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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權(quán)臣的心尖寵

第005章 名存實(shí)亡

暴戾權(quán)臣的心尖寵 語蓋彌彰 2023 2021-08-18 09:30:00

  前殿。

  薛平已經(jīng)在門口侯著了,打眼一看,這不就是花樓里的那個白袍男子么!怪不得一起跑去逛花樓,真不愧是表兄弟倆。

  趙子硯還想再往里跟,卻被長吉攔在了外面。

  “不是,你家主子進(jìn)去就進(jìn)去,解藥留下啊?!壁w子硯急得直跳腳,長吉也不說話,于是她也只得閉嘴作罷。

  初春的天氣到了傍晚,還有些許寒涼。扒拉著門邊,趙子硯等啊等,胳膊都麻了,陸文濯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只好松開手,尋了一處游廊進(jìn)去避風(fēng)。

  剛走上去,她注意到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一個女子。

  面容年輕,約莫十六七光景。纖細(xì)的身影,側(cè)首斜倚在靠欄上,杏眼低垂,羊脂玉似的下巴幾近與淺淡得暮色融為一體。遠(yuǎn)看過去,安靜地似一株幽蘭。

  趙子硯覺得好奇怪,雖然春寒料峭是不錯,但她裹的也太嚴(yán)實(shí)了。一襲深蘭色的長裙一直曳到腳邊,衣袖則是厚實(shí)又寬大,連手指都看不見。而她的脖頸上,圍了和長裙一樣顏色的深蘭色絲帛,亦是捂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趙子硯光是看著,都覺得透不過氣來。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那女子轉(zhuǎn)過頭來,趙子硯看清了她的相貌,終于認(rèn)出了她來。

  沈云。

  三年前,趙子硯剛進(jìn)陸府的時候,便遠(yuǎn)遠(yuǎn)見過她一次。從安靈口中得知,她是當(dāng)今太傅之女,是未來的寧王妃。

  “真是可惜?!卑察`唏噓不已:“京城里,誰人不知那寧王惡行多端、暴虐殘忍。若她當(dāng)真成了寧王妃,還不知能活幾天呢?!?p>  如今看來,三年過去,沈云雖然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許多,卻也沒失了性命。

  真是命大。

  正想著,趙子硯的目光掃到了她長裙上的花紋,心下不覺吃了一驚。

  麒麟暗紋。

  本朝服飾圖文監(jiān)管嚴(yán)苛,四品上的高官才能配圖騰。像是皇子著蟒,文官著鶴,武將著鵲等等。寧王府,應(yīng)當(dāng)是著蟒紋才對,絕不可能服麒麟。

  麒麟,只有薛國公府的人才能著此暗紋。

  再思及前殿里來訪的薛平,趙子硯心下有了幾分猜測:“你是薛統(tǒng)領(lǐng)的妻子?”

  沈云愣了愣,點(diǎn)點(diǎn)頭。

  還真是……怪不得能活到現(xiàn)在。原來不是什么命大,而是她根本沒有嫁給那個惡徒寧王,竟是嫁給了薛平。

  “你是?”沈云好奇地打量她。

  “哦,我是陸文濯的小妾?!壁w子硯笑了笑。

  沈云的臉色頓時有些僵硬,像是不知道接什么話,又像是忌諱著什么,垂下眼眸。

  唔,在她這個小妾面前忌諱……大概只能是因?yàn)殛懳腻钠拮恿恕Qζ降拿妹醚θ籼m,是陸文濯即將明媒正娶的正妻。雖說還沒過門,卻也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p>  她一個小妾,跑到正妻的族人面前大搖大擺,誰見了能不臉色古怪。

  “別擔(dān)心啊,我雖然是小妾,也只是個名存實(shí)亡的小妾,不會同你那小姑子搶男人,你大可以不用那么防備我?!壁w子硯笑嘻嘻地往她邊上一坐。

  名存實(shí)亡?沈云愣了一愣。

  “唔,就是我不拿他當(dāng)丈夫,看他不順眼的意思?!壁w子硯認(rèn)真解釋。

  被她這大膽的言辭震地目瞪口呆,沈云搖搖頭,好一會只吐出幾個極輕的字:“好……好厲害。”

  “這有什么厲害的?!壁w子硯樂不可支,往后一仰,靠在欄桿上看游廊上的斗拱:“反正他也看我不順眼,很公平啊。在他眼里,我就是這院子里的一樣物品,和這里的花花草草沒什么分別?!?p>  而且是快要被毒死的花花草草!

  *

  沈云是個十分沉悶的人,至少趙子硯這樣認(rèn)為。便是夾竹桃的葉影落在她身上,也只能看到影子動。

  趙子硯向她說些聽來的趣事,沈云也只是微笑著,趙子硯自己笑的人仰馬翻,爬起來看她,她至多弱弱的說句“好好笑”。

  這和趙子硯理解的好好笑一點(diǎn)也不一樣,覺得好笑,怎么也得露出牙花子。

  “對了,云娘?!庇魫灹艘粫w子硯想到什么,坐起身來:“你和薛統(tǒng)領(lǐng)成親的時候,也有一紙婚書吧。那婚書,一般都會放在哪里?”

  “我……不知道?!鄙蛟频吐暤溃曇粑⒉豢陕?。過了好一會,才怔怔道:“也許,也許隨身攜帶,也許放在宮里。”

  “宮里?”趙子硯點(diǎn)點(diǎn)頭:“那倒是,也不是沒有可能?!?p>  畢竟他們這些朝廷命官,除了家里,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皇宮了。不過這陸文濯,真會把區(qū)區(qū)一封納妾文書收在皇宮之內(nèi)么?看來找文書這事兒,不會像她想的那么簡單了,需得從長計議。

  嘆了口氣,趙子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朝沈云伸出手。

  “你要不要也站起來活動活動,我看你一直保持這樣的坐姿,雖然端正,但是真的不會累嗎?”

  她們少說也在這里待了一個時辰了,趙子硯在欄桿上又躺又趴、又打滾兒,一刻也沒閑著。沈云卻是紋絲未動,就連交疊在膝上的雙手都未曾變換過位置。就算她真的不累,趙子硯也看累了。

  “我……”沈云臉色微變,眼神也有些澀澀的,倒是不對勁。

  “怎么?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趙子硯瞧著她難看的臉色,忍不住伸手去握她袖子下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怎么也拉不動。

  沈云沒想到她會上來拉自己,略略愣了一下,試圖去捂,趙子硯卻已經(jīng)揭開了她的袖子。

  這下倒是輪到趙子硯僵住了。

  袖子下,一條玄青色的鐵鏈,正鎖在沈云纖細(xì)的手腕上。

  鐵鏈很短,另一頭拴在欄桿上,她根本站不起來。

  察覺到趙子硯震驚的目光,沈云默默無言,把手又縮回了袖子里。

  雖然只有一瞬間,趙子硯也注意到了她手臂上的傷痕。血色和淤青,層層疊疊,和她玉琢般的臉頰,真不相配。

  呆呆地望了她一會,趙子硯還欲在說些什么,沈云已經(jīng)低下頭去,而身后響起腳步聲,是長吉叫她回去了。

  算著時辰,她也該去問陸文濯要解藥了。

語蓋彌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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