國度之外，是一片茫茫的荒野。
“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世界之子恐怖如斯?！?p> 感覺吃了一個注水瓜的云牧宛如沒得感情的吃瓜機器。
世界依舊在運轉，亞瑟成了國王，把本來松散的國家改革成了一個軍政一體的帝國，手底下的大將軍就是原本三人組內(nèi)的菲尼克斯。
折騰了一輩子的征服王·亞瑟不甘心這輩子就在美色和美酒中度過余生。
在王都最大的廣場上，亞瑟發(fā)表了名為《不會吧》的演說。
“有的時候我也有點矛盾，為什么呢，難道我們現(xiàn)在指望的是生活安逸？然后每個人隨隨便便地幸福一輩子，然后一點壓力都沒有？然后只要喜歡的女孩跟她一追求就同意？不會吧！所以我覺得正因為有一定的難度，所以你夠它的時候痛苦與此有關，幸?？赡芤灿诖擞嘘P，所以我決定去探索邊境的荒野！不要問我為什么，因為邊界就在那里！”
只有云牧砸了咂嘴，下方?jīng)坝康娜巳嚎駸岬毓恼啤?p> 全國都進入了比以往更積極的狀態(tài)，青年參軍，農(nóng)戶拿出自己家剩余的糧食，他們的王要進行一次從未有過的壯舉！
別問我為什么要探索邊境，因為邊境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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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全國之力湊成的大軍行走在路上，直到踏上了他們?yōu)橹院赖膰纭?p> 仿佛被人切了一刀似的，面前的荒野沒有植被也沒有動物，行走在上面仿佛連風也失去了蹤影。
亞瑟騎著馬有些躊躇，馬上就被自己旺盛的探索欲望覆蓋，揮起手中戰(zhàn)無不勝的寶劍，大軍第一次進入了未知的世界。
云牧也不知道邊境外有什么，他第一次感覺快進失去了效果。
因為沒有參照。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本來可靠的太陽也永遠掛在天上。
軍糧越來越少，士氣越來越低。
菲尼克斯找到了亞瑟，詢問是否要回去。
亞瑟有些糾結。
他不想就這么半途而廢，冥冥之中他有種感覺，前方有東西在等待自己。
但是人困馬乏也是真的。
亞瑟決定讓菲尼克斯帶領大軍回撥，自己一個人攜帶者食物再往后走走。
當天，無論士兵還是軍官都用一種崇敬的眼神看著亞瑟，他們的王一個人，攜帶著幾匹裝滿物資的挽馬，頭也沒回地沖進了荒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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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一路前行，沒有動搖也沒有猶豫。
在云牧的視角里，亞瑟的身上一直往出逸散著有些透明的氣體。
氣體所在的地方顏色都會變得鮮艷些。
是時候求助你了，萬能的哆啦A統(tǒng)！
看出云牧疑問的飯盒一閃一閃地冒著光：“算一筆賬，世界之子是個終身職業(yè)，所以按照亞瑟能活到八十歲算，他吃好果汁的那年是二十歲，減掉百分之四十的效力，亞瑟在五十六歲之前能在王座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貥s華富貴。而且世界之子不僅自己氣運通天，在氣運進入低谷的時候，他們也能吸取身邊人的氣運?！?p> 云牧歪歪頭，很有實習工的幣數(shù)。
“哪本書里沒死過幾個配角？”電子音依舊沒得感情：“你看啊，他一個人得吃全村人的席，同行的奧利安娜死了爹，菲尼克斯是能當駙馬的也被截胡了，本來烏央烏央的的大軍也能給亞瑟充足的保障，現(xiàn)在呢？他一個人作死，吸取誰的運氣，那幾匹馬？”
說到這，一匹挽馬活生生地累死了。
“他馬死了。”
吃瓜小分隊沒有慈悲可言。
飯盒一頓，強行轉移了話題：“再說說邊界，也就是亞瑟說的邊境。世界被壓縮后面積就這么大，總不能弄一堵空氣墻出來。所以邊界就有了作用，在沒有人的時候，邊界只有那么一條線，你能看到多遠，世界就有多大，這個過程不需要動力。如果有人進入，那邊界就會無限制地延長，要么探索邊界的愣頭青回去，要么直接死在這里，再慢慢地收縮回去，能理解嗎？”
云牧癟癟嘴：“不還是貼圖加上空氣墻?！?p> 飯盒促狹地閃了閃：“那你知道邊界運轉的動力是什么？”
云牧想到亞瑟身上溢出的氣體：“氣運？”
“一個依托著氣運生存的世界之子，他的氣運逐漸溢散，結局是什么？”
“寄！”
飯盒又閃了閃。
“我懂了?！痹颇烈荒槑熚椅蛄说谋砬椋骸爱斏窬偷每闯鰵洸幌託洿?！”
“系統(tǒng)還以為宿主會有樸素的同情心?！?p> “他們吃席又不叫我?！?p> .
誰也不知道亞瑟經(jīng)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
作為世間最尊貴的王，他能面無表情地砍下敵人的頭顱，也能心安理得接受別人的跪拜。
他曾以為征服未知會帶來愉悅。
誰知道這未知他mua的這么長。
長到亞瑟總感覺自己就像天地間一只卑微的螞蟻。
再四目看去，滿地荒蕪。
要不回去吧。
從未有過的退縮想法像野火一樣占據(jù)了腦海。
亞瑟甩甩頭想甩出自己的懦弱。
直到他在原地站了下來。
“他身上溢散的霧氣消失了?！?p> 云牧叼著煙，盤腿坐在半空中。
系統(tǒng)提示隨之而來：【檢測到世界之子消失，世界氣運被邊界吸收，世界真實度增加】
【現(xiàn)世界真實度：11%】
【現(xiàn)世界真實度：12%】
【現(xiàn)世界真實度：13%】
...
【現(xiàn)世界真實度：20%】
云牧彈了下煙灰：“世界，又污穢了?！?p> .
亞瑟感覺到有一些至關重要的東西離自己而去，沉思了許久決定返程。
不知道走了多久，本來胯下神駿的駿馬也因為沒了食物餓死在了途中。
亞瑟為數(shù)不多的食物也開始變質，攜帶的清水也所剩無幾。
馬上餓死的時候，目光所及處終于出現(xiàn)了一抹綠色。
亞瑟感覺自己在哭，干涸的身體卻不支持眼淚流出。
他拼盡全力回到了自己的國度，拽起一把青草就放進了嘴里。
濃烈的土腥味絲毫沒有影響食欲，亞瑟躺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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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的亞瑟找到了一條河流，看著倒影里消瘦且憔悴的人，一時間沒有認出來是那個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的國王。
亞瑟回到了王都，發(fā)現(xiàn)城頭變了大王旗。
新任的國王自己認識，叫菲尼克斯。
新任的王后自己也認識，叫奧利安娜。
舔狗舔到最后應有盡有！
沒有人相信這個消瘦的流浪漢是他們的國王，每當亞瑟要證明自己就是，人們就會指著皇宮前那座雕像，一臉崇拜地說，他們的亞瑟國王還在探索著邊境，因為邊境就在那里！
亞瑟覺得自己是個傘兵。
行走在王都富饒的大街上，看著這個曾經(jīng)屬于自己的國度。
亞瑟想找回這一切，卻一點辦法沒有。
自己曾經(jīng)的朋友全部身居高位，誰會相信一個流浪漢說的話。
亞瑟靠著墻邊坐了下去，眼神從不甘到絕望，最后變成了麻木。
“你好啊，亞瑟國王，或者說曾經(jīng)的亞瑟國王？”
亞瑟一驚，習慣性地從身側拔劍。
才想起自己的佩劍已經(jīng)因為肩負丟在了荒野里。
云牧結束了吃瓜模式，從天上走了下來。
坐在了亞瑟身邊。
“一開口就不像個正神?！?p> 飯盒悠悠的吐槽。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亞瑟還在震驚于有人說出他的身份。
云牧抽出一支煙，收到系統(tǒng)可能會產(chǎn)生修正值后又收了回去。
“你還記得十年前那個蘋果不？”
云牧的表情笑瞇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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