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煙霧,火焰山連山,若說這玄界之中有何處算得上是險地,那就不得不提起這無主之處:百獸嘶鳴,生死相搏,只為那一寸安棲之所……
烈魄,攀到山腰就遠(yuǎn)遠(yuǎn)見著:四處火起,無數(shù)猙獰兇獸撕殺,此地竟有如地獄一般,盡數(shù)是惡鬼相食。
共七處連山,分別都有一個族群,它們之間日復(fù)一日為了領(lǐng)地廝殺,不知已經(jīng)渡去了多少萬年,尸骸灼著炎火,口中餐食著的早已不知是食糧還是同胞……
“這里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地獄吧?”烈見那洪荒猛獸的威勢滔天而起,耳中只百獸的嘶鳴,腳下只遍地尸骸……
“吼!”身后一巨獸突現(xiàn),震吼撲來,兇神惡煞間,烈魄迅疾反應(yīng),躲開來。
那獸猶豫了半刻,沒再繼續(xù)攻來:“你們!?是什么生物?”這一聲驚得倆人慌了神。
“心念傳聲!你是六階妖獸!”聞言烈手中的炎槍不自覺顫抖起來。
那若雄獅一般的荒獸,收斂起爪牙:“哈哈,許久沒有見過,不會主動爭斗的家伙了?!?p> 見此異樣,烈魄二人不敢有絲毫懈怠。
只是它眉間憂心起:“自主上離去,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安寧了……”
“主上?不會是妖帝吧?”烈稍放下一些戒心(畢竟打不過)。
“這樣的稱呼嗎,你們莫不是人類?”它的言辭變得很是溫和:“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座炎山的主人,也正是那山下正廝殺著的其中一個部族的王?!?p> “你們?yōu)槭裁匆獱幎?雖然弱肉強(qiáng)食是正常的,可是你們這怎么像是人類國家一樣的戰(zhàn)爭?”烈看看那硝煙彌漫的戰(zhàn)場:“不斗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一般?”
“為了我能夠稱帝?!彼S回山巔,趴下:“主上不在了,那就需要一個新的主上。我們炎山共連著七處山峰,每一處都有一個部族,每一個部族都有一個王,而我的部族,想要輔佐我成為新帝,將其他的部族踩在腳下。其他的部族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就開始了這漫長的爭斗……時至今日都已經(jīng)死了不知多少個王了……”
“你既然不想爭斗,為什么不阻止呢?”烈不太理解:“你不是王嗎?”
“正因為我是王,所以我才不能阻止……”它站在高處,冷漠地看著,看著它的部族,又看看遠(yuǎn)處山巔上同樣立著的與它氣勢相當(dāng)?shù)牧硪粋€王:“我不能任由別的族群輕易將我們踩在腳下。唯有更強(qiáng)的部落才有資格。這本應(yīng)是王與王的爭斗,但王死得太多太多了。生死決斗,只會換來一死一傷……即使成了王中王,也再難成帝。所以才成了部下間的爭斗。講講吧,外來的友人,你們?yōu)楹蝸泶?,又要去往何處。?p> “啊?”烈撓撓臉有點(diǎn)不好意思:“額我們?!?p> “如果我們幫你稱帝,會有什么好處嗎?”魄收回去刀來。
“啊?”烈懵了。
“哈哈哈哈!”炎獅釋然地笑著,五味雜陳地嘲諷到:“山下有你們對付得了的嗎?”
“憑我自然不能,主要看你能給我多少利益!”魄的眼中透著寒芒。
“吼?自我誕生起就成了王的備選,每一日受族中激勵熏陶,每一日帶著高亢與它族廝殺,也終在舊王戰(zhàn)死后成為了新王。如此早已經(jīng)是看淡族人的凄死,喪失了斗志。我想除我之外的他們也應(yīng)該差不了多少?!毖转{的眸間透著哀愁:“稱不稱帝倒也無所謂,只要你能不再讓我們?yōu)榱四且稽c(diǎn)所謂的高傲而互相爭斗。你們便算作是我的友人了,是吧?你們?nèi)祟愂怯羞@么個說法的吧?!?p> 烈趕忙勸阻:“等等老大,我們不是正義的嗎?我們說這話會不會……”
“你也看見過那火騎團(tuán)和雪鷹團(tuán)了吧。”魄卻有著不一樣的看法:“如果天朝也有一支如此的軍隊。而那支軍隊是我們的!”
炎獅的眸間窺見了魄那一身隱隱的威勢:“哈哈哈,你也想稱王嗎!?”
“不!”魄目光堅定:“與你的族人一般,輔他人稱王!”
“老大你想扶持誰呀?”烈湊到魄的耳邊,悄悄問:“該不會是你師傅吧,他那么強(qiáng)應(yīng)該不用吧……”
“蓉姐?!逼?。
“啊?”烈。
“臨出發(fā)前,師尊與我交談過:你我的父母都是沒什么背景的靈者,可以說是蓉姐一路領(lǐng)著我們,我們才有如今的風(fēng)光。而今她雖然接替了大帥的位置,卻沒有辦法站住腳來。應(yīng)天大帥原本的舊臣都不服她,明里暗里都在擠兌她,讓我們來玄界歷練也是怕我們受到牽連。”魄認(rèn)真地言說著,臉色卻陰沉下來:“師尊他們礙于身份,沒有辦法給予實質(zhì)性的幫助,所以只能靠我們。我們沒有時間慢慢成長了,需要盡快,成為她的助力才行……不會影響她前程的不擇手段!”
“……老大…”烈這才理解魄的心境,只是怪自己從沒想到過這些:“我都聽你的!”
“你們一直廝殺總得有間隙休憩吧?”魄從背包里拿出一本書。
“嗯,日出而戰(zhàn),日落而息?!毖转{頗感好奇,湊近來看看:“每一天都和不同的族群打,每打六天,輪空一天。”
“還挺有規(guī)律……”烈收了炎槍坐在一旁。
“這就是書吧?”炎獅只聽先輩講過,從沒見過。
“你們這些火炎獸打架看起來純粹就是小孩互毆,沒有一點(diǎn)章法,只單純憑借體能?!逼怯幸鉄o意地嘲諷了一下:“我想應(yīng)該可以從陣法上著手。身為王你竟然連一些戰(zhàn)略意識都沒有,實在是失職了?!?p> 炎獅應(yīng)該算是缺根筋沒能聽出來好壞話,還歉意地笑笑:“啊哈哈,是嗎?雖然不太懂,不過我們這里確實是全靠蠻力,知道不好,但一直都是這樣?!?p> “你得保證,在人類主動向你們挑起爭斗前,不會用我教的這些,賭上你身為獅王的尊嚴(yán)!”魄言辭到。
“那是自然我的友人!”炎獅溫聲言到:“我們雖然好斗,卻絕不會主動挑起戰(zhàn)事。”
“我需要觀察一段時間,你得保證你的族群聽我的話!”魄合上書,望一眼漸暗的天際,火焰卻高照無眠。
……
煙燎得群星不出,蔽日的焰火下,百獸都退卻了身影,烈陪著魄走在戰(zhàn)場的殘骸上,心有所憂:“老大,你真的要教妖獸陣法?妖獸本來就比人族強(qiáng),再學(xué)會陣法,人族還怎么對付?”
“你當(dāng)真以為,它有那么和藹?”魄搜索著炎獸的尸身。
“啊?難道不是嗎?”烈一驚。
魄取出些較為有用的部分:“一個能夠領(lǐng)著種族延續(xù)至今的王,又怎么會是一個天真的家伙。它知道我們是人類,它更知道……我們的價值?!?p> 烈拖住下巴,思索一番:“嗯,你這么說好像也是,正常妖獸早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算了,講了你也不懂?!逼桥呐囊聣m:“有沒有看上哪種妖獸。今天的炎獅和火蜥我看著都不錯,一個戰(zhàn)力強(qiáng)悍,一個異常耐揍。”
“啊?”烈摸摸腦袋:“我還是更想要個會飛的?!?p> “那就再看看吧,估計那個家伙暫時也不會放我們離開?!逼钦f著看了看遠(yuǎn)處山巔。烈跟著看去,只倆點(diǎn)火眸散卻。
烈不由得抖了三抖:“我們這是人入獅口了呀……”
他二人趁著星夜收拾了好些材料。魄就看著書摸索起陣式。淵的藏書很多,都是世界各地攬收過來的,各式各樣的,還有不少絕本,無一例外不是因為她的妹妹喜歡看書。魄就拜托總管幫他復(fù)印了些對他有用的。
“你的師傅可真厲害呀,不像我的師傅,只會打架……”烈照著他的指揮擺弄著材料,不由地羨慕起來。
魄耐心地研磨著書中的一筆一劃:“師尊可從來不手把手教我招式……我都得自己學(xué)……”
“我?guī)煾悼傁矚g和我對打,每次不把我虐的體無完膚就誓不罷休。我后來都以練槍法為理由躲著他。”烈嘆嘆氣,沮喪極了:“不過他平時也挺忙的,現(xiàn)在想想倒是我沒花時間陪著他?!?p> ……
倆人一邊閑聊,一邊摸索到很晚,魄也算是窺見了一絲門竅。
陣圖:將具備元素的物件按規(guī)律擺放,再以巧力催動連接,以達(dá)到特殊效果,是初學(xué)者用以推導(dǎo)大型陣法的不錯選擇。
……
翌日。
七獸,自有鷹的存在,那烈鳥的一聲戾叫,與朱雀都不遑多讓。
“哇哦!”烈見著是倆眼冒著火星子:“看著比你的冰玄都酷哦!嘻嘻!”
“……有嗎?”魄竟然有些不太服氣。
與其說是鷹其實更像是鶴,喙長,先簇火再飛馳啄去,來回襲擾。獅群大多雖有準(zhǔn)備卻仍舊猝不及防。躲開來,那烈鳥又已經(jīng)盤旋升空,技術(shù)嫻熟。主動飛撲過去,又觸及不到。
“它們的飛行技術(shù)確實厲害,但是元素威力不是很強(qiáng),面對火抗的炎獅根本不痛不癢,只是碰不到才沒辦法輕松取勝。”魄分析著。
“是的,我的部族耐心不強(qiáng),大多被襲擾煩躁讓它們見到可乘之機(jī)?!毖转{也頗有心得:“與其他屬性的族群比斗,它們的火焰是絕對的優(yōu)勢,但肉身卻偏向薄弱?!?p> 烈也思考著:“要是烏城的禁飛法陣在就好了!有翅膀也飛不起來嘿嘿黑。”
炎獅欣慰地在后面暗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