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輕輕撥開已經(jīng)哭累了睡著的芮,靜靜看著她在瞞天火光下映照著的那倆行淚痕,感到額外刺眼。
怒火由心燃起,一咬牙,尋著那倆黑影跑走的方向奔去,此時的他早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全然不顧自身的疲憊一路在山林間狂奔。
“大哥!我們……”怯生生的聲音近前,諾猛然清醒,停止住步伐,蹲坐在草垛里,輕撥開一個縫隙悄悄看去:
大膽倚靠著一顆樹,從袋子中拿出一包煙來,怯生生急忙掏出打火機畏畏縮縮地湊上點燃。
長吐出煙來,大膽這才定下了心:“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也不知道這個斷柄值不值錢?!闭f著看了看手中那漆黑的刀柄,其上的血跡已經(jīng)不見,因繞在刃上的黑氣大膽似乎沒有看見。
見著大哥已經(jīng)平靜,怯生生也不再慌亂:“興許是個古董……”
大膽再長吸一口煙,將煙蒂扔在地上,腳踩踩:“走吧!”
盡管諾已經(jīng)很累了,但還是強撐著,悄悄地跟了上去。還好他二人也不算機敏,有幾次諾不小心發(fā)出聲響也沒有被懷疑。畢竟誰能想到深山野林里,會有一個小孩跟著自己!?
就這樣,一路出了山,到了皋城邊遠(yuǎn),遠(yuǎn)遠(yuǎn)還能看見山上的火光。警車呼嘯著路邊的倆人而過。
“大哥……”怯生生有如驚弓之鳥般躲到大膽身后。
“慌什么!又沒人看見,誰知道是我們干的?”大膽確實膽識過人,臨危不懼:“我那親戚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了,你好好看看附近有沒有新五路的標(biāo)牌。”
“哦……好,好的?!鼻由€是在顫抖,但靜了下來。
山下是幾處閑散的田野,一條油柏大道橫穿過,不多久,倆邊就已經(jīng)視野開闊,沒了遮擋物。
“大,大哥!”怯生生突然拉住大膽。
大膽不耐煩地朝他看去,卻看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指著后面,他也好奇地順著看去,只一個小孩站在他們剛剛經(jīng)過的地方,陰沉著臉。
“大,大哥,這個小孩什么時候在后面的,我們不會撞鬼了吧!”怯生生心里惶恐萬分,又龜縮到大膽身后,不敢探頭。
“……開,開什么玩笑,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有鬼!?”大膽如此說著卻沒有一點底氣,說話也有點吞吞吐吐:“喂!,小,小孩兒?這么晚怎么還在外面亂逛,早點回家去!再遇上壞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諾聽著大膽滿不在乎的言辭,怒意直接上涌,恍惚間,觸摸到了靈者的門檻,周身縈繞出團(tuán)團(tuán)黑氣(非靈者不可見)。
怯生生有些聽糊涂了:“大,大哥。我們不就是壞人嗎…”
“你還真想殺人啊?”大膽側(cè)身反問,轉(zhuǎn)回頭又再一看,小孩疏忽間居然不見了。
“我靠!”大膽一個應(yīng)激趕忙拉著怯生生就狂奔起來……
隱跡:黑暗系(背動)在陰暗的情況下會降低存在感,諾其實還在原處,只是身體與黑暗相融,他們這些普通人無法察覺。
背景介紹:
天降神器,崩碎開來,墜入人間,普通人皆以為只是隕石,只有殘存的靈者勢力發(fā)覺了它的價值。
各方勢力爭奪間,刀柄不慎遺落。
三歲的諾,觸碰了刀柄,被刀柄煞氣侵染,生下大病,諾的母親發(fā)覺其中怪異,并察覺出諾的異樣是源自刀柄…為了救治諾,諾的母親與他的父親發(fā)生隔閡,后在心灰意冷下帶著諾遠(yuǎn)走,恰巧遇見了芮的父親,倆人重組了家庭。在芮父親的支持下二人帶著孩子在深山中研究刀柄。以找到解決煞氣的辦法。
凌正天(天哥):不慎遺失刀柄之人,為彌補過錯亦是為了躲避仇家追殺,與原配和離。但長時間為諾治療,被刀柄煞氣侵襲,身體已經(jīng)比普通人虛弱。
芮:與父親奔波躲進(jìn)深山,因父母潛心研究刀柄的奧秘,照顧比自己小三歲的諾的重?fù)?dān)就落在自己身上。
四年里與諾相依為命,一起渡過萬難。因此相比較父母的死,芮的哭泣反而更使得諾震撼。
斷柄:冥天殘片。
冥天(神器):受舊主遺命:一路護(hù)衛(wèi)新主的靈魂降生。但因殺戮過多沾染太多煞氣,為防止自身煞氣傷害新的主人,將大部分煞氣集中在其他部分,崩碎開己身,余留根本(柄部)追隨新主,卻也因為崩壞了已身至使靈智殘缺。待新主成長,定能重鑄。
正文:
因怒氣激發(fā)出體內(nèi)靈氣后,意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可以感知到刀柄的存在,諾便沒有繼續(xù)追趕上,連忙跑回了山里。
但等他到時卻見得芮已經(jīng)被一女警察抱著在護(hù)士簇?fù)硐峦较氯ィ谥Z的印象里被教導(dǎo)過這些服飾的家伙都是“好人”,可以依靠,諾也因此放下心來。
安心地躲在一顆樹上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些人救火,過度的疲憊使得他很快便睡著了,依稀只聽得鼎沸的人聲。
……(山路難行,更何況是晚上,但諾覺醒的是黑暗系在黑暗中如魚得水,并且加上自幼居在山中早已經(jīng)熟悉山中環(huán)境,所以一個來回都能比警察去山上快,只不過前后落差也有七八個小時了,諾睡著時已經(jīng)接近天亮。)
過了約莫七八天,諾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能夠比較熟練地使用自己的靈力了,便來到大火焚燒過后的廢墟前。
他掰扯下倆根枝條,豎在那里,姑且就算是墓碑吧,他鄭重地跪下再三拜拜。就催發(fā)而出靈氣,順著感應(yīng)一路尋斷柄去了。
……行了半天的路程,眼見著天色都已經(jīng)漸晚,諾這才在頗具規(guī)模的小城街道中停下了腳步,抬頭:臺階上是霓虹閃爍的英文,他不懂是什么意思,看著來往行人中有人從門中進(jìn)去他也跟著上去。
“小朋友!?你家里人呢!?”卻被門前的招待小姐攔下。
“他……他們不在……了?!敝Z第一次和外人講話,有些緊張,提及自己的父母,心中也頗有些失落感。
“?對不起哦!小孩子是不可以單獨進(jìn)去的哦!”招待小姐半蹲著溫婉笑著搖搖手指。
“……”諾一時躊躇,只能自覺地走到了遠(yuǎn)處。回頭一看,招待小姐還在朝他微笑,他有些不自在地躲了起來,一直到她去接待客人了,這才悄悄地走出來繞著整棟樓轉(zhuǎn)起圈來。
一直在斷柄感應(yīng)最強烈的那一邊停下,抬頭一見,上面正看見一樓窗口(離地一米五)開著。諾(一米一十九)心中稍稍比劃了一下,退后幾步助跑、一躍而起,正巧落在窗邊上,見房間里有人慌忙躍下躲到一旁的桌子底下。
這里是后廚,有人在處理瓜果。那人感覺到窗邊異動,心奇下湊去看看。
所幸那人(一米八)沒有注意下面,走到窗邊見沒有什么東西就重新回到桌前繼續(xù)在西瓜上精心雕刻。大概是雕累了,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就走去洗漱一番。
諾趁著這個空檔就準(zhǔn)備跑出去,眼睛不自覺地看了下被雕成小紅雀(其實是鸞鳳只是諾不認(rèn)識)的西瓜,在山里哪里見過這個?擦了一下口水……
不一會兒后廚就傳來又凄厲又憤怒的慘叫聲:“啊啊啊!我剛雕的鳳舞九天呢!!?”
走廊上頓時一陣騷動,而罪魁禍?zhǔn)渍蛑种福?因為不知道瓜皮不能吃,所以整個吃了下去)躲在一個小餐車的布下面。好巧不巧,諾剛感覺人群沒那么騷動了想要悄悄溜出去,餐車就被推動起來,嚇得他只能蜷著瑟瑟發(fā)抖。
靜靜聽著倆人碎語。
“誒!?不會吧,誰膽子這么大,那可是今晚那個大貴賓特別點的西瓜。還請動了雕工最好的大師來親自雕刻?!?p> “對呀,雕刻前還把所有廚子都趕出去了。”
……
不一會兒,餐車就被推到了一個吃完得比較久的vip大房間,諾輕抬起一點餐車布,見一旁桌子也有桌布,趁著倆位服務(wù)生收盤子時一個不注意溜了進(jìn)去。
“誒!?”正準(zhǔn)備帶著裝滿的餐車離開的服務(wù)生發(fā)現(xiàn)些異常。
另一個服務(wù)生正擦著桌子:“怎么了?”
“怎么少了一副刀叉!?”她仔細(xì)在餐車上、地上翻找,卻怎么也找不到。
“是不是被調(diào)皮的客人順走了?”另一個人心比較大沒有多在意:“沒事的!經(jīng)常會有少了一倆套的事情發(fā)生?!?p> “嗯……可是我覺得我剛剛放好了的……”她有點不太自信。
“安心啦,那些也不值幾個錢。”
她們不一會兒就離開了,見沒有了響動諾這才爬了出來。
手上正拿著刀叉。他悄悄地打開大門的一角,只是力氣不夠完全推開,探出頭東張西望一番。見沒有人,便走了出來,左右感知一下。
順著走廊一路走去,一拐角迎面撞上服務(wù)生:“誒?小朋友,你是哪里的,怎么能亂跑呢!?”
諾心里一慌就要跑,一下就被她抓住,他一通掙扎沒有效果順嘴就是一咬。
“啊!”她就痛得撒開了手捂住,諾趕忙跑了:“這小鬼,怎么還咬人呢!”
連繞了幾圈,終于是到了斷柄所在的客房門前,這是一個小包廂,諾猶豫了一會兒,就感覺又有人來了,慌忙躲到倆側(cè)的一個盆栽后面,還好盆栽夠大剛好能擋住他。
那人正好是來給包廂送餐具的,見門半開著,諾鼓足勇氣偷偷地摸了進(jìn)去,里面有三人,正是大膽和怯生生。他們背對著門坐著,愜意躺著看服務(wù)生擺放餐具。諾見狀悄摸著先爬到餐車?yán)锩?,在服?wù)生推動后瞬間竄進(jìn)桌布底下。
這三人也算是神經(jīng)線大條,竟然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