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這里亂舞!”諾略微有些慍色,雖看不見面容卻能清晰地感知眼中寒芒。
按捺不住激動心情的烈背后一涼趕忙抱住槍,有些委屈地坐下。
吳隊和其他趕來的警員們?nèi)ナ帐盃€攤子了,豹子的尸首也已經(jīng)被運送往棲木那里,烈留在這里本想問些事情,但面前這個家伙,不管怎么樣都不理會他,也就剛剛胡鬧亂舞了一下長槍,差點真破壞了病房精密的儀器,他才大聲斥責。
病房一下變得死寂一般,明明是晴朗的天空,房間內(nèi)也開著暖風,烈卻還是感覺冷得發(fā)慌,看著女孩憔悴的面容,更是令烈有些惡寒。
過了些許時辰,房門被輕輕推開,烈急忙看去,以為是吳隊回來了,卻突然被勾了魂魄一般,雙眼呆滯卻目不轉睛,一臉的色相。
“……”楠楠看著眼前一臉癡樣的烈,不免覺得有點尷尬:“怎么還有別人在呀……”輕輕掩上門,款步走近床旁,將手中的道具輕放在地上,站在諾身旁心里犯著嘀咕:早知道有別人在人家就不穿短裙了,討厭……該看的不看,不該看的一直在看。
烈卻絲毫不知收斂地一直死瞧著,那是越瞧越喜歡。
“……”楠楠實在忍受不了了,手指輕輕戳戳諾,眼神示意。
諾站起身,走到門口,朝著烈冷冷喊到:“出來!”
烈頓時身后一股惡寒,剎那清醒,看了看已經(jīng)走出門的諾,又看看微笑著揮手告別的淡青色美女,不舍至極地慢慢吞吞一步三回頭地走出門外。
門一下就被鎖上,烈左顧右盼,諾已然不知去向。
烈頓時感覺心情有些不爽,拖著槍在走廊里踱步,不過槍好像有些太過鋒利,在醫(yī)院的地板上深深地擦出一條長溝。醫(yī)院的護士看見,卻也不敢言說什么,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慢慢離開。
……
“吳隊!我能幫什么忙嗎!?”烈提著槍已經(jīng)找到了吳隊。
吳隊擦擦臉上的虛汗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鴻溝有些慌張:“不……不用……你好好休息就行,誒誒誒!就這里就好,就坐這里休息吧,等飯點我再來接你…”說著把他摁在地上,又去忙活了。
烈有些不知所措地抱著槍坐在地上,看著他們忙東忙西的。
之前槍靈還在消化剛剛吸收的龍血,現(xiàn)在似有些蛻變。
“?”烈隱約感覺耳邊有些碎語:“誰在說話!”
他站起身看向四周:除了忙碌的警察已經(jīng)沒有別人。
槍身顫動起來,烈這才發(fā)覺槍有些異常。
“血!我要更多的龍血!”烈隱約聽清了,好像是槍在言語。
“!!?龍血?”烈有些驚訝,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槍好像有靈智,但沒想到還會說話。
“………”槍突然靜默。
“?怎么沒聲了!?”烈有些奇怪。
“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好弱啊!”槍滿是蔑視。
“……”烈一時居然不知道該不該生氣,話倒是沒說錯,但是被一個兵器嘲諷為免有些太沒有面子。
“哎,失策了!先前看見那只龍血妖獸太過激動了就想讓能使用我的家伙先斬殺了他,好方便吸收血液?!睒屗朴行o奈又生氣:“沒想到被設置了強制綁定,真討厭,那個混蛋銘紋師!”
“……”烈有些不太能聽懂。
“……”槍感覺到了他沒聽懂。
“自我介紹一下吾輩名喚‘龍炎七劫’乃是人族頂尖鍛造師-金與人族絕世強者-炎聯(lián)手所鑄,再由人族未來頂尖煉寶師-伊熾賜名。
是為世間獨一無二的寶器,也終將在未來登頂神兵榜!創(chuàng)下舉世無雙的神話!”
它如此炫耀道,又轉換為頗有些威脅的口吻:
“雖然被迫認你為主!但是你要是敢拖吾輩后腿,阻吾輩登頂之路,就別怪吾輩噬主哦!還有,別隨便什么阿貓阿狗就要吾輩出手,吾輩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屠龍武!!只有龍級別的生物才值得吾輩出手!”
“……請……多指教……”烈還有些懵。
“嗯嗯,為了早日變強,我們就速度出發(fā)吧!”突然變成了伊熾的聲音。
“!”烈不出意外地被震驚了。
“哼哼,哎,一下子就被吾輩看穿了呢!”依舊是伊熾的口吻,略有些驕傲。
“你怎么!?”烈有些急切。
“哼哼!吾輩覺得這樣你會更認真聽吾輩的話來著,沒想到居然會這么激動!”略有些可愛俏皮。
“……”烈摸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
“嗯哼!?等吾輩進階,說不定可以幻化人形哦!變成你最喜歡的模樣怎么樣!?”烈的腦中突然顯現(xiàn)出伊熾的身形,竟然還在勾引著他。
“進階!?”烈的情緒有些被帶動:“怎么進階!?”
“……啊啊??!說那么多廢話,你壓根就沒聽重點嘛!”烈腦海中的伊熾生氣了,很生氣的那種。
“抱……抱歉?!绷衣杂行┬幕?“是……是龍血……對吧!”
“這不是知道嘛!哼!還不快點出發(fā)!”炎劫催促到,槍身劇烈抖動十分不耐煩。
“去哪??!?”烈有些不知所措。
“啊啊啊?。∧闶钦娴哪X殘還是喜歡講廢話?。?!”炎劫十分不耐煩。
“……”烈有些無助。
“啊啊啊!蠢貨,那頭豹子從哪里來的!?”炎劫氣急敗壞。
“……裂縫!?”烈這才意識到。
“……知道了還杵在這里?。?!啊啊啊啊!”差點沒有被氣死。
……
烈借用了吳隊的車輛,穩(wěn)健地在林中小道顛簸,有些慌張:“要不……我們還是下來步行吧!”看了看前面泥濘不堪的道路,心里有些沒底。
“……可是吾輩感覺龍血還有好遠哦……”炎劫已經(jīng)對這個蠢貨不抱任何期望,安安靜靜地被安全帶束縛在副駕。
“……”烈一下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被一桿槍牽著鼻子走,也太丟臉了……
“丟臉!?”炎劫能聽到他心里的想法:“吾輩可是無上神兵,能認你為主,那是你三生有幸、祖上積德你高興還來不及才對,還好意思丟臉!?吾輩可還沒嫌棄你呢?。 ?p> “……”烈啞口無言。
“哼!快下車!戰(zhàn)五渣就算了,車技還這么爛,真是氣死吾輩了!”炎劫又是一番數(shù)落。
烈郁悶極了,剛下車炎劫就飛到他的手上:“快點的吧!要是趕不上,可別怪吾輩一氣之下與你同歸于盡!你可就再別想見到你的一只嘍!”
“……”烈無奈地快步跑起。
剛跑不久烈就有些神色慌張地看向了一處田埂之上,心咯噔了一下。
“?吾輩感覺你的情緒好像不太穩(wěn)定!”炎劫有些擔憂。
遠處的田埂上赫然是四個驚恐面貌的孩童,殘肢斷臂,血液凝固了不知多久,已經(jīng)有蚊蠅盤繞……
烈面容驚恐,一步步走近,確實是先前的那四個孩童……
烈一下跪攤在地,顯然是沒能承受得住。
“吾輩知道你現(xiàn)在很難受,不過如果你不能早早變強,這樣的事情只會見得越來越多,所以還是快快去找龍血吧!”炎劫似乎在安慰又好像不是。
“……”烈沉默了:“我……也曾殺戮過妖獸……”他回想起洞穴中的小狼…
“是嘛,你不去想的事情,吾輩也不會知道呢,不過現(xiàn)在吾輩知道了!”炎劫不知道該怎么說了,畢竟它的靈智還沒高到什么程度。
“妖獸從玄界出來,殺戮我的同胞;而我又去往玄界殺戮了它們的同胞。我跟妖獸有什么區(qū)別……”烈有些悲痛。
“……要區(qū)別干什么?不殺它們,你打算讓自己怎么變強!?就連吾輩都是妖獸的軀殼鑄造!若是不屠戮他們,你們又如何壯大自己?”炎劫現(xiàn)在只想著趕快勸他去為自己獵殺龍血妖獸。
“……”烈沒有說話,手中簇火焚燒了孩童們的尸骨,看了看炎劫。
“出發(fā)吧!這個世界本身便是這樣,弱者只能任強者宰割。”炎劫沒有那么急促了。
“嗯……”烈繼續(xù)走起,步伐卻有些沉重。
裂縫便在不遠處,靈氣平穩(wěn)地在周遭流動,天色也已經(jīng)有些晚了。
烈最后看了一眼遠處還在灼燒的火光,躍進了裂縫。身形沒進裂縫,火焰熄滅,田埂之上只剩下灰燼,夜空下獨留田埂,再無生機………
烈平穩(wěn)地落在草原之上,茫茫原上的草沒過了烈的腿,被微風輕輕拂動。夜空上無有半點星色,只遠遠的有一枯樹,枯樹下還有幾匹烈馬還未安眠。
“現(xiàn)在去哪里!?”烈看著一望無際的枯黃草原,心中一片漠然。
“……北方!”炎劫淡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