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六點,陪姐姐起床,陪姐姐洗漱,陪姐姐練刀。
八點,陪姐姐吃早茶,陪姐姐洗碗,陪姐姐練刀。
午:
十一點,陪姐姐做午餐,陪姐姐吃午餐,陪姐姐洗碗,陪姐姐睡午覺。
倆點,陪姐姐喝午茶,陪姐姐看書,陪姐姐練刀。
晚:
六點,陪姐姐做晚飯,陪姐姐吃晚飯,陪姐姐洗碗,陪姐姐看書。
八點,陪姐姐吃宵夜,陪姐姐看書,
九點,陪姐姐洗澡澡。
十點,陪姐姐睡覺覺。
如此反復(fù),周而復(fù)始,終日如一的生活,漸漸讓諾感到單調(diào),變得不耐煩。
“姐姐……”九歲的諾已經(jīng)長大了些終于在喝午茶的時候,準(zhǔn)備發(fā)牢騷了。
霜抬頭,看著。
諾轉(zhuǎn)過臉去,看看院外:“我想出去……”
“?”霜也看去:“諾,不想陪姐姐嗎?”
“我想姐姐陪我出去?!敝Z雙手撐著,盯著霜,嘟著嘴:“一直都是諾陪姐姐,也該姐姐陪諾了!”
霜看著,看看書,又看看外面:“好!”
諾是自打來了以后第一次走上這里的小街,霜也是。
霜牽著諾的手,諾牽著霜的手。他們在本該熟悉,卻從未熟悉的街上走著,慢慢地越走越遠(yuǎn)。
現(xiàn)在正值淡季,街上沒有什么行人,零星的幾人看著倆人著著的劍道服,偶爾會多看倆眼,更多是看霜。
面對路人不太懷著好意的目光,霜有些緊張,摟住諾的胳膊。諾斜眼一瞧,那幾人眼瞇著,嘴角還留著哈喇子,看了看姐姐羞澀的目光,諾心里一陣抵觸。趕忙拉住姐姐就往回走。
“誒!”身后也有倆人,突然伸手?jǐn)r住。諾趕忙將姐姐護(hù)在身后。
“倆位看著挺陌生呀,是外地來的嗎!?”一人攤著手就奸笑著要靠近:“想去哪里,不知道的話可以問我哦!”
“…”諾左右環(huán)顧,從小街各處居然都冒出人來,看樣子,已經(jīng)跟了他們不少時間。
男人剛一靠近,臉色大變,狠地一把抓住諾往旁邊一甩:“給我滾開!哼!”
“諾!”霜趕忙要跑去,男人直接就抓住她的手:“等一下!嘿嘿!”男人剛以為自己就要得手。
哪曾想,手突然就被凍住,霜直接就掙脫開來,扶起摔倒的諾。
“真是的!你搞什么!很痛誒!”諾氣急敗壞地朝男人吼到。卻看見男人已經(jīng)被整個凍住了:“額?!?p> “啊啊啊!”圍著的幾人看著這異樣,都驚叫出來。
霜眼眸一閃寒光,“嘣!”的一聲,男人整個碎成渣渣。
“……啊啊啊啊,妖怪!”人群這才嚇得四散逃開。
“……姐姐?”諾被霜一把緊抱在懷里,不過有點緊過頭了:“我……我透不過氣了!”
“啊……”霜這才慌的松開。
“咳咳!呼,差點就沒了!”諾長舒出一口氣:“呵呵,我算是知道為什么不要出來了……真的很危險(指別人有危險)?!?p> “我們……回去……”霜心情有些不太好。
“好吧…”諾拍拍衣塵,牽她起來。
她牽著他,回家了。
……
晚,霜照常地將勺子伸來:“啊!”
諾張嘴就要吃,又斜眼看一眼正愁眉苦臉的正陽。(聽到下午的事情,連忙趕回來了)
他輕嘆一口氣:“哎!這事我會處理的,以后切記不要再亂來了!”正陽如此說著,愁容卻還是沒有減少。
緩了些時候,霜照常著給諾擦擦嘴。正陽卻突然站起身,喊了她一聲:“霜兒,跟我過來!”
霜本沒想理會,諾卻抓住她的手:“姐姐,你去吧,我去洗盤子?!?p> “?好。”霜這才站起身,跟正陽去了書房。
諾看了看,就起身去洗盤子了,洗著洗著,莫名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愣了一下,趕忙丟下盤子,順著氣息過去,正是書房。他悄悄地挪動開一個縫隙,一眼驚醒。
刀柄正在桌上的寒冰制的匣子里。
“!?”正陽好像是察覺了什么,突然起身向門走來,一展開,四下無人?這才又合上。
……
‘為什么刀柄會在他那里?’諾已經(jīng)回來擦著盤子,心卻一時間靜不下來:‘芮!?’
諾明明記得:他把刀柄藏在了芮那里,為什么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他那里!?
詳解:當(dāng)時諾明顯感知到刀柄在桌子底下。所以大膽只是想看看刀柄是否還在,卻猜不到諾已經(jīng)躲在那里。
刀柄碰到諾后,就鉆入了諾的體內(nèi),諾一直在底下掌握它的使用方法,被大膽驚醒,情急下叉子一叉。
…刀柄與諾幾乎一體,即使是正陽也無法探知,只一直感覺諾身上有煞氣,擦肩而過時便多看了一眼,看見了項鏈…
在最后,熟悉了刀柄的諾,將它丟在芮房間的門口,為的是方便感知到芮的存在,芮也確實將刀柄撿起。
刀柄會聽從諾的話,一直在芮身邊才對。
……
書房內(nèi),
“這是!?”霜看著其上隱隱的黑氣,感到有些不妙。
“這便是害死你叔叔的東西?!闭柮C穆的說著:“還好我多留心了一下,竟沒想到這斷柄真的會跑去了芮那里?!?p> “跑去?”霜不解。
“這是某種神兵,存在著殘缺的靈智,雖然我不知道它為什么會跟著芮。”正陽冷靜地說到:“但它遲早會給芮帶來殺生之禍,我不希望她再被卷入進(jìn)去了?!?p> 霜大概懂了:“你,打算?”
“我沒有辦法毀壞它,但是放著它不管可能還會去找到芮……”正陽心里猶豫著:“而我還有事業(yè)……所以……”
“我?”霜聽明白了。
“嗯……”正陽沉下臉。
霜合上匣子,收下,正陽便離開了書房。
匣子屏蔽了斷柄的氣息,諾這才從恍惚中清醒,看著手中的盤子,心中躊躇一下:‘先問清楚再說……’
他一如既往地,準(zhǔn)時走進(jìn)書房,霜沖他笑笑,將手中的書攤開,就招呼他過去。他看了看桌上:只有剛攤開的書本。
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照著往常的一樣,蹲做到霜身旁,依偎到她懷里,卻還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異樣:“怎么了?”
“諾,想芮!”諾如實回答。
霜的眼大睜開來,充斥著惶恐……久久沒有平復(fù)。
諾挺直了身子:“我想去找她?!?p> 霜斜過頭,面色從未有過如此陰沉,眼角流出些冰晶,一咬牙,面色猙獰地將他緊抓住,大聲恐嚇到:“她不要你了!”
見諾面無神色,她心中一愣,傷心地抽泣一下,緊摟住諾的貼到他胸脯上,無助地哭出聲來:“你是……我的?!?p> 諾將她摟住,又想起眼中的火光…
……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常,諾還是依舊陪著霜,卻再無了神采,眼中映著火光,刀鋒間透出戾氣。霜知道他的心已經(jīng)不在了,但仍是如往常一般,呵護(hù)…
正陽發(fā)現(xiàn)了諾的異常,心有不安,在道場多逗留了些時辰。
諾這個狀態(tài),倒也沒持續(xù)多久,就像是小孩子發(fā)脾氣一樣,一天天過去,也一天天就緩過來了。
正陽見他的情況略好轉(zhuǎn)了,正準(zhǔn)備去忙事業(yè),剛踏出家門,卻看見淵躺在地上,他一緊張慌地就丟下包裹,查看淵的傷勢:他竟然被整整截斷了臂膀,不過還好,已經(jīng)有人處理過了。
見他無恙,正陽也松了口氣,只不過工作又是得延后些。
……
‘好冷的寒氣!’諾一時驚愕,扭頭看去,一與正陽相仿的男子正端正坐在門口那里,冷冰冰地盯著他看。
霜慢慢輕拉他一下,見他沒有反應(yīng),便直接抱住他的腦袋,讓他轉(zhuǎn)過來。諾被強(qiáng)扭的有些不舒服,只能繼續(xù)練刀。
正陽和那男子碎語了些,男子就離開了,很久都沒再見過,正陽卻一直在家里沒再離開過。
……
久,也不久,諾終是沒耐住。
只晚間,院里燃起了火。
諾就直直站在中堂,看著橫眉的正陽,正陽語間肅氣:“你未免,太胡鬧了!”
霜匆匆趕了回來:“諾?”楞了一下,只感覺全身無力,側(cè)倒在地上。
“我在你們的飯里,加了點東西,只是會在特定時候虛弱……而已……”諾沒有回頭看霜:“刀柄?在哪里!?”也不拐彎抹角。
“?你怎知!?”正陽一臉的錯愕,剛想詢問,卻恍然想起眼前的孩子,也是局中之人。他靜下心來,思索了一下,就到這中堂最高的一隅,抬起腳,拿出匣子:“危險的東西,不能讓孩子輕易拿到…所以放在孩子夠不到的地方!?呵呵”正陽猜對了,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你這些天忙里忙外地,就是在找這個?”
諾有些驚訝:他確實是因為夠不到,所以就沒爬上去看,但居然就在這么顯眼的地方……虧他還到處偷著翻箱倒柜。
正陽將匣子輕放在桌上,緩緩展開。諾眼疾手快,一把就抓刀柄到手上。
“孽畜!”淵全身淌著火就直接沖了進(jìn)來,見著諾刀柄在手,當(dāng)即反應(yīng),怒眉間,寒芒就已出。
正陽心中一驚,伸手一把抓住諾,一個轉(zhuǎn)身將他護(hù)在身下。
“諾!”霜嚇得嘶喊出來。
……自那以后,淵的箭便再不快、不準(zhǔn)、不狠……
‘咳!天殺的作者,我招你惹你了,非得是這個結(jié)局……’正陽的眼神空洞迷離,眼見著惶恐不安的諾,心中愧疚萬分:
他愧沒有親手撫養(yǎng)倆個孩子長大;愧沒有能力保護(hù)好自己的弟弟;更愧……他一生虧欠的倆個女人……
“……莫要怪他,一切皆由我承下便可……(是我,沒有能力照顧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