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大,您現(xiàn)在忙嗎?”梁言正在對著鏡子刷牙,就接到了夏枝繁的電話。
“說事兒。”梁言淡淡的說道,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穿著人字拖給自己倒了杯牛奶。
“老大,有個案子,您看.....”
梁言皺了皺眉頭,自己現(xiàn)在有要事在身,不能再插手別的事件,所以干脆拒絕“我沒空你找別人吧?!?p> 眼瞅著梁言馬上就要掛斷電話,夏枝繁急道“是段廳長讓我來請教你的!”
老師明知道自己在執(zhí)行臥底任務,可還是讓夏枝繁打電話過來,可見這次的案子非同一般啊。
他還是個刑偵隊長的時候就獲得過‘湖海公安第一神探’的稱號,精通痕跡檢驗學,微表情學,犯罪心理學等等。
夏枝繁把事情的經過簡單敘述了一遍,梁言聽后抽了抽嘴角“呵呵,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兒?”
“是啊!”夏枝繁嘆息一聲“搞得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蹦X瓜子疼,這絕對是夏枝繁從警以來遇到的詭謎的案子。
梁言沉思一番后,說道“教師宿舍內沒有聽到文靜的呼叫聲,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是她醉的不省人事,喪失了反抗能力?!?p> 現(xiàn)在文靜男朋友已經被刑事拘留了,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加上文靜身上的那些傷痕,種種物證表明,金成午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如果找不到新的證據,七天之后,他就會被以‘QJ和故意S人罪’被起訴至青州中級法院。
夏枝繁把案件相關的東西傳送到了梁言的電腦郵箱里“拜托了,大神!”
現(xiàn)在網絡上都是對金成午的聲討,他們這是唯恐天下不亂嗎?梁言在夏枝繁那里拿到了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鑒定中心,對文靜尸檢的圖文掃描,此次結論證實了最初的觀點,文靜死于蔣丞武的X行為。
與此同時,所謂的‘特殊行為’致死的說法,在各大媒體爭相傳開,引起了人們的各種猜想。
鑒定書中明確表示,蔣丞武把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放在了文靜的胸腔以及腹部,如果他這么做的話,那么又會導致什么樣的后果呢?
被害人心尖部及左右室后壁有多處針尖狀出血點,肺組織明顯淤血水腫,局灶性出血,心內外膜出血,身體各個臟器,血管也都存在淤血的現(xiàn)象。
先前鑒定文靜死于急性肺水腫,肺功能衰竭,那么問題來了,多處臟器,肺器官出血和淤血是從哪里來的?
一個一百四十多斤的成年男性大胖子,壓在一個九十多斤的女子胸腔及腹部對呼吸產生影響,導致她內臟出血。
簡單的來說,文靜就是被其男友給壓死的。
難不成這兩人喝的醉醺醺的,在宿舍里面比武嘛?
蔣丞武為什么要采取這種特殊的體位?究竟是他提議的,還是文靜主動要求的,現(xiàn)在已經無從得知了。
結合蔣丞武的幾次筆錄來看,文靜腿上的傷痕的確是拜他所賜,真搞不懂,這個男的口口聲聲說愛她,卻做出這么令人發(fā)指的事情。
懷著好奇的心理,梁言找來夏枝繁決定復勘現(xiàn)場。
此時距離案發(fā)時間已經整整過去了半個月,文靜生前的宿舍已經被校長用鐵鎖鎖住了。
這間屋子里發(fā)生過命案,已經沒有人再敢入住。
打開門,屋內的陳設十分整齊,梁言皺了皺眉頭,看來在想從中提取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十分困難了。
案發(fā)現(xiàn)場的門窗并沒有被破壞,監(jiān)控顯示,也只有蔣丞武和文靜兩個人,當時他們正在做親密的動作。
“這個墻面為什么要涂成紅色?”梁言問道。
“哦,那什么,我是覺得紅色很喜慶,所以用它來去去邪氣?!?p> 梁言沒有搭話,走上前去,對著墻面沉思,腦海中浮現(xiàn)著蔣丞武和文靜的畫面。
蔣丞武對她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后者不愿意,于是雙方便發(fā)生了爭執(zhí)。
醉酒之下蔣丞武把身體大部分的重量全部都放在了文靜腹部,后者反抗,手指甲在墻面上留下抓痕。
“第一次現(xiàn)場取證的時候,這面墻上有沒有血跡?”
許紫瞳想了想回答道“有!”
梁言拍了拍手對著許紫瞳和夏枝繁說道“二位,不如我們來演練一下案發(fā)經過?!?p> 緊接著他腦海中的畫面,文靜拒絕之后,蔣丞武便放棄了那種想法,但是他向文靜提議,只做表面工作,絕不越界。
后者同意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蔣丞武有些過于興奮,用雙臂勒住了她的膝蓋,直接導致了她受傷。
文靜有些hold不住了,嘴里開始吐泡沫,但此時的蔣丞武大腦已經陷入興奮狀態(tài),沒有在意。
隨后,文靜用手去扶墻面,試圖站起來,可是沒有成功,反而在墻面上留下了血指印。
“手指在承受巨大疼痛的時候,人都會下意識的哭喊出來,所以,住在隔壁的老師應該能聽見?!?p> 梁言從她口中了解到,當時的確聽到了哭聲,但以為是小兩口鬧矛盾了,所以沒太當回事兒。
許紫瞳追問“那我當初問你的時候,為什么沒匯報這個情況呢?”
女老師拘謹?shù)恼f“他們小兩口吵架是常有的事兒,我們都習慣了,覺得沒什么大不的,所以……”
主要是因為當時,第一次目睹這樣的場景,太害怕了,一時沒想起來。
許紫瞳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大姐,我們是在辦案誒,你知道什么,據實相告就可以了。
你覺得?你的感覺很準嗎?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人家,他們又沒有經過專業(yè)的訓練,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思緒混亂也是情有可原的。
從文靜的腹部提取到的精斑呈陽性,經過DNA鑒定,是蔣丞武的無疑。
我們再來繼續(xù)分析,此刻,文靜還是正常狀態(tài),但是沒過多久,她就開始身體抽動,口吐白沫。
蔣丞武詢問她是否要去醫(yī)院,文靜回答“不要緊,都是老毛病了!”
幾分鐘之后,文靜果然恢復了,于是二人相擁而眠。
然而不久之后,蔣丞武又被文靜的吐氣聲給吵醒了,她嘴里還伴有口水噴出來,蔣丞武伸出手給他擦拭干凈后,怕他出現(xiàn)什么問題,于是去摸她的心臟是否跳動。
最后又沉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破曉,蔣丞武被文靜手機鬧鈴給吵醒了。
起身穿好衣物,見文靜背對著他,蔣丞武說了一聲“我先去上班兒了?!?p> 但是文靜沒有應答,蔣丞武以為她生氣了,于是起身離開。
梁言問道“她定的是幾點的鬧鐘?”
“額,5:30左右吧?!?p> “你這么確定?”
蔣丞武點了點頭“對,因為文文有早起備課的習慣?!?p> 但不知為何,那天她并沒有按時起床,可能是頭一天晚上喝多了吧。
接著,梁言又追問道“你既然知道文靜要早起備課,那為什么不叫醒她呢?”
“昨天晚上,熬夜到凌晨,我擔心她的身體撐不住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
“哈哈哈~”
梁言笑了“沒想到你還關心女朋友的身體健康,挺不錯的!”
蔣丞武聞言,面容羞澀的擺了擺手“沒什么,這都是我應該做的?!?p> 但是梁言臉色一板,接下來的一番話讓蔣丞武整個人都如遭晴天霹靂。
“文靜,就是被你害死的!”
蔣丞武聞言,雙拳緊握,怒目圓睜,對著梁言一通大吼“你胡說不是我干的,我愛他還來不及,怎么會害她呢?”
面對蔣丞武的質問,梁言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證物袋,笑道“這東西,你應該很眼熟吧?”
蔣丞武愣住了,梁言繼續(xù)說道“在你家里面發(fā)現(xiàn)的,從上面我們提取到了文靜的皮屑組織,給他扎針的是你吧?”
文靜在第二次吐氣抽搐的時候,就已經絕氣身亡了,只是蔣丞武不知道而已。
“不可能,我當時試探過了,文文還有心跳的!”
梁言以手扶額,神情中充滿了無奈“看來我有必要給你普及一下死亡的判斷標準一般分為兩種腦死亡和心臟死亡,而第二種呢,雖然大腦和鼻息都已經停止工作了,但是心臟卻還能夠靠著剩余的能量,跳動幾下,但是這種情況不會持續(xù)很長時間!”
說白了吧,在蔣丞武感受文靜的心跳時,她就已經不在人世了,只不過是蔣丞武運氣好,恰巧趕上了那一絲余溫。
“不!不可能!怎么會這樣?這不是真的!”
蔣丞武思緒混亂,大腦一片空白,抱頭痛哭起來!
他沒想到自己竟因一時的快樂,親手葬送了女朋友的性命。
梁言望著他那紅腫的雙眼,悔恨的話語,顫抖的身體,無奈的嘆了口氣。
“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梁言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內心十分平靜,他經歷過的遠比這樣殘酷的多的多,見慣了生離死別,情感對于他來說,是一件極其奢望的東西。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我們誰也無法料到,下一秒究竟會發(fā)生什么,也許意外就在一瞬間。
檢察院以蔣丞武‘過失致人死亡罪’證據確鑿提起公訴,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
在這件事情中,文靜的父母受到的傷害最大,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悲傷,始終是難以走出的。
就像梁安晴一樣,多日以來,他都是以淚洗面,人在做,天在看,相信總會有那么一天,能還李皓寒一個公道。
?。ㄈ珪辏?