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紹棠伸手戳了戳盒子,蛋糕上的乳白色奶油已經(jīng)塌了下來,她坐起來,盯著蛋糕打了個哈欠,毫不猶豫的把它扔進了垃圾桶。抬頭看了眼時間,14:21,時間剛剛好。
辦公室里,徐天正戴著耳機播放手術視頻,里面是紀紹棠給顧明洛做手術的那段錄像。
紀紹棠接了杯水放在桌上,拿起她睡覺的時候墊在胳膊下的診斷書一目十行的掃過,喝了口水,才出了外科診室。
等待做手術的病人是個二十六歲的姑娘,得了乳房瘤,有幾塊已經(jīng)長大了,影響生活,毅然決定割了她。紀紹棠做為普外唯一的一位女性,患者指名道姓的要她。
紀紹棠給她做了常規(guī)術前檢查,14:56的時候,終于能進手術室。
消完毒,紀紹棠拿刀熟練的割開一個小口,手術鉗進去不過三十秒就脫出一個直徑三厘米的硬塊。
手術結(jié)束后一個小時,患者已經(jīng)在走廊里活蹦亂跳了。她逛到外科診室,瞄了一眼看到紀紹棠正在奮力打字,走了進去,“紀醫(yī)生?”
紀紹棠看著電腦上面出現(xiàn)的一顆腦袋,手上打字的動作也沒停:“有事嗎?”
患者微微一笑:“紀醫(yī)生,我這種病會發(fā)展成乳腺癌嗎?”
“有可能?!?p> 姑娘緊張了:“那我該咋辦啊?”
紀紹棠手下的動作終于停了,她把編輯好的病歷保存下來,說:“不要墮胎,少生氣。”
姑娘:“……我還沒男朋友呢?!?p> 紀紹棠點了點頭:“沒有男朋友不代表沒有性生活。在這方面多注意就行。我記得婦科那邊又免費的婦科病宣傳手冊,你可以去看看?!?p> 徐天聞言插了一句:“婦科那邊的宣傳手冊已經(jīng)沒有了,這幾天好多年輕小姑娘都來醫(yī)院拿宣傳手冊。平常那東西沒人看得上,一直放那兒積灰,李主任也沒補過,這幾天倒暢銷的很,沒了也來不及補?!?p> 紀紹棠挑了挑眉,宣傳手冊突然很搶手,這聽起來倒是有些新奇。
姑娘聽了說:“害,你們醫(yī)生應該都很忙,沒時間看電視微博啥的吧。前兩天那個四小花旦之一的紀紹柳被查出有乳腺癌了呢,要不是看到她得了乳腺癌,我還不會對我胸部的硬塊懷疑啥,也就不會知道我有乳腺瘤了。說起來,紀紹柳和紀醫(yī)生名字還有些像呢?!?p> “你說誰得了乳腺癌?”紀紹棠遲疑的問了一聲。
姑娘愣愣地看著紀紹棠,說:“紀紹柳啊,就是那個拼爹拼男朋友拼出一個花旦頭銜的紀紹柳?!?p> 紀紹棠沉默了。
紀紹柳竟然得了乳腺癌?
她怎么會突然得乳腺癌呢?為什么這事兒沒人告訴過她?
姑娘怕自己沒說清楚,又補了幾句:“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紀紹柳看著挺健康的,居然得了乳腺癌。她的影響力還挺大,很多女孩子都關注她,怪不得宣傳手冊搶光了。紀醫(yī)生,你說她為什么會突然得乳腺癌呢?”
紀紹棠木納地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啊?!斑@種很隱私的事情,紀紹柳也會告訴粉絲嗎?”
姑娘搖頭:“當然不是。這是她經(jīng)紀人爆出的。據(jù)說是不小心丟了手機,被別人看到了聊天記錄,后面就曝光了。她經(jīng)紀人前兩天還準備開個新聞發(fā)布會澄清一下呢,但是不知道誰又拿到了醫(yī)院里的診斷書,確定紀紹柳得了乳腺癌。唉,原本還覺得她命真好,看來老天對每個人都是很公平的?!?p> 如果是前兩天發(fā)生的事的話,當時賀顏深還在B市,并沒有去出差,那他知道紀紹柳得了乳腺癌的事兒嗎?
紀紹棠抬起頭看著姑娘,說:“乳腺癌也不是像別的癌癥那樣難治愈,得了乳腺癌并不是判了死刑?!?p> 姑娘似懂非懂:“我以為只要沾上‘癌’字的病都是必死無疑呢?!?p> 紀紹棠:“不是的。乳腺癌的治愈率是高達百分之八十七點五的,嚴格意義上說這是一種可以長期生存的慢性疾病。得了乳腺癌,可以手術治療,也能放療,接受正確的治療是有很高的治愈率的。但是,最好是別抱著僥幸心理,得做好遠期防范。”
“謝謝紀醫(yī)生,我知道啦?!?p> 紀紹棠頷首。
聽姑娘那么說,紀紹柳多半兒是被人算計了,至于誰會算計她,紀紹棠不是啥半仙,也不能得知。
紀紹柳得了乳腺癌,紀紹棠不知道自己該開心還是傷心,總之她沒有一點點憐憫她的想法。她總覺得,只要賀顏深要紀紹柳,紀紹柳哪怕真得了什么癌癥,賀顏深也要她。
相反,只要賀顏深不要紀紹棠,紀紹棠再怎么健康他都不會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紀紹棠收回思緒,把目光放在眼前的事兒上,掏出手機看了一個熊貓崽崽喝奶奶的視頻,突然想起家里還有一個等著投喂的崽崽,只覺得大事不妙。
早上來的匆忙,奶橘還在睡覺,終于沒回家,也沒給投喂。根據(jù)時間算,距離奶橘上一次喝奶已經(jīng)過去了20個小時。
紀紹棠一個頭兩個大,脾氣上來了誰來懟誰。
主任過來來跟她說起顧明洛的事兒,明著暗著說她不應該得罪陸時琛,否則連他都保不住她。
紀紹棠皺著眉對主任說:“老師,您要是覺得我的醫(yī)術或者人品這兩點任何一點不合您意,您都能申請把我調(diào)離普外。除此之外任何人想對我的職業(yè)指手畫腳,抱歉我是不可能妥協(xié)的。陸總要算賬完全可以來找我,您不用給一個小輩跑來跑去,再怎么說,我們這不是他陸總開的私人醫(yī)院。下次顧小姐得了啥病都不要找我,我治不起?!?p> 主任一拍桌子:“你這不是胡鬧嗎?醫(yī)生不能選擇患者?!?p> 紀紹棠冷哼一聲:“您直到這點,那也應該知道病人的隱私與醫(yī)生沒有關系。陸先生找不到人不去找人,還有閑心給一個小醫(yī)生扣帽子?”
主任常常覺得小紀是太年輕氣盛,但是按照她自己說的,說她有些自卑,這完全不搭,也不知道她對自己有什么誤解。
好好的談話沒有結(jié)果,主任負手離去,只能去找陸時琛背下這給黑鍋。
陸時琛冷著臉聽著主任的開脫詞,一言不發(fā)。
顧明洛膽子大的很,人又不聰明,大概也花錢請了一個不怎么聰明的團隊幫忙逃跑,留下了很多細微的線索。讓陸時琛頭疼的是,這些線索往往在即將得到答案的時候就斷了,好像有人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